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沒了歸屬
翌日清晨,寒風獵獵,襲擊著西川地界的每一寸土地,這個西川地界仿佛忽然進入了嚴寒的季節。
在培江附近的山丘老林中正奔走著一個女子,在她疲憊的臉上隱隱有些汗珠,她一身藍衣被風刮飄在她的身後。
她的心像是一座空城,充滿了頹廢,整個人像是一位失去了信仰的信徒,每走一步,她像是要化完她畢生的勁力。
這樣的一個女子,無論是誰都或許對她產生好奇,因為在這個紛紛擾擾的亂世,男人主宰著世界的戰爭和和平。
是的,現在正是戰爭的年代,當她登上了眼前這座高峰,直目向北看去之時,在她眼前出現了一幕十分慘烈的景象。
什麽樣的景象?
高峰之下是平坦的草地,在草地之上潦倒著無數人的軀體,遠遠看見,本已經身心俱疲的她在寒風中獨立,整個人的心都涼透了。
她的心猶如冬季飄雪,雪川結冰一般。
那個地方正是她要去的地方,她也實在是不敢前去,她也不願前去,可是她非去不可,那裏是她前往飄絮觀的必經之路。
必經之路?
也不是唯一的路,站在高峰上,她已經將眼前的地形看在眼裏,也隻有那慘象嚴重的地方是到達飄絮觀最近的路。
這條最近的路,不但地上相對平穩,而且沿途還有一條小溪,雖然自己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她也仿佛聽到了溪水的流動聲。
是的,這西川地界和江東之地不一樣,江東一馬平川萬裏無阻,水淺麵積廣,而這西川則是恰恰相反。
西川地界的山高水深,山上阡陌,山水如溪潺潺,水在高山之間形成的窪地匯聚起來,成了深深的水潭。
泥香要去飄絮觀請天道老人尋求解救莫雲白的良方,真是如救火一般著急,縱然自己再怎麽累,臉上的汗珠再怎麽多,她都覺得沒什麽。
救治莫雲白,她覺得自己在辛苦,那都是值得的,於是她將眼前的地形看清楚了以後,整個人又開始了辛苦的跋涉。
西川之地,山路崎嶇,不適合駕車、騎馬趕路,所以她依然如故,在山間尋了一條下坡的路,趕著腳下的路。
可是她沒有走兩步,隻見天空之上,忽然有白鶴的叫聲入耳,她抬頭一看,隻見那天空之上盤旋的白鶴如同神鳥便撲著翅膀飛著。
然而更加讓人醒目的不是白鶴,是白鶴身上的人。
這人正是夜寒冬。
夜寒冬正負手而立站再白鶴的背脊上,看來他已經發現了泥香,所以才會允許自己的坐騎盤旋下落。
白鶴落在了泥香的身前,並且停止了舞動翅膀。
泥香道:“怎麽是你?”
此刻,夜寒冬依然站在白鶴的背脊之上,她看著眼前的女子,在她的額頭有汗水涔涔而落的樣子,他便冷冷的一笑,且道:“你我都是江湖門的弟子,為什麽你不去海晟島去尋訪一個坐騎呢?”
泥香道:“海晟島的神獸行蹤罕見,豈是那便容易捕捉的呢?”
是的,像是海晟島這種地方,當真也隻有江湖門這樣的千古第一門派知道,除此之外,更無人得知。
夜寒冬對這個當然也了解,所以聞聽了泥香的話之後,他並沒有多大的意見,隻是看她身上香汗淋漓,當真也是行走的辛苦。
他道:“上來吧!”
看著身前的白鶴穩穩當的站在自己麵前,泥香沒有猶豫,她當下身形在地上一搖,整個身子跳上了白鶴的背脊。
白鶴的背脊上有白白的羽毛,或許是太累的緣故,她跳上去之後,便側身坐了下來。
而這個年輕的軒主則是依然筆直的站著,任由坐下的坐騎煽動著雪白的翅膀,再一次在這高山之上飛了起來。
昨日在培江岸邊,泥香離去,整整行了一夜的路程,不曾有半點懈怠,如今坐在這白鶴的身上,她也是歡喜的。
她道:“你怎麽會來?”
夜寒冬忍不住又是一笑,看著她,淡淡的道:“為了和你在一起啊!”
看來這樣的話,他以前也對泥香說過,所以泥香應該也是聽慣了,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泥香隻能很遺憾、抱歉的告訴他:“我們是不可能的!”
泥香這樣的拒絕他,夜寒冬曾也表示很無奈,每次隻要是關於莫雲白的事情,泥香都會全身心的為之,而對於他,則是一副故人遠方歸來的感覺。
是的,雖然這種感覺也是很不錯,但是他一點也不高興,他想:泥香魔盤關閉了時空隧洞的大門,這或許在告訴他些事情。
那麽,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夜寒冬筆直站立的身子忽然彎腰坐了下來,端端正正的盤膝坐在泥香的麵前,仔細打量著泥香。
泥香見他的神情顯得過分溫情,真是不該屬於故人朋友,於是她很難以苟同,這便站起身來,望著那個地形相對平坦的地方。
或許趁在白鶴上,她看的更加清楚的緣故,那個地方正是一片碧血橫散,看著那屍骨成山的成堆累積,她的心口像是壓著千斤的巨石一般,難受極了。
她道:“讓白鶴在那裏停下來吧。”
夜寒冬順著泥香的眼神看去,他也發現了泥香所看到的慘象,不禁一怔,又看了看泥香,道:“還沒到你該到的地方呢?”
是啊,她要去飄絮觀。
那飄絮觀坐落在青草山的山頂,而那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距離青草山估計還有一天的行程。
隻是現在趁著白鶴,估計半個小時就會到,那泥香又急什麽呢?
是啊,要平息各方諸侯國的戰爭,那就要了解每一場戰爭,她不能無視這些已發生的戰爭。
所以她很有必要去看看。
對於她的話,夜寒冬從來都表示讚同,從小到大,他無不以泥香的話為宗旨,雖然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但是這一點還是沒有變。
歲月在蹉跎,時間再流逝,這一時半會兒也怕是改變不了的吧。
堂堂的月影軒的軒主,向來都是我行我素,如今甘願為了臣服在泥香的身下,不知這是福還是禍。
不過現在,誰也不能給予正確的判斷。
所以白鶴再一次穩穩當的落在了地上,而這從小就青梅竹馬的兩個人齊齊的從白鶴的背脊上跳下。
這一刻都站在了草坪上。
草坪上的草已經枯黃,雖然腳踩上去,感覺特別舒服,然而他們看了眼前的碧血橫流,他們的心中都沒有了半點歸屬感。
是啊!他們的心正在前往爭戰的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