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這將是一場武林變革
西邊的烏雲像是地獄中惡魔,張牙舞爪的遮天蔽日而來,這西川大地頓然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雨像是淚悲傷的下個不停,院子裏的少年人將目光看向這個年輕的軒主,夜寒冬也正看著他,隻是這一刻,這位軒主的目光變得仿佛比莫雲白的目光更加淩厲。
同樣是淩厲的目光,隻是莫雲白的目光更加通徹明亮,遠比夜寒冬那寒意滲人的目光更有深意,更有讓人驚心動魄的異樣顏色。
不錯,莫雲白聽了夜寒冬說得話後,他深深地覺得夜寒冬的話簡直就是放肆,須知萬物生靈,眾生平等,在這凡塵中,萬物都有存在的價值和它們自己的權利,一草一木,一水一山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這個人不是其他什麽人,這個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熱心腸的人竟然會有這樣的結局,也會死的這麽慘?請問天道何在?
是的,這一刻,縱然陳立榮的屍體已經被陳風姝和劉天梅兩人帶走多時,但是莫雲白心中始終為之傷悲,也正是在這一刻,這古刹前的院子裏,響起了一陣戚戚然的悲傷哭聲。
哭聲不是莫雲白的悲傷哭聲,但勝似莫雲白的哭聲,此刻正在莫雲白傷心的時候,聞聽這個戚戚然的哭聲,這個戚戚然的哭聲像是一柄冰冷的刀砍在他的心房。
這個哭聲是一個妙齡女孩哭出來的,不過莫雲白沒有去安慰這個正在傷悲的女孩,他隻是聽了夜寒冬的話以後,他才將緊緊握住泥香臂膀上的手慢慢地鬆開,然後一步一步走向夜寒冬。
夜寒冬是月影軒的軒主,無論是在江湖上的地位,還是自身的人生閱曆,定然是豐富極了,隻是看見這個白皙的少年人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他,他的心也是被驚了一跳。
他心想:他要幹什麽?
不錯,這一刻,不但夜寒冬這麽想,古刹院子前的人都這麽想,當這些人看見莫雲白一步一步走向夜寒冬,眾人也都心中忐忑不安。
大家都在想:他要幹什麽?
這裏是月影軒,不是其他什麽菜市場、殺豬場,月影軒雖然人數不及五花門這樣的派的十分之一,但是絕不緊緊隻有古刹院子中的這些人。
這時候,葉萱和風芹兩人身子一閃,這便站在夜寒冬的身前,兩位西方蠻幫的奇女子如同神話一般的存在,瞬間站在了夜寒冬的身前。
隻是無論夜寒冬的身前站著是幾個人,還是有一堵高牆,莫雲白依然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夜寒冬走去,隻是當他走到葉萱和風芹的身前,他才停了下來。
因為前麵的路已經被葉萱和風芹兩人擋著了,那葉萱則是道:“你想幹什麽?”
風芹卻道:“這裏可是月影軒。”
然而莫雲白隻是看著夜寒冬,隻是看著和夜寒冬有關的人,不等他說出自己的心中的恨,那一身紅裝的葉萱則道:“那陳立榮修習了西方蠻荒部落的邪宗召喚術術法,遲早會走到這一步的,他的死可和我們軒主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的話,莫雲白也知道,可是他就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殺人如麻,卻死不了,而隻有那些心地善良的人偏偏都沒有好下場,就像陳立榮一般,淒慘到折斷樹枝插入胸膛自殺呢?
剛才那場景好像還在他的腦海浮現,他不禁回想陳立榮到底擁有怎麽樣的過去,和怎樣的人生呢?
他聽著葉萱的話,沉默著。
隻是沉默無解,不但他自己無解,就連一旁站著的人也是無解,不一樣的是莫雲白的疑惑更甚旁人而已。
因為旁人都是一些老江湖,對於這其中的恩怨,很容易就明白個十有八九。
本來這麽一個武功差,江湖閱曆差的人不應該出現在月影軒的,但是他出現了,縱然他武功低位,可一看到近處站著泥香,月影軒的人所有的鋒芒也收斂了不少。
風芹道:“這位老前輩自盡於此,不但是因為他修習了西方蠻荒部落的邪宗召喚術術法,更多的原因乃是中州武林辜負了他畢生的願望。”
對於剛才葉萱的話,莫雲白聽的明白,但是對於此刻風芹說的話,他就不明白了,當他聽了風芹的話之後,便有疑問:“願望?”
不錯,就是願望。
有時候願望就是一個人畢生追求的理想、夢想。
陳立榮一生熱忱全都奉獻給了中州武林,想將中州的行蹤武學融入西方蠻荒部落的召喚術術法,好強大中州武林的勢力,他日以來,也不至於被西方蠻荒部落的召喚術術法入侵,失去了原來的自我。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
這些人不但不領會他的好意,好將他看作是中州武林的叛徒、妖人,就拿六十年前吧,自己就差點被這些無知的中州武林人士置於死地。
或許這也是導致他自盡的原因吧。
是的,他要將中州武林人士從無知中喚醒。
是的,他要將用血來擦亮這些無知人類的雙眼。
因為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一腔熱忱,也覺不是他個人的願望這麽簡單,這將是一場武林變革。
他也相信這場變革就像是商鞅為大秦帝國崛起執行的國運變法一般,是變法就要流血。
當年陳立榮還很年輕,當他置身前往中州各大門派遊說變法提要的時候,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結局是悲慘的。
這或許是命?
但這不隻是宿命這麽簡單。
在臨死前他看到了希望,他也看到了光明,當他知道這月影軒中有西方蠻荒部落的召喚師那一刻,在陳家大牢中的他便開始為這一場逃亡做好了充足的的準備。
也辛虧他有一個很懂事的孫女,這一次能從陳家的地牢中逃出來,完全是這個小孫女幫助他逃出來的。
所以陳婷看見自己的爺爺命絕於此,她整個人哭成了淚人
不過,莫雲白實在不明白剛才風芹所說的話,所以他問道:“中州人士怎麽樣辜負了他的願望?”
不知不覺,雨下的有些大了,就這麽在院子裏淋雨,也絕不是辦法,所以那夜寒冬則是主動走進莫雲白。
他道:“莫公子,外麵下雨了,我們進屋吧,進屋裏我給你細說好吧。”
莫雲白聽了,依然無動於衷,隻是夜寒冬生來冷傲,又加上他已有些不高興,所以他說完了話後,這便自顧自地走進了古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