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用什麽捕魚
項燁不說這句話還好,當他這句話說出口之後,蒙蘇的好勝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她二話不說,抻手抓住項燁背上男人的胳膊硬是把他拽了下來駝在自己的背上。
但看到蒙蘇那堅定的眼神,項燁最終放棄了繼續與她爭執,任由著她把那男人背起。雖然跟蒙蘇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對她卻已經有了比較深刻的了解,蒙蘇是個堅強的女人,有的時候甚至堅強的有些過火,若是此時強行阻撓她背著那個男人,必然會使他和蒙蘇都不愉快。
又向前走了近一個時辰,蒙蘇雖然是累的渾身酸軟,但還是強撐著背著那男人繼續艱難的朝前邁著步子。
“等等。”項燁突然停下了腳步,抬起一隻手止住了蒙蘇的前進,他豎起耳朵仔細的聆聽著什麽,過了好一會才興奮的對她說道:“你聽!水聲!”
蒙蘇也支起耳朵仔細的聆聽著,漸漸的,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抑製不住興奮的對項燁喊道:“是啊,有水,有水!”
“快!我來背著他,快些去水邊。”項燁伸手從蒙蘇身上接過還在昏迷的男人,把他背了起來飛快的朝著傳來水聲的方向跑去。
蒙蘇這次沒有與項燁爭搶,她確實也很累了,一個女人背著個一兩百斤重的男人連續走上一個時辰,這已是十分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二人跑了沒多一會便看到了一條小河,與其說它是條河,倒不如說是條小溪來的真切。
小河的水流很急,湍急的水流卷起河底的泥沙翻騰著朝東方流去。
項燁和蒙蘇顧不得水中有泥沙,撲到河邊痛痛快快的飲了幾口,等到飲飽之後,項燁又掬了一把水扶起還昏迷著的男人,把水一點一點的灌給他喝。
男人喝了幾口水後,蒼白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一路上項燁和蒙蘇隻顧著背他趕路,根本無暇看一看他的模樣,此時正好借著喂他水的空檔好好觀察觀察他。
這男人麵容略顯瘦削,皮膚白淨,臉部如同刀削般的平整,下巴上長著一縷三四寸長的烏黑胡須,在他的背上背著一把五尺長劍,雖然緊閉著眼睛,整個人還是透著一股劍客特有的俠氣。
令項燁和蒙蘇感到吃驚的是這個男人的左邊胸口靠近心髒的位置有個深深的傷口,傷口雖然已經止住了流血,但先前流出的血卻早已把他胸口的衣衫燃成了灰褐色。
“我們還得繼續走。”給昏迷的男人喂過水又休息了一會之後,項燁對蒙蘇說道:“隻要有河,不遠處必然會有村落,我們沿著河向下遊走,想必在日落之前應該能夠看到村子。”
蒙蘇點了點頭,回答道:“一宿未睡,我也有些乏了,倒是真的需要盡快找個去處歇上一歇了。”
項燁背著昏迷的男人,蒙蘇跟在他的身後沿著小河一路向東,不知道走了多遠,一直從朝陽初升走到日正當午,他們才遠遠的看見河邊出現一間小屋。
又困又乏又餓的項燁和蒙蘇見了小屋頓時來了精神,連忙歡叫著朝小屋跑了過去。
當他們來到屋外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場麵卻把他們驚呆了。隻見房屋外橫臥著兩具白骨,森白的骨頭被直射的陽光映的雪白,白的有些晃眼,在房門的左側,一張由粗布加上麻線捆綁成的漁網涼在那裏,由於長時間沒有使用,漁網的一些網絲已經開始腐爛,在網上形成好些個大洞。
項燁把背上的男人放下,讓他斜靠在門口,他自己則走進小屋。
屋內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黴味,地上鋪著的一張草席早就有些灰化,他的腳踏在草席上被踩過的地方頓時被踏出了個大洞。小屋裏像樣的家具就是一張矮小的長條形桌子和兩隻可能是用來盛魚的大木盆。
項燁伸手提了提盆,木質的盆身被他摳了一塊下來,顯見得這兩隻盆是不能用了。
在屋內的一角,兩隻積滿了灰塵的陶碗靜靜的躺在那裏。項燁搖了搖頭,上前把兩隻陶碗拿在手裏朝門口走去。
“看來我們隻能做次好人了。”出了門後,項燁朝蒙蘇揚了揚手中的碗聳了聳肩膀說道:“這裏好久都沒人住了,門口這兩具骷髏應該就是房子的主人,我們要住他們的房子,為了他們晚上不來找麻煩,還是先讓他們入土為安的好。”
蒙蘇很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跟著項燁一起在離河邊不遠的沙土上挖起了坑。
倆人沒有工具,挖了好半天才挖出了兩個能夠埋下枯骨的大坑。把骨頭丟進坑裏之後,項燁對蒙蘇說道:“你也熬了一整天了,先進房休息吧,我去看看漁網還能不能用,希望還能用它打幾條魚上來,我們總不能隻顧了趕路,連飯都忘了吃。”
這兩天蒙蘇和項燁一直在趕路,幾乎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由於總擔心關一劍會從後麵追上來,他們倒是真的把肚子餓給忘記了。這會項燁一提起吃飯,蒙蘇也感到肚子咕嚕咕嚕直叫,朝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小屋外麵拖著斜倚在牆邊的男人進了屋子。
蒙蘇進屋之後,項燁走到那張漁網前,他輕輕扯了扯還沒有爛掉的地方,漁網卻在他的扯動下頓時化成了飛灰。
項燁有些失望的籲了口氣,看了看化成一條條破麻絲的漁網,他回過頭朝小屋張望了一下,蒙蘇還在那裏等著他帶回可以吃的東西。
在李由把蒙蘇交托給他的時候,他沒有拒絕,雖然沒有拒絕的原因是當時絕對不能拒絕,但是在離開滎陽之後,項燁就把將蒙蘇帶到項氏軍營作為一份責任。他是個重承諾的人,也是個勇於承擔責任的人,即便這承諾是在他很不情願的情況下允諾的。
湍急的小河嘩嘩的流淌著,項燁走進河邊,脫下一隻鞋子試了試水,水很涼,當他的腳探進水裏的時候,冰冷的河水刺激著他的腳,他感到腳部一陣痙攣,連忙把腳抽出了水麵。
項燁四處望了望,除了那張殘破的漁網,他再沒看到其他可用來打漁的工具。就在他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放在屋外牆角的一個圓圓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去,提起那圓圓的東西,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是一個魚簍,而且是個兩頭小中間大的鼓肚子魚簍。這種魚簍一般來說是漁夫用來裝魚的器具,但在特別的時候也能把它當成是捕魚的工具。
項燁提著魚簍跑到河邊,當他望著湍急的河水時,又有些犯了難。用魚簍捕魚,需要在魚簍的底部綁上魚餌,這種魚餌以肉食為最佳,可他現在是兩手空空,哪裏來的肉食做餌?
天氣已經轉涼,就算是想要捕隻田雞剝了皮充當魚餌也是不太可能。剛看見魚簍時的興奮勁頓時因找不到餌料而消失殆盡。
涼涼的風從項燁的耳邊掠過,絲絲涼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他朝地上的沙土看了看,幾隻散亂的貝殼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是幾隻河蚌的殼,可惜蚌肉早不知是被野獸還是鳥而啄了,隻餘下堅硬的外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項燁皺了皺眉頭,河蚌倒是給了他一點靈感,可望著湍急的河水,他又猶豫了。
他有一個弱點,而且是十分致命的弱點。雖然他的散打曾經蟬聯過幾次大學生杯冠軍,但他卻是個始終學不會遊泳的旱鴨子。
有幾次他和同學一起去泳池,在下水之前,身上要套著兩個救生圈,還得穿上水袖和救生衣才敢進入深水區。當然,這種古怪的裝扮對他學遊泳沒有半點好處,卻是給他招來了不少奇怪的目光,一時之間成了泳池內的焦點。
項燁絲毫不懷疑,若是他真的下了水去摸河蚌,恐怕河蚌沒摸著,他自己倒是很有可能一頭栽進河裏,像一隻秤砣般沉入河底。
他有些幽怨的回過頭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碎成一條條破布和麻絲的漁網,再無奈的看了看魚簍。
魚簍上積著厚厚的灰土,上麵沒有一點魚的腥味。
他把魚簍放在水裏浸了浸,等到魚簍完全被水浸透,不再漂浮在水麵而是能夠懸浮於水中的時候,他才用一根麻繩把魚簍拴了起來,固定在河流的淺水區。
淺水區的河床上躺著一些螺螄,項燁看了看那些螺螄,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螺螄的肉很緊,沒有河蚌的肉容易引來魚兒,而且想要把螺螄的肉從堅硬的殼裏挑出來,必須要有鋒利的鋼針,如今他手上除了一柄劍就隻有一把青銅製成的匕首。
“齊了!”想到那柄長劍,他的眼睛猛然一亮,抑製不住興奮的大叫一聲,彎下腰蹲在河邊把手探進了河水裏,在河床上摸索著。
冰冷的河水漫過他的手掌,但他卻恍若不覺的繼續朝水中摸索著,沒多會工夫,在他的麵前就擺上了十多隻濕淋淋的螺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