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的康國村民
阿布梨桑將眼前兩個男子的說話聽在耳朵裏。
所以,此刻她也想到塘蓬嘴裏的大和尚或許就是一島大師。
昨夜他們一眾人來到了山穀中,雖然阿布梨桑也中了白溪中的瘴氣之毒,記憶斷裂在昏厥那一刻,但是如今她卻也將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便也推斷出了一些事情。
看著地上的屍體,她真的不敢相信這是那個看上去是絕對慈悲的和尚下的毒手。
……
山穀深處,阿布梨桑、塘寂和塘蓬,他們已經離開了村落,如今他們深陷幽幽深穀中。
看他們臉上皆有鬱鬱神色,也似有急切,也似有擔憂的往山穀中行走。
……
或許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就在在他們深陷深穀中時,就在這深穀的另一個地方,塘沽莎正和張少康隨著康國村民正要翻越一個山坡。
山中有山,穀中有穀,山穀中的地勢千百崎嶇,令他們行走起來萬分艱難。
眼前的山看似沒有多高多大,但是翻越這座山,他們恐怕要費好大的功夫,有好多村民的鞋底都磨破了,真是讓人驚心。
時間仿佛是無情的刀,一刀一刀的割破了他們的鞋底,也割破了他們的腳。
塘沽莎和張少康見眼前困苦的村民,他們的臉上刹那間升起了一絲陰霾。
這時候,江霧已經散去,深穀中的血腥氣息已經全無。
看樣子,這不是被江霧的洗刷了,而是他們距離他們居住的村落已經很遠了。
在這一刻,或許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自己會背景離鄉。
這樣的事情雖然在好多年前發生過,但是他們卻深深的知道,這一次前路是充滿了艱難險阻的。
那一年,他們背景離鄉是因為他們可以選擇一個值得信任的人給他們選擇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可是這一年呢?
這一年,他們像是突逢罹難。
他們並不知道前路有什麽艱難險阻,他們的這一次離開自己的家,這又算什麽?
也許是真的累了,所以所有人都停下腳步了。
他們有的靠在路邊的樹木上,有的靠在路邊的石頭上,有的則是親人間相互依偎低著頭。
看著這些人,塘沽莎一臉的愁容。
她真是想說些什麽,可是縱然她有千言萬語,然而都被一陣陣哀苦聲給淹沒了。
張少康對塘沽莎說道:“公主,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都會過去的。”
塘沽莎聽到張少康說這樣的話,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得不替那個名叫塘蓬的年輕人叫苦,道:“蓬哥哥生死未卜,如何不擔心!?”
她一想起那些青麵獠牙,全身散發著黑煙黑霧的人,頭皮也是發麻了起來。
經過塘沽莎這樣一說,張少康似乎也懸起了一些擔心。
可是張少康似乎也明白,在塘沽莎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他一定要有。
咽了一口口水,不得不又說道:“他還用你擔心?要知道他可是我們村落武功很厲害的人,公主不要擔心,他會沒事的。”
塘沽莎聽了張少康的話,懸起來不安的心才安靜了些。
張少康也是十分珍惜和塘沽莎相處的機會,所以他道:“我們快走,要是被那些失去了人性的妖魔鬼怪追上,那便大大不妙。”
塘沽莎聽了張少康的話,她一怔,又望了一眼眼前的天空。
眼前的天空似乎寬敞亮了許多。
塘沽莎又轉過身看了看隨行的村民,說道:“再往前走,就要翻過高山了?”
——
她對這裏的地勢非常清楚,也知道眼前這一座山的背後,則是漢江水係。
張少康能從她眼裏看出來,塘沽莎定是想在這裏等候塘蓬。
可是,這正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在張少康的心裏,對於這一點,他認識的非常清楚。
正是因為非常清楚,所以他們一心想和塘沽莎離開這裏。
在他的內心深處,他與塘沽莎能單獨相處那比什麽都可貴。
可貴的東西,他不要讓旁人打破和破壞,所以他接著說道:“山的背後是一片水域,風景極好,在那歇腳也是安逸的很!”
張少康說的很明白,塘沽莎也能聽出來他心裏的話。
她看了看隨行的村民,如今是睡不能睡好,站不能舒服的站著。
這一點,塘沽莎能體會他們的難受。
覺得這些村民難受極了,作為公主的自己絕不能忍心。
所以,塘沽莎答應了張少康的話。
這一刻,她站起來,對身後的許多村民說道:“我們該趕路了!”
她的吆喝的聲調和諧極了,但這些人聞而不理會,瞬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得到這樣的結果,她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中頓時有些迷惘。
迷惘著:父親千萬不能有事。
或許在她心裏,塘森臧才是這些村民的主心骨。
如今主心骨不在這裏主持現場,那可正是為難她這個往日隻會嘻嘻哈哈的公主了。
塘沽莎在想:此刻若是塘森臧在此就好了。
不過塘森臧已經死了。
或許在往後的日子裏,她的人生將會進入第二個階段。
見塘沽莎有些為難,張少康心裏一疼,忙站起來。
張少康對身後的村民達聲喊道:“那些妖魔極其殘忍,為了減少傷亡,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得繼續趕路,離開這裏!”
不過,任憑他如何大聲叫喊,然而那些村民還是無動於衷。
見眾人的臉上皆有疲憊的神色,塘沽莎的眉頭便皺起來了。
有那麽一刻,她已經在想:這些人好日子過習慣了,吃不了苦了!?
心裏雖然這麽想過,但他還是不願相信。
塘沽莎氣急了,當下幾步走近村民。
——
她蹲在一個大嬸兒的麵前,壓抑著自己的小情趣,溫柔體貼道:“大嬸兒,我們走吧!”
大嬸兒約有六旬,頭發花白,雙眼有疲憊的神色,卻是說道:“我十八歲那年隨著你爺爺來到這裏,如今我已經是老太婆了,我真不願在離開這裏,這裏挺好!”
看到大嬸兒的不舍,塘沽莎仿佛看到了當初他們來到這村落時的景象,眼中頓時流下了淚水。
“公主,你可知道當年的康國,它就是一個魔都,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這裏雖然偏僻,但是相對康國,這裏如天堂,要我離開這麽多年生活的地方,不但我不願意,他們都不願意。”
聽大嬸兒這麽說話,塘沽莎下意識的看可一眼坐在一旁的村民。
這些人雖然都低著頭,但是塘沽莎似乎能看到他們即不舍又不離開的倔強。
塘沽莎心裏又感動又生氣,她終於還是咽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可是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她雖然在對大嬸兒說話,可是大嬸兒根本都不看她,這可讓她急壞了。
眼見塘沽莎頻臨崩潰,一旁的張少康也是急壞了。
張少康要過去安慰塘沽莎時,塘沽莎卻是一把拉住大嬸兒旁邊蹲坐的一個大叔。
大叔也約有六旬。
塘沽莎生氣,漲紅了臉,拉住他的袖子,想把他拖著走。
但是……
“公主!”大叔道,“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這一刻,無論塘沽莎使出再大的力氣,她也拖不走這位大叔級別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