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亂來又怎麽樣?
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在這書院的廣場之上免不了有一場爭鬥,無論爭鬥的結果是怎麽樣的,隻怕這激烈程度一點兒也不會小。
“點到為止!”花鏡雖然聽到了這句話,仿佛聽到了童話一般,雖然聽起來讓耳朵、心裏十分的舒服,可是她自己也知道這一場爭鬥將不是這樣簡單。
不錯了,如今在這中州武林的江湖之上,除了江湖門,還有很多的西方蠻荒召喚師,然後就屬她們花令衙門最是有點樣子。
花令衙門雖然在中州大陸的江湖之上是一個武林門派,但是她們沒有那種與天下名門一比高下之心,因為在她們的眼裏,她們自己已經是很強的門派了。
這不是她們清高,因為衙門就是一種約束人行為的地方,絕不是一般的地方,或許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衙門,隻有朝廷才有衙門,可誰又知道,這個衙門不是朝廷的衙門,這是江湖武林之中的衙門。
不過雖然一個在廟堂之上,一個在江湖之下,但是其所辦之事的本質全都一樣的,都是為不平之人鳴冤叫屈。
現在花鏡已經出招了,她手裏的長劍像是一種冰涼的靈蛇,頓然在春沉冷的身前胸上探出了頭,速度已經很快了,閃電一般躥到了跟前。
忽然,春沉冷手裏的青色雨傘迅速一轉,嗡的一下擋在了自己的麵前,隻聽“甭”的一聲響,花鏡的長劍戳在了傘上。
說來也是夠奇怪的,雨傘是布做的,但是雨傘被劍戳中,雨傘沒被戳破,長劍倒是發成一聲“鏗鏘”聲,震地花鏡的虎口暗暗發麻,花鏡見之,長劍忽然收了回來,要不是她手上有些力道,隻怕手裏的長劍就脫手飛走了。
沒有飛走,真的沒有飛走,長劍在她手上力道的掌控之下,隻是稍微有點震動一下,下盤很穩,上身一擺,劍從斜走直,花鏡大叫一聲:“好厲害的本領!”
青色的雨傘橫在花鏡的麵前,花鏡見了之下,眼神一冷,像是見不得這把傘一樣,伸直的長劍一掃,劍的亮光飛散入眼,讓一旁看著的人都驚了一下。
春沉冷是一個沉重冷靜的人,眼見麵前的強敵在對自己發起更猛烈的攻擊,她的手腕輕輕的一掃,本來撐開的雨傘忽然合了起來,她一把將其拉著,細腰斜著,青傘在手裏一轉,忽然傘的尖端部分與迎麵而來的長劍撞擊在一起。
“火花四射,奪人眼目。”
花鏡和春沉冷眼見對方的武器沒有打在自己的要害之上,或者說沒有擊中自己,也就以先發製人的武功壓倒對方,所以接下來,當雨傘和長劍相逢,皆沒有在此相互離開之時,一個人往左拉,一個人往右拉,頓時這裏發出一長串的星火,並且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初次相鬥,看起來像是都沒有用完全身之力,但是一旁看的人都心虛不一。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因為在此刻,他們的心裏還有“點到為止”的比武風範,可是一連相互進招兩三次,好像次次都沒有盡興,次次都是在試探對方,這可真是讓人心裏難受。
“你究竟打不打,還是不是一個江湖門的弟子?”花鏡見春沉冷在向自己進招的時候,沒有盡全力,她開始心煩意亂了。
春沉冷道:“我當然是江湖門的弟子,不但是,而且還是一個很稱職的江湖門的弟子,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手軟,不該出手,絕不出手。”
聽了這樣的話,花鏡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冷笑道:“可是這一次,你出手了,本來你可以狠心將我打敗,但是你沒有。”
春沉冷道:“這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打。”
花鏡聽了,長劍再一次橫拉了回來,長劍快速揮舞間,刷的一下再一次躥到了春沉冷的身前,不過這一次長劍進招變得比山一次快了許多。
“為什麽不想和我打?”花鏡這一刻,心情像是要炸了一般,不過,幸好她是十三位女子裏的花鏡,心性沒有那麽壞,也沒有那麽剛直,她隻是這樣一問。
花令衙門十三女之中,其中除了她,其餘十二個,她們的性格都是一種比較剛烈的,每個人在這時候,仿佛對春沉冷很不滿,有的直接說要打就真打,有的還說江湖門的人瞧不起她們花令衙門的人,還有的還說花令衙門十三女一條心一起上,不把春沉冷打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時間像是流水一般無情,在這一刻,所有心中的不滿就像決堤的洪水猛獸,頓然從深山老林中撲了出來,一瞬間,站在廣場之上的十二位女子,她們細腰一擺,腰牌搖搖晃晃間,手裏已經緊緊捏著長劍。
她們要出手了?
不錯,她們是要出手了。
可是,她們想出手,是會有人出手阻止的,在這江湖上,雖然不講道理,不講武林規矩的人多,但是說到底,還是有人來維係糾錯的,當衙門裏的其他十二位女子長劍握在手裏緊緊的時候,忘女手裏握著鏡雪劍來到她們的麵前。
“你們想做什麽?”忘女看著麵前的十二位女子,她實在是忍不住說出口了。
是的,雖然忘女手裏的鏡雪劍還沒有出鞘,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長劍要出鞘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阻止的了。
看到現在廣場之上的所有年輕人都神情激動,一旁站的月蒼老人,他也禁不住誘惑了,當下來到忘女和這些女子的中間,他笑道:“你們都別激動,有我在此,你們誰也別想亂來。”
眼前這個老人家,他的一瞥一笑都不平凡,也都不是一個平凡人,現在他這樣說了,敢情這些年輕人都要給他一個麵子,可是偏偏有人不想給他麵子。
而且如今,不是一個人,而是十二個人。
不錯,花令衙門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別看十二個成員都是女流,但是在這許多年裏,她們也是或多或少,或錯或對為武林做了許多事,她們要是不給你一個人的麵子,那麽那個人就是一個木頭柴火,遲早要被她們點燃,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點燃罷了。
正是,凡事在強,終究抵不過世間的公道,她們這些後生晚輩在武功、術法、包括所有技法沒有月蒼老人厲害,但是有一點,月蒼老人必須要知道,在這天底下,不是說誰的術法、武功卓絕就是誰說的算。
那究竟是誰說的算。
這個誰不是一個人,這是一種大眾人們從精神上的認知,可以叫做公道心。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花令衙門就是集天下之人、天下武林、天下江湖說公道的地方。
能是這樣一個地方,想必這個地方上生活的人,當然也是有公道心的,隻是這些人行事太過江湖,待問公道心有多,真是太難了大罷了。
十二位女子,其中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她道:“亂來又怎麽樣!?”
她的聲音雖然冷曆,但是聽起來很有女人味,然而在月蒼和忘女麵前的這些女人,她們都是女人,她們都有女人味。
可是越是這種女人,一旦發起彪來,就不溫柔了,其餘一眾女子聞聽了,當下都跟著紅衣女子一樣叫囂了起來。
——我們亂來又怎麽樣?
月蒼老人聽了,眉毛一挑,用手一遍捋胡子一遍笑著說道:“看來老頭子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