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流水島
“哢嚓。”
正午過後,早春的陽光開始慢慢的弱了下來,當船行駛過流水島的地界時,天空忽然打了一聲響雷。
一聲響雷後,當下整個天上地下一亮,一道閃電一閃而逝去,緊接著又是一聲響雷……
“哢嚓!”
這一聲響雷過後,天空開始掉落酒盅大小的雨滴,雨滴一滴滴打在船上、漢水江麵……
說時遲,那時快,當下天地之間被雨幕開始籠罩,那流水島的岸上有人高聲呼喊:“雨下太大了,我們快把這些屍體運回去處理掉!”
雨大十分,流水島上的幾條街道除了有很多官兵在忙裏忙外,則是沒有其他別的人。
然而天色忽然大變,真是令人措手不及,不等花令衙門這一眾人反應過來,江麵上開始起風了。
風起浪湧,江麵上行船搖搖晃晃,花鏡見此,忙走到莫雲白身邊,拱手說道:“花令大人,今日恐怕回不了汴梁了!”
莫雲白且看看天,再看看這天地間風雨交加,說道:“回不了,那就不回,大雨過後,再回去!”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自在,花令衙門其他十二位女子也都聽在耳朵裏,所以花鏡直接說道:“既然如此,江船行駛到流水島,待得大雨後,咱們在啟程。”
這麽一艘大船,也沒看到劃槳的人,隻瞧見有兩個女子走到船的船帆下,將一個木頭做的扳機一挑撥,然後就聽見一陣連續的哢嚓聲。
阿布梨桑和景將軍眼見本來升起來的船帆降落下,然後另一個形狀的船帆慢慢升起。
新的船帆升起以後,在江風的吹動之下,華麗的大船像是瞬間長了翅膀,刹那間便掠過江麵,來到了流水島的碼頭。
船靠在碼頭上以後,眾人跳下船。
可是,景將軍像是早已得知這裏是唐軍的活動地界,所以下船之前,他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然後皆一一丟進了江水裏。
雨已經開始下大了,這一行人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天色昏暗中,雨如天幕之簾掛在他們的眼前。
昏暗的天氣,滂沱大雨下,人們能所見到的東西就在十步以內,超過十步以外的話,皆是模糊不清。
此刻,當他們一行十幾個人下了船、上了岸以後,麵前的流水島街道上空無一人。
……
阿布梨桑見到這樣的天氣,雖然身上淋著雨,但是她的內心卻是好受的,因為好久都沒如此痛快的淋一場大雨了。
“這老天爺也是神經,忽然間下如此大雨,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除了阿布梨桑,以及隨行的人,他們的衣服幾乎全都濕了。
尤其是那景將軍,他心中可不痛快了……
也難怪,誰讓他是一個將軍呢?
隻怕無論哪個將軍,也不喜歡這樣的鬼天氣,倘若行軍打仗,這豈不是會將糧草淋濕,糧草淋濕,然後腐爛,打仗的士兵該吃什麽呢?
一到下雨天,他就特別的煩,不過一行十多個人,說起來,也隻有他一個對這天氣不滿意。
阿布梨桑卻道:“老天爺也是時候下一場如此大雨,將這裏的肮髒衝洗幹淨!”
走在雨中,眾人終於來到一所客棧前……
又是這一個客棧,阿布梨桑頓時麵紅耳赤。
她真實不願在住這間客棧。
不過現在雨下的那麽大,她也無去處,所以她等別人都進去了,才進去……
一進客棧,客棧的老板便認出了她。
不過老板卻對她們來此,好像並不歡迎……
不歡迎……
此話從何說起呢?
花鏡卻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五七二十一,當下從濕漉漉,還大肆滴水的口袋裏取出一片金葉子放在櫃台上,說道:“準備十間客房,再準備好開水……”
當她轉身要離去時,可見老板像是吃了大便一樣的尊容,她不解詢問:“怎麽,錢不夠,還是本姑娘話沒說清楚?”
“哎呀呀……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這客棧也不算大,已經住滿了人,沒有房間了呀……你就是再給我十倍的金葉子,我也給你們騰不出房間呀……”
花鏡一聽,心中一驚,心想怎麽會這樣呢?
她臉色陰沉間,老板又怕惹怒了這女子。
所以……
“年前,流水島上新建了一個書院,說是專門授天下武林人士學習西方召喚術的,有很多求術者慕名而來,可是如今不想這書院不知何故發生了變故,延遲開授時間,也沒個原因,令許多慕名而來的人摸不著頭腦。”
說到這裏,老板也是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有些人嘛,來了以後見事情沒個著落,也就拍拍屁股走了,還有一些人啊,說是他們被人騙了,定是要找到那個騙子,想弄清楚他為什麽缺德,哎呦……所以他們都住滿了客棧……不但我這客棧住滿了求術者,這流水島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住滿了……”
聽了這話,這一行人再看看外麵的雨。
雨正滂沱著。
“掌櫃的,誰說流水島的客棧都住滿了人,在書院旁邊的十字路口街,那有家最大的客棧,那就沒住滿人……”
一旁的夥計多嘴起來,老板眼睛一亮,倒也想起來了。
可是他又搖了搖頭。
“怎麽了?”花鏡道。
老板卻說道:“那家客棧是流水島最大最豪華的客棧,可是那裏住的全是朝廷裏的權貴……”
一聽這個,莫雲白倒是說道:“我們這就去看看,看他有多貴的?”
說罷竟然不等其他人,莫雲白轉身就出了這間客棧。
花令衙門十三女見莫雲白走了,當下都追了出來。
於是,客棧裏就剩下了塘沽莎、阿布梨桑、景將軍三人。
“三位和他們不是一起的嗎?”
老板瞪著眼睛看著他們三個人每人一眼。
但是,阿布梨桑卻淡淡一句:“不是!”然後她轉身就走了,走出了客棧。
景將軍見了,忙要跟了出來,可是一隻腳剛走出客棧的門檻,當下想起了塘沽莎……
……
“姑娘,走了……我們要走了……”
可是塘沽莎還是一臉的僵硬,任憑那臉上的雨水肆無忌憚流向她的脖子,她依然瞪著大眼睛,對景將軍的說話無動於衷。
見此,景將軍也沒有多想,看來附加在她身上的魔咒,還沒有解除。
景將軍很了解,也很無奈,這就將她扛起來,然後急匆匆走出了客棧。
走出了客棧,客棧外的雨下的正大,那些人已經走遠。
也辛虧在他麵前隻有一條街道,不然還真不不知方才所說的書院旁的十字街口的客棧在哪。
景將軍背著塘沽莎衝進了雨幕中,身影最後消失在這一條街道上。
隻是街道上雨依然很大,滂沱大雨一刻也不得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