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趙高專政
第二天一早,李斯領著幾個隨從,帶著嶺南送給他的兩隻毛色絢麗的孔雀前往鹹陽皇宮。
到了皇宮,李斯正在午門外等候,趙高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老遠就給他打拱作揖的說道:“丞相果然是社稷之股肱,陛下此時正在後宮與宮女戲耍,下官這就引丞相前去覲見。”
李斯微微頜首,給趙高回了一禮說道:“如此有勞趙大人了。”
跟隨趙高進了皇宮之後,趙高自去後宮向二世稟報。李斯帶著懷裏抱著兩隻孔雀的侍從在外靜候。
趙高進入後宮沒多久又折了回來,躬身對李斯說道:“丞相,陛下正在等你。”
李斯點了點頭,跟著趙高朝後宮走去。
李斯懷裏抱著兩隻孔雀,躬著身子不再說話。坐在上首的胡亥朝他懷裏那兩隻拖著長長尾巴五顏六色的鳥看了好半天,見李斯半晌不說話,他才轉過頭,對一旁雲鬢蓬鬆、衣衫半解的兩個宮女說道:“快,快,孔雀拿於朕看看!”
兩個宮女微微斂了斂衣角,走到李斯麵前,一人抱著一隻孔雀走回胡亥的身邊,把孔雀遞給胡亥看。
胡亥接過一隻孔雀,抱在懷裏,愛不釋手的撫摩著,對李斯說道:“丞相果然是朕的股肱之臣,深知朕之心意,送來如此仙鳥,意欲要朕如何賞你?”
見胡亥很是喜歡那兩隻孔雀,李斯心中不由一寬,連忙抱拳躬身給胡亥行了個大禮說道:“啟稟陛下,老臣無需陛下任何封賞,隻需陛下答應老臣一件事便可!”
“什麽事?”胡亥皺了皺眉頭,他最不願意聽的就是大臣們找他有事,在他的感覺裏,當皇帝,就是要輕輕鬆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至於國家大事,有趙高去處置就行,大臣找他有事,那就是在跟他過不去。
“如今天下群盜紛起,懇請陛下親臨朝政,主持大局,早日剿滅群盜,匡持大秦皇綱!”李斯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就後悔了,這句話雖然是在勸諫胡亥,其中深意卻是在罵他不理朝政、荒淫無道。
胡亥雖然憊懶,卻也聰慧,他哪裏聽不出李斯話中有罵他的意思。他有些不快的朝李斯擺了擺手說道:“丞相,朝中大事有你與郎中令趙高處置便可,滿朝文武若有不服,朕準予你們先斬後奏,你退下吧!”
“陛下。”胡亥要李斯退下,李斯心知若是真的退下,此番前來的目的極有可能泡湯,依然躬身抱拳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陛下不理朝政,滿朝文武皆如無主之臣,如何應對天下群盜?李斯鬥膽,請陛下克日親臨朝政,主持大局!”
“放肆!”胡亥猛的一拍麵前桌案,橫眉對李斯說道:“丞相,朕敬你是本朝老臣,今日你屢次責難於朕,朕並無打算與你計較,若再糾纏下去,莫怪朕不講情麵!”
“禦花園怎樣?”胡亥欣賞趙高,就是因為趙高從來不在他的麵前提有關朝政的事,每每求見,總是為些有關玩樂的小事。
趙高躬著身子,對胡亥說道:“陛下,孔雀乃嶺南聖鳥,不喜寒涼,喜好溫熱,臣竊以為應將此二鳥養於驪山皇宮之內,方可保得無虞!”
“可是驪山皇宮正在興建之中,如何能將它們豢養於彼?”胡亥搖了搖頭,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
“陛下可加緊驪山皇宮與阿房宮的修建,此二處已興建多年,至今尚未完工,臣竊以為是監工督辦不力並且興建之民夫不足。陛下可向天下加大征召民夫,加強對興建的督辦。”趙高在說話的時候偷眼看了一下胡亥,當他看到胡亥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的時候,心中不免暗暗笑了笑。
“如此就依趙郎中!”胡亥猶豫了片刻,對趙高說道:“隻是方才李丞相前來,勸我親臨朝政,言語中頗有對我所為不滿之意,若是再加大征集民夫,恐他會頗有微詞。”
“陛下!”趙高見胡亥被說動,連忙接著說道:“李丞相請求陛下親臨朝政,也是為大秦江山社稷著想,隻是卻沒有為陛下著想。”
“哦?”胡亥有些不解的看著趙高問道:“趙郎中話中有何深意?”
“年前始皇帝駕崩,陛下繼登大寶,天下歸心。然則陛下年輕,處事之道未必盡通,如今坐鎮朝廷,難免有些心懷不軌之人企圖尋陛下短處。若是對朝中大臣獎賞懲處略有不當之處,則短處在大臣及天下人麵前暴露無遺,陛下親臨朝政絕不是向天下昭示神明之法。”趙高仰起頭,朝胡亥抱著拳頭說道:“臣竊以為,陛下不若將朝政交由臣及李丞相處置,陛下由幕後坐鎮,若是出現紕漏也與陛下無關,若是政績顯赫,則是陛下之功!”
聽了趙高的話後,胡亥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趙郎中果真是朕之心腹,既然如此,那麽朝中事務均交由你去處置,無論巨細,無需向朕稟報,你便宜處置就是!”
自此,鹹陽城內暗流洶湧,趙高勢力如日中天,而李斯則更受打壓。
項燁和蒙蘇在甄縣見到黑野貓石磊之後,當日晚間,項燁說出了他與蒙蘇將去投靠江東項氏的想法。沒想到那黑野貓想也不想,便決定與他們一同上路。
蒙蘇原本有些不願讓石磊加入他們,無奈石磊卻是在世間混慣了的潑皮,一通軟磨硬泡之下,項燁和蒙蘇也不得不點頭同意他與他們一起前去尋找江東項氏。
仨人向東前進的時候,項羽與劉邦則領著十萬大軍逼近了城陽。
城陽是個小縣,城中守軍人數不足五千,而且城牆低矮,城防破敗,當城中百姓聽聞項羽和劉邦率領十萬大軍前來攻打的時候亂做了一團,許多人拖兒挈女企圖離開城陽出外逃難,可城陽守軍卻將城門緊閉嚴禁所有人外出。
在城陽亂做一團的時候,十萬楚國大軍正在項羽和劉邦的率領下浩浩蕩蕩的向西進發。
一員頭戴金冠,冠頂頂著一綹紅纓的大將騎在一匹烏黑戰馬的馬背上,站在高崗上眺望著城陽的方向,在他身旁駐馬站著的是個五十餘歲,皮膚白皙,雙眼細長,一看便有幾分陰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