小巷夜雨、路遇殺手
天上的閃電停止了,但是雨開始下了。
陽春三月還有雨,春雨細如聲,在深深地夜裏滋養著大地萬物,或許冬去春來,萬物等待這一場春雨,已等候多時了。
雨滴落在了李嗣源的臉上,就像一塊千年的寒冰落在他的心間,當下冰涼極了,他無奈之下,將懷裏的屍體慢慢地放下。
是的,本來他要將友人的屍體帶走,最少要讓他入土為安,但是他沒有。
不是他沒有這一份心,因為在如今的洛陽城裏,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顯得躁動不安,李嗣源做什麽事都要小心。
他慢慢地站起來,然後轉身離開。
在這個雨夜,他的身影消失了。
然而就在天亮的那一刻,在一個巷子裏,他遇見了一個買早餐的鋪子,他實在是經不起誘惑,然後不經鋪子的老板照顧他,他已經坐在鋪子裏的板凳上。
有些疲憊了。
是的,不但有些疲憊,而且還有一些傷心和擔心,傷心友人死去,擔心自己會連累自己的朋友,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實在是不願看到自己的友人再在自己的麵前死去。
這一刻,他想填飽自己的肚子,不過當他坐下以後,鋪子老板卻道:“客觀要吃什麽?”
李嗣源喜歡吃麵,所以他道:“我要吃麵。”
鋪子老板道:“要吃什麽麵?”
李嗣源道:“金花一碗。”
鋪子老板道:“銀花和珠花不要嗎?”
李嗣源道:“哦,還有銀花和珠花?”
鋪子老板道:“不錯,都有。”
李嗣源道:“我喜歡吃麵,所以請金花、銀花、珠花各來一碗。”
鋪子老板聽了,臉上冷冷一笑,看起來分外詭異,卻不知是何故?李嗣源背靠著老板坐著,卻看不見老板臉上難看的顏色。
不過李嗣源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正有一股殺氣,正在這一刻鋪天蓋地而來,他想轉身看看身後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是還不等他偷窺,身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一碗金花、一碗珠花、一碗銀花好了。”
李嗣源等鋪子的夥計將一碗碗麵放好,他忽然起身道:“我不要金花、銀花、珠花、我要二月紅。”說罷,一碗熱騰騰的麵當下倒在了端麵夥計的臉上。
夥計的臉當下腐爛掉,留下一點點黃油。
惡心,太惡心了,一碗麵能讓一個男人的臉毀容,看來這一碗麵不僅僅是一碗麵,是一碗催命毒藥。
毒藥毀掉了這個夥計的臉,但是這夥計像是沒有絲毫感覺到疼痛,他隻是用手捂著自己的臉,然後從菜板子上抽出了一柄長劍。
長劍霍霍飛舞,這一刻刺向了李嗣源,李嗣源道:“果然不是一個正常做買賣的人。”李嗣源說罷,身子當下一轉,腳步退開鋪子三步遠,腰間的金色長劍,唰地抽出。
劍抽出來。
現在,無論是鋪子的老板,還是鋪子的夥計,他們見李嗣源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他們索性凶相畢露,兩人都從菜板子下抽出了他們的劍。
李嗣源道:“你們是那個殺手王派來殺我的。”
鋪子的老板道:“我們早就鎖定了你的行蹤,可是剛才有人去給你通風報信,所以你才逃過一劫。”
李嗣源道:“剛才我那個友人就是你們殺的?”
鋪子的老板不否認,一臉的凶相,對李嗣源說道:“不錯,正是我們剛才殺的。”
李嗣源聽了這話很生氣。
這鋪子的兩個人根本不是什麽做生意的人,他們是殺手,他們也看出來李嗣源此刻生氣的樣子,鋪子的老板道:“你想報仇?”
李嗣源道:“既然遇到你們了,就算打不贏你們兩個,那也要和你們算一算賬。”
鋪子的老板道:“要殺你的人是殺手王,我們隻是奉命行事,想要將這筆賬算的清清楚楚,你好像找錯人了。”
李嗣源道:“這個沒事,殺了你們兩個,權作利息,這也很好。”
天空下著雨。
雨似乎下的比先前大了許多。
李嗣源的劍早已經抽出來了,現在金色的長劍已經被雨水淋濕,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握著長劍的右手開始揮動了。
不錯,他將劍舉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刺向了麵前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不是買早點的,更不是賣麵的,他們是殺手,是殺手王的手下,現在他們正在做一件大事情。
什麽樣的事情?
這一件事情,以前西蜀月影軒也做過。
但是最後月影軒放棄了。
當李存勖得知月影軒要停止執行他的命令以後,李存勖真是太生氣了,一氣之下,便在從西方蠻荒部落請來了一個江湖人稱殺手王的召喚師高手。
要讓他來殺人。
殺李嗣源。
現在殺手王還沒有出現,他似乎覺得李嗣源是一個無名之輩,殺他一個中州之人,有損自己的名氣,所以他隻是讓他的下屬來辦這一件事情。
前幾天,李嗣源還沒有來到洛陽城的時候,洛陽城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此刻李嗣源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李嗣源是一個聰明的人,在短短的一夜之間,已經有兩種人來找他,他就算是一個傻子也知道,在他的身後,正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之中盯著自己。
他的長劍刺出。
對方兩個人絲毫不歇息,先前從菜板子下取出來的長劍,已經開始格擋起來了。
武功不弱,李嗣源單單與這兩個人交手了一次一招,他已經完全判斷出了自己的對手不是泛泛之輩。
也是,泛泛之輩是不能做殺手的。
泛泛之輩做殺手,是殺不死人的,隻有被殺的份兒。
李嗣源道:“看來這一次來到洛陽城,是我命中的一個大劫。”
雨嘩啦啦地下著。
天也快亮了。
現在兩個殺手已經各施展了四招,李嗣源已經施展了八招,他們的每一招都是隻取對方的生命大穴。
每一劍都是驚心動魄。
短時間,李嗣源知道應付這兩個人還不在話下,可是時間久了,隻怕自己能有招數應付,可是自己的力氣也不允許了。
難道自己今天就要這樣死在這裏?
李嗣源的內心已經開始波動。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內心不能有半點波動,不能有半點兒雜念。
然而他有了。
他的對手看出來了他內心的波動和雜念,因此,他們在這一刻,臉上開始越來越自信了,而手裏的長劍也越來越快了。
每一劍都刺破了雨滴。
每一劍都如靈蛇出洞。
每一劍都刺向了李嗣源的前胸、後背。
是的,如果李嗣源沒有快速格擋和避讓,那麽結局將變得很壞很壞。
他的額頭開始有冷汗流出。
冷汗和雨水混合一起流進衣領裏,所以他的衣領已經在此刻完全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