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苦塚,身如枯骨
秦川大地,美景如畫,這一日正午時分,陽光正好暖暖。
山峰綿綿不絕之間,他們已經出了幽幽深穀。
看他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流水島。
等到船轉過彎彎水道,來到一處水域比較寬的地方,他們看到了正有許許多多穿著官兵衣服的人在遠遠的岸邊蠕動。
他們每一個人的腳步和每一個眼神好像都似有千斤重,看起來即是疲憊不堪,又甚是頹廢脆敗。
水係邊女屍如潮,他們正辛苦打撈。
華麗的船上,所有人正在悵然若失時,這一刻從左邊的山背後行出了一艘船。
船上有五個大漢子,胖瘦皆是一般如伺候,皮膚深黑,但各自卻是高矮不等。
這五個大漢子都穿著黃色的衣服,頭帶黃巾,當景將軍見了,他眼裏透出怪異的光。
他們是什麽人?
然而不等他有所作為,阿布梨桑的身子竟然忽然飄起,然後腳踏水麵,瞬間便來到他們的船上。
見有人忽然上船,五個大漢子忽然從腰間抽出明光閃閃的馬刀,異口同聲道:“你是什麽人,膽敢上我們的船?”
阿布梨桑看著甲板上的二十多女屍如破轉爛瓦一個架一個堆在船頭上,心中一驚,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她問道:“這船上的,全是從水裏打撈起來的女屍?”
五個大漢子好像不太友好,用惡意的眼神看著阿布梨桑,久而久之,其中有個個子最大的人說道:“整個漢江水係都餓殍遍野,莫非和你有關?”
他們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阿布梨桑,不過阿布梨桑可真不是製造災難的人。
阿布梨桑微微一怔,不回這人的話,她卻轉過身,伸出嫩手指向那艘十分華麗的船隻。
“凶手就在那隻船上。”說完,她又轉過身,不過當她剛轉過身,當下麵頰生風,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看來她也太高估這些凡夫俗子的智商了。
不過的確如此,因為這一刻,這五個大漢子不由她分說,竟然向她動手了。
對自己來說,這五個人的身份,自己還深不知,倘若冒然傷害他們的性命,那就大大的不好。
所以呢……
阿布梨桑的身子一飄而起,隨後一腳滑踢過他們的胸膛,當下五個漢子皆被這一腳踢中。
他們倒在了地上。
“好厲害的妮子!”
“難道你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嗎?”
……
五個漢子睡到在地上,根本感覺不到胸口疼痛,可不知為什麽,他們根本動不了。
阿布梨桑道:“就你們這個樣子,還不趕緊離開此地。”
那個個子最矮的漢子,他見著姑娘讓他們離開,他吱聲對自己的四個哥們兒,說道:“看來這裏是個危險的地方,我們還是撤吧!”
聽這漢子最矮的人說這樣的話,其餘四個人的麵色沉重,不過想想如今水中女屍已經打撈的差不多了,他們也是該回去交差了……
一想到這裏,那個大漢子對阿布梨桑說道:“可是我們現在動不了,怎麽離開?”
“這個簡單!”阿布梨桑一怔,心中意念一輕,當下附加在他們身上的術法值消失了。
見五個大漢站了起來,阿布梨桑當下身子飄起了,然後腳點水麵,瞬間又回到了那艘十分華麗的船上。
這搜船正是衙門十三女雇傭的船。
她回到船上,然後還是站在船邊,一句話也不說。
不過此刻莫雲白已經不知何時就站在她的身邊,說道:“怎麽回事?”
阿布梨桑強壓心中的怒火,雙眼目及遠方,然後淡淡說道:“都是你做的孽?”
“原來你知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莫雲白麵若清風,一臉的無辜樣。
阿布梨桑道:“你為了給自己療傷,你竟然害了那麽多女子,用她們的精血愈合傷口,複原自身的邪宗術法?”
說話的時候,阿布梨桑已經轉過頭,用冷冷清清,但又十分冷的目光看著莫雲白。
莫雲白雖然已經沒有了善心,可是他還有良心,麵對自己心愛的人的寒冷目光他全身都感覺到被滾燙了。
他的臉上雖然若無其事,可是他全身的肌肉開始冒汗,不過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做錯了,所以怔了一下又哈哈笑道:“不愧是西方上的了台麵的中宗召喚師,原來看破了我的弱點。”
阿布梨桑道:“弱點……我看不是弱點,應該是你的強項吧,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竟然殺害了那麽多女子,恐怕在這方圓百裏內,我再也看不到別的女子了。”
莫雲白一聽,當下說道:“其實這些女子不是死於我手!”
“什麽?”阿布梨桑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謊言,“不是你殺的?”
她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來堅定的眼光,當下開始變得縹緲,如飛入雲間的輕紗,總是不確定。
她甚至覺得可笑,心中在想,嘴裏在說:“在這天底下,除了你嗜血入魔,請問……”
莫雲白說道:“可能你忘了,你當初帶著那些廢物追我入穀發生的事情了。”
阿布梨桑回想起當初自己和那些中州武林人士,她忽然意識到那些人忽然變異,並不是……
對了,是那穀中白溪中的瘴氣,是瘴氣……她忽然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難道是那些瘴氣……”
聽聞阿布梨桑隻說了那麽一句話,莫雲白嗬嗬笑道:“你還不算太笨……你總算明白了……”
“怎麽可能這樣?”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心意。
可是此刻她不相信那也不行,因為一旁的莫雲白接著說道:“我是嗜血如狂,可是有些人的血,就算跪下來求我,讓我吸食,我也不會吸食!”
阿布梨桑道:“怎麽會這樣?”
莫雲白笑了,笑聲中有些譏諷,有些諷刺,他反問阿布梨桑道:“怎麽不會,不錯,你是西方中宗的召喚師,你懷有驚天術法,可是他們那些笨蛋,他們有嗎?”
阿布梨桑被莫雲白的問話驚主了,她忽然問莫雲白,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瘴氣有問題?”
莫雲白淡淡說道:“知道怎麽了,不知道,又怎麽了?”
一聽到這話,阿布梨桑的心髒都差點氣炸了,她沒有大聲嘶吼,她更沒有對莫雲白動手。
或許她知道此刻說什麽也沒用。
或許她知道自己也遠遠不是莫雲白的對手。
不過,她始終是一個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子,真是替那些枉死的女子感到惋惜。
“你當時為什麽不救她們?”
莫雲白一聽這話,冷冷笑道:“他們要殺我,我不殺她們就已經不錯了,救他們……我有病嗎?”
阿布梨桑聽了這樣的話,她再也不想多說一句話了。
可能自己在說這樣的話時,真的以為他還是莫雲白,並不是那個邪動天下的邪王。
這一刻,阿布梨桑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錯了。
錯了?
對,錯了,莫雲白是邪王,他是絕對不會的,在他心裏隻有邪念。
“你怎麽不說話了?”莫雲白看阿布梨桑不說話。
阿布梨桑道:“那些中了瘴氣的人,他們有的必定已經出穀了,所以才會死了這麽多女子。”
莫雲白笑了。
“中了白溪瘴氣的人,倘若身體已死,屍體沒有及時處理,就會產生病變,傳染給其他人!”
聽了這樣的話,阿布梨桑的眉頭一皺,心若苦塚,身如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