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的忌諱
或許現在夜深了些。
或許夜冰冷了些。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絲毫感覺到冷,她們好像隻想在這裏熬上一個通宵,把沒搞清楚的事情都搞清楚為止。
現在萬花子卻很反常,剛才對花惹秋一頓教化後,她竟然又冷著一張臉,對著所有人說道:“夜已經深沉了,為師已經犯困了,還有許多事,待明天再說。”
萬花子說完就要轉身走。
但是,花見羞卻道:“師傅,那師姐該是去是留呢?還請師傅做主。”
聽了花見羞這樣一說,花惹秋自主地將目光投向花見羞。
不過,萬花子頭也沒回,隻是說了句:“今天你還是五花門的主事之人,此事還是讓你定奪吧!”
花見羞不解其義,對著萬花子離去的身影低聲叫了兩聲師傅,見萬花子不回頭,便也低下頭。
而那一邊站著的泥香,就在此刻,卻正向花見羞走了過來。
泥香隻是說道:“姐姐,這花惹秋是走是留,現在全憑你做主,既然萬門主已經出關,那你為何不將你師姐留下來呢?”
泥香這一句話,正說中了花惹秋的心中所願。
而那花惹秋也算是算準好女不吃眼前虧的點理兒,便說道:“師妹,師傅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花惹秋的言下之意便是萬花子已經同意她重回五花門了。
隻是聽了泥香的建議。
又聽了花惹秋的威逼。
花見羞又看著眼前江湖門的弟子,又頓覺她神秘極了。
神秘到更加不可捉摸,即使要細細地捉摸,那也是千頭萬緒,理不清,理還亂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先前來的公子,又出現在花惹秋身邊。
而這個公子就是李嗣源。
或許,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裏,他就像幽靈一樣,緊緊地跟著花見羞。
也許剛才很多人見到萬花子都癡癡發神,但是他絕對不會。
李嗣源一向機靈的很,比狐狸還狡猾,他剛才把自己隱身在五花門門前的巷子中。
因為巷子中多處是黑暗地。
天空上的月亮所能照到的是地麵上大部分房子,然而房子下麵則是一麵黑暗的投影。
在這黑暗的投影區域,他隨便蹲在哪一座房子下麵喝酒睡覺,都不會有人發現他。
不過現在萬花子走了,他當然又出現了。
泥香看著李嗣源,微笑中帶著幾分諷刺地意思說道:“公子啊!你這招老鼠見到貓就躲的本事,那當真是天下無雙了啊!”
李嗣源乃是一個翩翩公子,他也許會說女人的諸多不是,但是他絕對不會和女人生氣。
要知道,他的臉比城牆還厚,他一點也不覺得泥香這是在嘲諷他。
所以呢?他反倒是更加精神了些,道:“姑娘妙讚了,誰都知道萬花門中從來不歡迎像我這種風流倜儻的男人了,我見了那五花門的老前輩,還不趕緊閃地遠遠的,難道還要去送死麽?”
泥香停止了微笑,現在改成了十分含蓄地冷笑:“公子你好自私哦,一邊說著動聽地情話,一邊又置別人的生死於不顧,這天下縱然騙子很多,可能絕大數也隻能配給您做孫子了吧?”
李嗣源一聽,開懷大笑:“我要是有那麽多兒子孫子,那我豈不是成了白發蒼蒼的老爺爺了,我才不要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難不成萬花子還對這王姑娘有威脅?”
一看李嗣源的樣子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泥香隻是反問道:“難道沒有嘛?方才要不是我在此地,我姐姐她恐怕已經被萬花子一掌打死了吧!”
這不像是笑話。
對,這是一個平常人不可能編造出來的笑話。
就連站在一邊的花惹秋,她也順了口氣才道:“姑娘如此大言不慚,今天難道不想在踏進五花門一步了嗎?”
這種警告聽了總能讓人發冷發顫。
但是,這種警告對泥香來說,還真像是吹在身後的風,下一刻就沒事了。
泥香還是那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款款而言:“好吧,此刻這裏有人不想聽,那我便不說了,不過李公子,你最好也別問了,若是再多問一個字,今天恐怕就得有人死在此地了。”
李嗣源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大傻子,他總能想到泥香這句話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那正是在警告他,讓他速速離開五花門。
為什麽要他離開五花門呢?
因為五花門這裏要死人了,李嗣源若不趕緊離開,那麽第一個要死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是的,這種話倘若是大街上賣紅薯的阿婆說的話,那便不會引起注意,但是這話卻是江湖門的人說出來的。
李嗣源一聽泥香的警告聲,他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撿回了一條命,所以他很感謝泥香,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細聲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不等泥香點頭同意,李嗣源便隻身閃在一邊站著。
泥香眼見李嗣源麵色神秘,也是無奈,隨後靠邊和李嗣源站在一起。
不等她詢問,李嗣源便道:“姑娘的身份既然是江湖門中的人,想必武功高強的很吧,現在在下有一件事請姑娘幫忙。”
泥香道:“什麽事?”
李嗣源道:“替我把王姑娘照顧好,待五花門大事過後呢,再來城西邊的城隍廟來取黃金百兩,如何?”
泥香道:“黃金百兩,這個數目不小,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李嗣源道:“什麽條件?”
泥香道:“最近幾天這個縣城要來一批朝廷的人馬,他們要來五花門,我讓你想盡一切辦法要將她們驅逐,月底未到之時,不得讓他們來五花門生事。”
李嗣源一聽是朝廷的人,一尋思自己也是朝廷的命官,當即雙手一合,一口答應了,道:“好,沒問題,到時候我一定將他們攔截下來,沒有姑娘您的命令,我絕對不讓他們入邠州城半步。”
泥香道:“那好,我也答應你,絕對給你照顧好王姑娘。”
不過這還不夠,因為李嗣源好像又想起了一點什麽,那是他最忌諱的事情,他沒理由不讓泥香去替她做,且道:“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你必須得同意我。”
泥香道:“什麽要求?”
她好像分外的好奇,所以緊緊追問了起來。
不過李嗣源卻道:“這五花門中有個姓莫得小白臉,王姑娘好像對他很要好,你一定要給我看緊了,別讓他老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來著。”
這人如果自己想挨揍,那誰也擋不住,也許李嗣源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撞在泥香的下懷裏,他卻渾然不知。
隻是泥香念及他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所以隻是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嗣源,且道:“知道了,趕緊走吧,要不然這死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了。”
她這樣一說,李嗣源當然就走了,並且不敢有絲毫怠慢,就連給花見羞作告別也省了。
他知道如果五花門有麻煩了,那麽王姑娘就有麻煩了,這人一旦有麻煩了,就很煩。
所以,他不想再去煩花見羞了,也不想在給她製造半點麻煩了。
因為他也知道花見羞並不想在見到他。
所以李嗣源決定要走了。
雖然他擔心害怕花見羞對那莫雲白心生情意,不過為了長遠地打算,他還是速速地離去了。
他把一切想在五花門做的事情都交給了眼的女子。
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