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當時
夜風如鬼,紅梅飄落,長裙舞動,烏發飄散。
薇兒和花惹秋鬥的正歡的時候,那花惹秋花放了一手“暴雨梨花針”,縱然針飛如彈,但是她還是一一躲過了。
可是,她卻躲不過花惹秋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待那暴雨梨花針從手裏放完,她手裏的長劍在紅梅舞動中奮力前行,使得最後這一劍穩穩地絲毫不差插入薇兒的心房。
“薇兒!”
彤兒在那遠遠的地方將這看的清楚,痛苦地喊叫了出來。
但是,花惹秋忽然將劍從那溫熱的心房拔出來,然後薇兒一個後背倒在了地上。
片刻,她心口的衣服被血染得血紅血紅。
“薇兒!”
隻是,任憑她如何撕心裂肺、任憑她如何痛徹心扉,她都很無奈。
寒鐵製成的鐐銬正緊緊地套在她那嫩嫩地腳腕、手腕上。
對此,她掙紮過,也拉扯過,可是她腳下始終邁不出一步,手上也扯不到一寸。
因為,她現在隻是一個廢人。
她親眼的看著自己的好姐妹被這樣殺害了,又怎能不難受呢?
所以,她隻能哭,哭的黎明不敢來臨,哭的紅梅嘩嘩落地。
差一點就感動了天地。
天地無情,人也無情,彤兒怨恨在這裏的人,所以她想要離開這裏。
但是呢?
她不可能離開這裏。
在這烈獄一般的地方,她隻能忍受著別人對她的摧殘。
花惹秋收回了長劍,然後踩著落葉回到了小屋前。
此刻小屋前,和一開始一樣,站滿了五花門的女弟子。
這些女弟子都看著這個勝利的歸來者,心中的畏懼之情都寫在了臉上。
花見羞看著薇兒倒下去的樣子,她的淚往心裏流?
她十分後悔,十分的悔不當初,悔不當時。
“對不起,是師傅錯了,彤兒說的不錯,這些人都不念同門情意,我又幹什麽念及同門的情誼呢!?”
她看著這個劊子手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真的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可是呢?
天意也許就是如此。
若是前一刻,她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那麽薇兒就不會死。
但是呢?
她偏偏現在才明白。
明白什麽?
——
萬花子一定要鏟除她這個代理掌門人。
而其中的原因也十分的淺顯。
因為她危機到了萬花子的掌門之位。
雖然她對這個掌門之位沒有任何興趣,但是萬花子不允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花見羞在五花門的存在,那就是萬花子心中的一個疙瘩。
這個疙瘩讓萬花子很難受,她一定要拔掉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花見羞從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是如今看來,她不得不相信,要不然,花惹秋怎麽敢如此膽大妄為?
難道她不知道這花見羞也是萬花子的徒弟嗎?
她這麽膽大妄為,原因隻有一個。
什麽樣的原因?
因為這一切都是萬花子默許的吧!?
從這時候開始,花見羞就不敢在對萬花子抱有任何幻想。
看著那紅梅林中倒地的薇兒,她不得不承認,薇兒是受了她的牽連,所以才橫死在此。
“薇兒!”
她再也忍不住了,意味深長地念著那個已經倒在地上女弟子的乳名。
她不能掩飾她的悲傷,所以她流淚了。
這時候,花惹秋已經走到小屋這邊來,她就站在花見羞的身前。
她驕傲地看著眼前流淚的人,嘲諷道:“花見羞,你哭了,你流淚了?”
流淚這很稀奇嗎?
別人流淚,這是人之常情,但是花見羞流淚了,這可是一種很稀奇的事情。
男人情至深處也流淚,何況是她一個女子。
她親眼看見自己的弟子死在自己的麵前,而她卻無能為力。
那先前翻倒在地上彤兒見花惹秋來到花見羞的身前,她也趴在地上回頭看向花見羞。
隻見花見羞淚水如雨落。
“師傅!”彤兒叫了一聲,忽然身子卷曲起來,將花惹秋的腳腕抱住,“大師傅,求你放過師傅。”
“滾開!”花惹秋厲喝一聲,於是一腳將彤兒踢翻在一邊,冷聲下令,“你們將這兩個人速速押解到水牢裏去。”
這時候,從那一旁出列的四個五花門女弟子各自領命,將花見羞和那叫彤兒的女弟子押解起來。
之後,她們便向紅梅林深處走去。
紅梅林深處,水聲流動。
在這一處地方應該是紅梅林地界最隱晦的地方。
這個地方白日陰森、黑夜陰暗。
現在,這四個五花門女弟子來到這裏,她們也是真正感覺到了晦氣。
待那水牢房門打開,她們就將花見羞和彤兒推了進去,然後像是身後有鬼一樣,急匆匆地離去。
“喂,你們別走啊,手銬腳鐐打開啊!”
水牢身邊是一座入雲高山,再加上又是背陰而建,所以山下常年躺著一方地下水。
正是因為這裏有一方水的緣故,而又因水流無人治理,使得山高林大之地常年落下來的樹葉都泡的臭爛。
五花門的先輩們怕這樣的風水會亂了五花門的梅林之地,於是這裏修建了一所水牢。
水牢之下便是樹葉和水常年浸泡的大糞。
這裏潮濕,在加上這裏大糞臭氣熏天,所以這裏便是懲罰惡人的最佳地方。
可是,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絕對的好人和壞人,有的隻是天意。
天意告訴花見羞,她命中有這麽一劫。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一次逃不掉這人禍。
嗬嗬,權利?
花見羞進水牢裏,她沒有半點埋怨。
她隻是看著那四個弟子匆匆離去的背影,她真的懷疑自己當初在五花門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恥笑?招人怨恨嗎?
就好像花惹秋那樣痛恨自己,那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不該武功高強,還是不該人長得漂亮?
還是人太善良,亦或是人太傻?
看見那四個女弟子匆匆離去,彤兒也安靜了下來。
她慢慢地挪動著腳步,然後慢慢地蹲下來。
“師傅,別難過了。”
花見羞道:“彤兒,你恨師傅嗎?師傅要是早點聽取你的話,今天薇兒就不會死,是嗎?”
這話很平淡,但很有深意,因為這句話很有感情。
那蹲著的女弟子,居然笑了起來,咯咯道:“師傅,你任職五花門這五年時間裏,平易近人,不偏向任何人,今天薇兒能為你死,乃是心甘情願,薇兒都心甘情願,那我又怎麽會恨你呢?”
花見羞道:“人之善惡,猶如一道閃電,光明和黑暗難以單獨存在。光明如果太亮,就顯得耀眼,黑暗如果太黑了,那麽就顯得太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