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香醒了
由於先前受了重創,所以聽見這些月影軒的女弟子這樣問,葉萱沒有搭話。
然而,祁水蓮和風芹兩人相顧一看之後,祁水蓮則是試探性問道:“軒主呢?”
月影軒的女弟子們哪知道葉萱剛才在第二段船艙內經曆過什麽,當下幾人紛紛說道:“軒主就在船艙裏的紗帳中為那位藍衣女子療傷啊!”
看見葉萱從第二段船艙中飛出來,她們還以為船艙內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了,所以幾人便匆忙走進第二段船艙看了看。
但是隻見夜寒冬依然如故坐在紗帳裏,所以她們才放心。
隻是讓她們不明白的是在他們向船艙外走的時候,那第二段船艙中的夜寒冬已經從紗帳中站了起來。
因為此刻在他身前盤腿而坐的泥香,她已經醒了。
泥香醒了?
不錯,就在剛才,葉萱飛出船艙之時,時光仿佛幻成了夢的泡影,恍若隔世的時空大門為他們打開了。
那個大門內的四壁廣闊無垠,而泥香就站在那神奇的懸崖邊。
然而隨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少年,他們兩人並肩站著,像是一對正在說情話的戀人。
站在這時空大門外遠遠地看見了泥香,夜寒冬很高興,所以他對泥香喊道:“我們該回去了。”
門裏門外猶如被恍如隔世的一道孤鴻之光隔開,那站在門內的泥香聽見身後有人在呼喚自己,她和她身旁站著的少年一起轉過身,回了頭。
這一刹那見,夜寒冬驀然發現那個和泥香一起回過頭的少年人正是莫雲白。
他們手拉著手笑著向他走來,更是像他多年未見的兩個老友。
看見自己喜歡的姑娘和別人手拉著手,並且如此之甜蜜,他應該很難過吧?
是的,他本該不高興的,可是他沒有。
不是因為夜寒冬的內心足夠強大,而是他已經習慣這樣了。
他不會怪泥香,也不會責怪那個少年人——莫雲白。
因為他深深地知道他們本來就是一對良人。
是一對可以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絕妙伴侶。
看著兩人向門外走來,他顯得很平靜。
他沒有一點點傷心的樣子。
他很高興。
因為從門內走來的泥香,她微微含笑道:“夜公子,多謝你打開了時空大門。”
不但泥香對他抱拳感謝萬分,這少年人也對他抱拳感謝萬分,道:“大哥,你怎麽也在這裏?”
的確是故人。
三人之間談笑風生,舉止恭敬有加。
這一刻,夜寒冬再也不是什麽月影軒的軒主了。
他冷酷無情的臉竟然升起了一抹溫存的笑,他道:“都是泥香的泥香魔盤,我才找到這裏來的。”
泥香道:“那我們走吧。”
夢幻中的莫雲白道:“去哪?”
夜寒冬對於他有這樣的疑問,並不感覺到奇怪。
他隻是笑道:“去你的從前啊!”
說罷,他竟然和泥香兩人相視而笑,緩緩向門外更廣闊無垠的地方走去。
一切都如夢似幻,莫雲白眼見眼前的兩個人已離去,他便向他們消失的方向奔跑人去。
是的,他一邊跑還一邊叫喊道:“我的從前,我的從前是在什麽地方啊?”
忽如夢幻般變化莫測,他眼看著泥香和夜寒冬消失在眼前。
他急了。
他忍不住四處尋找,可怎麽也找不到。
夢幻中的時空仿佛是萬裏雪域,莫雲白腳下一滑,人摔得四仰八叉。
當他揉著自己撞擊在石頭上的腦袋站起來以後,隻瞧這培江上江水安靜極了。
“你們是什麽人?”
看見站在甲板上的月影軒弟子,又看見身邊的陳立榮正發生著奇異的變化,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醒了,他醒了。”
站在甲板上的月影軒弟子看見本躺在甲板上的人站了起來,都仿佛是看見了世間至寶一樣,讚歎不絕。
那淚流不止的淺黃衣少女聞聽眾人讚歎之聲,牟然回首,隻瞧莫雲白正站在她的麵前。
她高興極了,雙手撫著陳立榮的臉,苦笑道:“爺爺,你練就的召喚術術法不是邪宗,你看這位大哥哥醒了……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然而此刻,白胡子老翁的難過並沒有隨著莫雲白的蘇醒而減輕半分,相反的是更加痛苦了。
陳立榮已經忍不住疼痛了,既而大聲叫喊道:“是邪宗……是邪宗……真是邪宗。”
船艙內,祁水蓮和風芹兩人這就要扶起葉萱向第二段船艙走去,但是此刻從第二段船艙走出來了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正是夜寒冬和泥香兩人。
他們這樣悄無聲息的走出來,真是讓她們這些人目瞪口呆。
葉萱更是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夜寒冬和泥香。
隻是夜寒冬也看見了她們,且說道:“外麵怎麽了?怎麽那麽吵?”
這時候,他竟然邁著大步徑直走出船艙,然而剛才站在第二段船艙中的人,她們也跟著夜寒冬走出了船艙。
船已經靠岸了有一段時間了,船帆自動的收起了,而甲板上的陳立榮,他七尺五的身體開始在劇烈地顫抖著。
看到他這個樣子,夜寒冬也不知所措。
當然,也不容他有什麽作為。
陳立榮的身體像是瞬間患上了極度萎縮的侏儒症了般,全身的骨頭像是機器零件在搖擺著。
——正在粉碎式的腐蝕著。
——身材在一寸寸的變小。
這一切,剛才還沒有人發覺,可是當他雙手抱住自己的身子,咬牙切齒的時候,一旁站立的月影軒弟子卻發現了,驚聲道:“你們發現沒有,他的身子在變小,身體在逐漸萎縮。”
婷兒一味的傷心難過,根本沒有意識到陳立榮的微妙變化。
此刻被月影軒的弟子這樣一說,她才注意到本來蒼瘦的爺爺變得更加憔悴消瘦了。
然而更讓她驚訝難過的卻是爺爺的身體已矮小了半個頭。
“爺爺,你怎麽了?”
船艙內的月影軒女弟子和三位護法跟著夜寒冬一起走了出來。
所以呢?
泥香也一道跟著走了出來了。
她此刻就站在夜寒冬的身後,和祁水蓮、風芹、葉萱三人並排站著。
她走出船艙時,仿佛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不禁想到:這怎麽回事?
想著想著,她便想到那日在城西發生的事情。
——泥香魔盤時空鎖被卡主,她重傷昏迷不醒的事實。
她已經推斷出自己在這一刻肯定是被別人從泥香魔盤中解救出來了。
然而。
至於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有深深地不解。
她不禁看了看眼前的人,心中在想:難道是月影軒的人救了自己嗎?
這時候,不禁看了一眼夜寒冬,但夜寒冬臉上並無其他顏色。
所以,她又看向和自己並排站著的三位月影軒護法。
細細打量了一翻。
而後呢?
她又把眼神看向了那陳立榮。
但是在陳立榮的身前,莫雲白正背對夜寒冬等人站著。
所以,泥香並沒有發覺莫雲白。
所以,她隻是看著陳立榮和他的那個孫女。
她低聲道:“這是他修行了西方蠻荒部落的邪宗召喚術的結果。”
不過話語說罷,她便以最地快速走到了陳立榮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