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奔潰了
天下之大,中土之上盛行的是行蹤武學,而在此同時,西方膜拜的是召喚術術法,當這種術法能流傳至中華之地,想必它也有它的獨到之處。
在這生死一刻,發生了如此般的地動山搖,仿佛是人世間要遭受什麽劫難了一般。
然而能造成這麽大的躁動,想必是受了一些什麽外來的力量加以幹涉的結果。
因為在李嗣源和小安的心裏沒有“召喚術法”的概念,所以他們也是一陣茫然。
地動山搖間,一陣疾風吹襲而過,南園上的毒物都在瞬間化為各種各樣的粉末。
這些粉末仿佛是受了某種詛咒了般,當下在空氣中氣化不見。
萬千毒物消失,五花門南園廣場上隻站著幾個人,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嗣源、小安、花見羞、夜寒冬四個人。
他們見麵前的毒物都消失了,神情也是驚呆了,仿佛是自己做了一場夢一樣。
因為對眼前片刻間發生的事情,他們都不敢相信。
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對於李嗣源和小安這兩個人來說,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或是第一次看到了。
前幾日,泥香在邠州城的城西將一座倒塌的城牆瞬間砌了起來,他們現在依稀記得。
不過和眼前這種景象比起來,那可又是微不足道的很。
他們怔住良久過後,最後終於緩過神來了。
那站立的小安已經在疑問了,道:“難道是那位姑娘來了?”
小安說的是哪位姑娘?
李嗣源的心中想必已經有了人選。
他知道小安所指的人正是那位江湖門的女弟子——耶侓泥香。
隻是他正在想的時候,在落風的盡頭出現了一位女子。
她邁著優雅的步子,手裏拖著一個像是蘋果大小的球狀東西,正向他們一步一步走來。
遠遠走來的女子,一身粉色的衣裳,頭上紮著一朵鮮活的喇叭花,精致的麵容中透露著莊嚴的微笑,看樣子,真是美極了。
她頭上戴著的那一朵花並不是從城鎮中的服飾店買來的,因為它是鮮活的。
這花戴在她盤著輕紗的頭上像是插在水中一般。
這一刻迎著寒風,滋潤著外人的眼睛。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李嗣源和小安看了以後,真是又驚又歎。
不過驚歎隻是短暫的,因為這個女子已經走來了。
她和之前那個一身紅裝打扮的女子一樣,每次都是徑直的走到夜寒冬的身前,她道:“參見軒主!”
看來月影軒果然非同凡響。
李嗣源看見眼前這個女子,情不自禁想起前幾日在邠州城城西的城隍廟和城西客棧中出現的女子,當下心中也對夜寒冬這個人刮目相看了,這便不由自主疑惑起來了。
疑惑什麽?
他在疑惑:既然在月影軒有這麽多高手存在,那麽之前在城隍廟中對他的刺殺,為何不用這些高手呢?
看著夜寒冬,他全身打了一個冷顫,深深地覺得這個月影軒的軒主真是深藏不露。
是的,他所號令的殺手組織當可讓當世的武林中人不寒而栗。
雖然這個女子來的有些遲,但是夜寒冬知道她已經盡力了,所以他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怎麽是你來了?葉萱呢?”
葉萱是誰?
葉萱就是之前出現在城西城隍廟,那個手拿一雙彎月匕首的紅衣女子。
隻是,眼前這個女子和葉萱一樣,都是為他效力的人。
這女子和葉萱差不多,兩人年方二十有五這個樣子,她叫風芹,她們兩個都身懷召喚術法。
三年前從西方之地來到西川地界,就開始為夜寒冬效力了。
此刻,李嗣源隻是看著、聽著。
隻聽這個風芹說道:“回軒主的話,葉萱正在搭救那位江湖門的姑娘,現在來不了,所以我代替她來了。”
江湖門的姑娘指的就是泥香,這不用說的很明白,夜寒冬和在場的李嗣源等人都知道,都了解。
聽風芹這樣說,李嗣源和小安都回想起那一身紅裝的姑娘從他們手裏強行帶走泥香的那一幕,當下可又是一怔,心裏開始都變得不安了。
不安的是江湖中的人並不真正的了解月影軒。
不安的是五花門發生的事情仿佛都與月影軒有關係。
不安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在刺殺自己的時候,為什麽不將這些高手排出。
或許李嗣源應該慶幸夜寒冬對他的刺殺取消掉了,要不然,估計他的千軍萬馬來此,也抵不過他手下的召喚術法之力。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想想都覺得玄之又玄。
本來南園廣場上的毒物黑壓壓地一片,此刻煙消雲散盾無蹤跡,也真讓夜寒冬那漆黑的瞳孔慢慢地舒展開來。
“那位姑娘現在情況如何?”夜寒冬這樣的人也關心起江湖門的人了,他道,“現在有沒有好一些了?”
風芹道:“人已無礙,隻是還需要給她洗髓。”
夜寒冬雖然貴為月影軒的軒主,但是對於召喚術法,他還是有很多不了解的東西,所以他也是聽不去了。
他也不管什麽洗髓不洗髓,當下道:“人已無礙便好。”
李嗣源、小安、李玉成三人從夜寒冬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他很在乎泥香姑娘的安危,雖然現在心中有千萬個結令他們疑惑,但是他們還是默然無語。
他們隻是在沉默。
而風芹卻道:“她是江湖門的弟子,我們一定會護她周全的。”
夜寒冬已經放下心來,他道:“你身懷召喚術法,趕緊去看看那臭小子,可別讓他死了,倘若死了,我們不好給那姑娘交代。”
風芹嫣然道:“是!”
說罷,她便施施然向花見羞走去。
空曠的南園廣場上,花見羞將莫雲白緊緊地摟在懷裏,仿佛此刻的莫雲白已經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珍寶,她一刻也不曾放棄。
她的眼淚依然在流。
看見花見羞這般悲傷,風芹也是一怔,仿佛也為花見羞這樣的傷痛而惋惜。
不過她的目光所達之處,並不是這個當世無雙聲明遠揚的女子,而是那個毫不起眼地少年人。
莫雲白的全身有千百個窟窿,看的風芹也是心驚肉跳。
看著這眼前的一切,風芹的心也一疼,嘴裏不說,心裏卻已經在暗付道:辛虧這隻是泥香魔盤編織的夢,若不然可怎生得了?
“他已經死了。”
風芹這樣說來。
花見羞此刻已經聽到了。
是的,五年之內,花見羞不但成為了西川武林地界的武林盟主,更是當今天下的有才之女。
想想這樣一個女子,那是多麽一個出類拔萃冷芳傲世的人。
可是現在,她完全變了。
完全將這些榮譽拋於腦後,最後給身後說話的風芹跪下了,請求道:“他沒死,請你幫我救救他。”
如此慘狀,她竟然說莫雲白沒死?
看來這一場和萬千毒物的顫抖已經亂了她的心智。
尤其是莫雲白,為花見羞舍身相救的那一刻,令她已完全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