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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論邪之言

  對於葉萱所說的話,在場的人,無論是泥香,或者是祁水蓮、風芹,她們都知道此話是何意,因此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了許多。


  無論是誰也不喜歡別人叫自己的愛人亦或朋友是邪宗妖人,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見到自己的仇敵,而感到寬心。


  聽見葉萱的話,泥香的心頭肉一跳,忙一把捂住自己胸前的傷口,想阻止血往外流,已經是不能了。


  她隻是不願意自己所愛的人被人叫做是邪宗妖人,因此她強忍著疼痛,對葉萱說道:“為何這般針對他?”


  或許是泥香還沒有注意到地上的一些慘象,因此她說出這樣的話乃是順理成章。


  隻是葉萱此刻從自己的衣服裏取出一些鱗片。


  這些鱗片在被太陽一照射,閃閃發光。


  葉萱心中仿佛有千萬般仇恨一般,用有些責怪的口吻說道:“你看這是什麽?這就是我的心肝寶貝,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一心護著這麽一個被種下邪果的人,如今害死了我的心肝兒。”


  泥香見了,又聞聽她之言,便也知道葉萱口中的心肝兒指的不是其他之物,而是那上古神獸——青蚺大蟲。


  青蚺大蟲已經成為了一灘膿血,就在葉萱將它身上的鱗片拿出來看時,泥香才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泥香看著滿地的鱗片,以及四射而開的紅顏色血液,才倒吸一口涼氣,然後雙眼看向莫雲白。


  然而莫雲白卻絲毫不閃不躲,竟然說道:“我也是稀裏糊塗的,你的心肝寶貝如何與我有關?”


  莫雲白不說還好,一說就將葉萱給氣急了。


  葉萱忽然掙脫了祁水蓮和風芹的攙扶,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邊抑製胸中的疼痛,一邊說道:“好啊,你個妖人果然可恨,方才時刻,你還在我那心肝寶貝的肚子裏時,還說是我這青蚺大蟲孕育了你,此刻怎麽又說你與我這心肝兒無關,你要不要臉?”


  這一句話不知道有多少仇恨在裏麵。


  這一句話讓葉萱用盡了全身力氣。


  現在也因為葉萱說完這樣一句話,牽動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所以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氣,仿佛是不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肺部,就會斷氣一般。


  莫雲白見葉萱對自己話語很重,也是一愣,且仔細想想自己還在青蚺大蟲肚子裏的那一刻。


  那一刻像是一場夢一樣,讓他神誌仙遊蒼穹之上,其中的感覺可以說是令他絕妙極了。


  隻是那種感覺再奇妙、絕妙,他已經記不得了。


  既然記不得了,那麽他剛才說的話應該被人理解才是,然而在這裏天地下,能理解的他的,隻怕也隻有自己身邊的這一個穿藍衣的女子。


  因為這個藍衣女子和他的距離很近,而且對於這一個女子,他的意識裏是有的,雖然已經不知從何說起,但是他真的記得。


  隻是究竟在哪兒見過,他已經無法預知。


  莫雲白道:“你說你的心肝兒是因為孕育我,才會這般慘烈死去的麽?”說話的時候,他想盡全力回想。


  是的,他沒有想起,隻是他沒有在說話的時候,泥香便開始為他辯解了起來,道:“縱然你的心肝寶貝死了,那也是不能怪莫大哥,是你的青蚺大蟲自己將他吞進肚子裏去了,莫非你忘了。”


  泥香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令一旁的祁水蓮、風芹沒想到。


  是的,她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江湖門的女弟子此刻說出的話竟然是這般的無禮,因此她們的心裏也不好受了。


  祁水蓮是三人之中最為年長的人,此刻她道:“泥香姑娘,我們三人是你們江湖門從西方蠻荒部落請來的幫手,卻沒想到你今日卻為了這麽一個局外之人,卻要和我們姐妹三人撒橛子,你覺得這樣好嗎?”


  泥香一聽,驀然心頭一愣,才想到剛才是自己的話重了一些。


  雖然自己很懊惱,但是她覺得現在若不用自己最大權利去幫助莫雲白。


  莫雲白將成為中州武林的公敵,所以她道:“我本無意中傷三位,可是這莫雲白莫公子對我來說,意義非凡,請你們不要找他的麻煩,若是真要找她麻煩,那就來找我好了。”


  葉萱一聽,見泥香這般說辭,意思是在對自己一行三姐妹下戰書了,忙道:“你自己也和西方蠻荒部落的邪宗門第有撇不清的關係,就不要在這裏好說歹說。”


  泥香聽了,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葉萱,心中冰涼極了,道:“我手裏的泥香魔盤的確與西方邪宗召喚門第有莫大的關係,可是這是我師傅她老人家送給我的,難道你們質疑我乃是邪宗妖人,也質疑我的師傅麽?”


  葉萱等三人聽了泥香的話語,頃刻想起昔日忘女親訪西方召喚門第,才道:“那日你師傅忘女步入西方蠻荒部落時,雖是拜訪,但是表情異常冷淡,而且你師傅的記性不好,處處透露著詭異,不是嗎?”


  泥香見對方議論起自己的師傅,當下一臉的怒火,且道:“我師父不是中州人,她是寒荒雪域的人,早些年還沒有入江湖門的時候,她大義救寒荒人逃離千年天災,丟失了記憶,怎麽就給詭異了?”


  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泥香全身火燙。


  因為寒荒之事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是那一年的天災仿佛還在眼前。


  雖然那時候,自己隻是春沉冷的一個女書童,但是那場天災由於將整個雪域顛覆,所以她至今記憶猶新。


  當忘女加入江湖門以後,自己就做了忘女的徒弟,她對這其中的原委是知道的。


  記憶丟失,或許是一種遺憾,所以泥香不願旁人在用此之事說三道四。同樣,記憶丟失,未必全是遺憾,也可能是一種甩不開的辛福。


  為什麽這麽說?

  曾今忘女自己說過,記憶使我歡喜,記憶使我痛苦。如果記憶丟失能為她的生活帶來心如止水,這就是一種無言的幸福。


  葉萱雖然知道泥香此刻說的話沒有錯,但是她依然會不依不饒,因為現如今西方召喚門第的正邪之爭已然像是一座大山,難以撼動,若是不分一個高低,隻怕任何一方都不肯罷休。


  所以待泥香將話說完,這祁水蓮道:“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待我們回去問問家師,必有結果。”說完,便道,“你說呢?風師妹?”


  風芹點了點頭,道:“水蓮姐姐說的在理,我們在這件事情上,需求證清楚再做打算。”


  葉萱聽了,心中仇恨上了心頭,且道:“今日我打你不贏,來日我師父出山,定讓你們兩個邪宗的妖人死無全屍。”


  泥香聽了,拱手道:“倘若我是西方召喚門第的邪宗妖人,不勞煩正宗動手,我自縊離世便可!”


  祁水蓮聞聽,便道:“好,我們這就回去問問清楚,後會有期。”說罷,向泥香一抱拳,然後拉著葉萱,領著風芹漸行漸遠,身形消失在山穀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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