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拜你為師
或許,花見羞能讓這樣一個男子抱,恐怕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為了兩人能在這個墓室中找出能出去的出口,她也豁出去了。
見莫雲白將自己抱起來,她竟然出了奇一般安靜,沒有絲毫的掙紮和反抗。
在這個時代,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禮教製約下,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
可是這怕也是對那些豪門望族,名門顯貴家的大小姐而言吧?
而她,現在可以全然不用管,因為她不是豪門望族名門顯貴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什麽黃花閨女。
她丈夫死了,平常人家為其守節操不過七七四十九天,而她卻為她丈夫守了三年。
這不是她生性做作,故意給人看,實在是因為她生性冷淡。
若是將她看作是水,那遠看像是溫泉,近看則像是一股冷流。
她不想入世,亦不想出世。
她一生別無追求,尤其是對伴侶,沒有過多苛刻的要求。
恐怕也正是這樣一個性格,注定了她一生的命運。
——
風華絕代。
莫雲白將她放下,讓她靠在墓室的石壁上,然後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而花見羞也剛好有力氣坐在那。
見花見羞一副無力的樣子,他真不該催促她,奢望她教自己高超的武功。
莫雲白隻是蹲在花見羞的麵前,看著她。
為她心痛無比。
花見羞坐下,微微緩了一緩神色,然後無力的張嘴說道:“莫公子,我教你一套五花門的內功心法,你學會了,為我續接內息,協助我逼出體內的劇毒如何?”
莫雲白對於武功,素來不愛,並且還有抵觸的情緒。
但是經過這幾日身臨邠州城,眼見這些江湖武林人士的武功造詣,他心中也有一點點動搖。
那靠在墓室石壁上的花見羞,本以為這莫雲白會立刻答應,但此刻,看見他神情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期許。
所以,她這便又說道:“莫公子,你怎麽了,你不喜歡學武麽?”
莫雲白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我見不慣那些成天打架鬥毆的人,我認為這個天下就是習武風氣太重,所以才有你爭我奪,最後演變成了人們的戰爭。”
花見羞道:“公子,我知道你有一顆憐憫天下的赤忱心,你飽讀詩書,才富八鬥,可是你也應該清楚,學武功不隻是為了打架鬥毆。”
莫雲白道:“那學武幹什麽?”
花見羞道:“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懲惡揚善,為善伸張正義。”
莫雲白道:“那我要學武功嗎?”
花見羞道:“現在不是你要不要學,現在是你必須要學,尤其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軍閥混戰的亂世裏,不學武,那就算你肚子裏有才高八鬥,那也會被人欺負的啊!”
莫雲白回想起在漢江水岸遭水盜打劫;在邠州城的菜市場遭萬眾追打。
這無一例外全是江湖中的人救了自己,心想這學武也有是好處的,況且現在自己又被關在這麽一個封閉的墓室裏,今日就算死了,武功學會了,那也不違背自己的初衷,當下也就硬著頭皮,點頭示意道:“我願意學。”
花見羞聞聽此言,道:“五花門的內功心法向來不外傳,可是又念現在關乎五花門的生死存亡,我就將這心法教傳給你,你可願意?”
莫雲白道:“為了在這墓室中尋得一條生路,我願意修習五花門的獨門內功心法,請悉心傳授吧!”
算起來,花見羞已經有兩天沒有喝水進食,她嘴巴幹的裂開了一道道血色裂痕。
她的嘴唇微微一動,細聲道:“那你拜我為師吧!”
莫雲白一聽,大驚道:“什麽,拜你做師傅?”
花見羞道:“我是五花門的弟子,我傳你的武功又是五花門的獨門心法,你不拜我為師,那我如何教你武功。”
“可是!”莫雲白壓抑自己心中所想,愣在原地,心中正發愁。
發愁?
他在想:要是拜她為師,那她豈不是大我一輩,可這也太荒唐了吧?
花見羞見他神色猶豫,又見他隻說“可是”,然後就遲遲不語,不做答應,便輕聲問道:“可是什麽?你又不願意學了?”
對於莫雲白的不解,花見羞隻是以為他不愛習武,可是她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比自己整整小了十歲的公子,對她早已情有獨鍾了。
他不願拜她為師,隻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然而對於這個原因,莫雲白要是不給於說明,隻怕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因為在她眼裏,在她心裏,莫雲白隻是自己生命中遇到的一個有學識的善良公子,她更不會對他生出絲毫男女之情。
可是,現在她問了莫雲白,莫雲白隻有說出實情了。
莫雲白看著靠在墓室石壁上的女子,眼神溫柔極了。
這眼神像是三月的春陽,展露著燦爛的驕陽。
他道:“姑娘,我說了,你千萬不要生氣。”
花見羞哪裏會生氣?
再說,她現在也沒有力氣生氣。
她隻是衝著莫雲白點了點頭,嘴唇微微吸合道:“你說,我不生氣!”
莫雲白得到她的期許,才說道:“我不要拜你為師,因為……”
他又遲疑不語。
花見羞心中一著急,且道:“我知道,你厭惡學武,你不用勉強了。”說罷,她靠在墓室石壁上的身子開始微小的挪動著。
她的雙手慢慢在胸前抬起,要強行運功,但是下腹氣虛不已,血虧在心房中,無法運行至全身。
所以,她全身一酸一軟,又無力的靠在石壁上。
她大口地喘息,額頭上的汗水當真涔涔而落。
莫雲白見了,趕忙上前,扶著她。
隻是,花見羞道:“你不願習武,我不勉強你,我隻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虛弱,若還有一線的希望,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和我死在一起,死在這裏。”
莫雲白聞聽此言,大為感動,心中想:她真好,情願自己死在這裏,也不願我死在這裏,這番深情厚誼,隻怕世間難有。
莫雲白激動一翻,難以壓製內心的真實想法,忽然將花見羞攬在懷裏。
此刻,他像是撿到天下間最值錢的寶貝了般,道:“我不要你死,你若今天死了,我今天也陪你死在這裏,我要學你們五花門的獨門心法,但我萬萬不能拜你為師。”
花見羞被他這麽一攬,心中一驚,但又想自己全身毫無力氣,也不能對他怎麽樣,索性聽到他的言語後,便順口問了出來,道:“為什麽?”
莫雲白道:“因為……我喜歡你,倘若今天拜你為師,日後,怎麽娶你做我的妻子。”
花見羞聽了,心跳忽然加速,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冒了出來。
她全身燥熱一陣,呼吸也難以順暢,所以全身開始顫抖,也深深喘息著。
見到這般情況,莫雲白一怔,驚慌失措中,疑問道:“怎麽了,你怎麽了?”
可是花見羞不能言語。
她全身抽搐的更加激烈,更加令莫雲白擔心。
可是,正在莫雲白沒有了主張之後,花見羞的嘴裏忽然噴出一團綠色的液體出來。
對此,他不解,變得更加擔心,雙手緊緊地將花見羞摟在懷裏,嘴裏不停的疑問道:“怎麽了,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