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與此同時,朝辭暮拿起手中的刀就從大袖上割下一塊布來,迅速堵住了朝侯爺的嘴。


  等到皇帝到來時,一眼便瞧見了大袖不完整的朝辭暮,自然也瞧見了朝侯爺嘴裏的布。


  皇帝冷冷掃向太後派來的人,問道:“怎麽回事?”


  “回稟皇上,朝侯爺散播謠言,擾亂民心,太後特下旨捉拿朝侯爺一家上下。”


  “荒唐!朝侯爺乃是兩朝元老,豈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有心人栽贓陷害朝侯爺!還不速速退下!”


  領頭的人眉頭一皺,這麽回去可怎麽向太後交代?

  “皇上,城中百姓都可作證,朝侯爺不是被冤枉的!”


  “放肆!你竟敢違背朕的旨意!”


  皇帝頓怒,橫眉冷對。


  不遠處瞧著的韓長風見狀,趕忙跑來,朝皇帝拱手道:“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


  皇帝眯了眯眼望向韓長風,直接不給他話的機會,冷聲道:“都不要再了,朝侯爺是兩朝元老,德高望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此事必有蹊蹺。朝丞相也是國之棟梁,是朕的左膀右臂,朕不會因為一點事怪罪於他朝家。”


  韓長風頓時怒火中燒,到底是你親兒子,就這麽維護!


  可我韓長風不可能讓朝辭暮這麽輕易逃過此劫的,絕不!


  “皇上!您有所不知,朝辭暮根本就是個人麵獸心,道貌岸然的東西!就在昨日,他竟然派人刺殺朝侯爺,還險些殺了侯爺夫人!想來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朝侯爺才病瘋了,胡言亂語,朝辭暮是皇上的皇子!”


  韓長風聲音高亢,哪個聽不見?


  花辭樹頓時心驚,用腦子一想也該知道朝侯爺發瘋也一定和韓長風有關!

  這麽關鍵的配角炮灰出場,十之八九就是凶手!


  皇帝聞言果然臉色不好,頓時看向朝辭暮,目光裏滿是責備。


  花辭樹左思右想,還是忍不住發言:“回稟皇上,韓長風這是血口噴人!那刺客分明是別人派來的死士,昨日還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相爺!若不是相爺拚死相救,我已經活不到現在了。這若是相爺的人,豈會如此?隻是因為朝侯爺和夫人正好在雲深樓,所以遇刺。”


  皇帝聞言冷眸掃向花辭樹,一旁的朝辭暮想攔住花辭樹也已經來不及。


  隻聽得皇帝冷聲反問:“你,相爺為了你,被人脅迫?還拚死救你?”


  花辭樹忙點頭:“是的。”


  “不是!”


  朝辭暮真是恨不得也拿一塊布塞住花辭樹的嘴,這麽,皇帝會放過花辭樹?

  “到底什麽情況!朝辭暮,你給朕清楚!”


  看著皇帝大怒,朝辭暮腦袋飛速運轉,最後緩緩開口道:“臣前些時候去郊外散心,偶遇太子殿下出獵,不慎被毒箭射中,險些命喪當場。”


  皇帝頓時眯了眯眸子,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後來朝侯爺飛鴿傳信時,皇帝立刻派人偷偷給了解藥,也就有了後來朝侯爺逼迫朝辭暮喝下所謂的“慢性毒 藥”的事情。


  朝辭暮見皇帝臉色更冷,便繼續道:“那時候侯爺也以為我無力回,已經在相府掛起了白燈籠,都準備將我放入棺木了。可辭兒不顧生命危險,拚死求了花將軍找林禦醫來替我醫治,林禦醫妙手回春,我這才死而複生。”


  聞言,皇帝心裏的疑惑總算解了。


  他皺著眉頭,望向那瘋癲的朝侯爺,一腔怒火也降了下來。


  這次回來就是想問問朝侯爺,為何事情辦砸了。


  現在看來,是個意外。


  對於拚死相護一事,皇帝對花辭樹又青眼幾分,方才悄悄升起的殺心也漸漸消失。


  朝辭暮見皇帝臉色好看幾分,繼續道:“臣劫後餘生,十分感激上蒼,感激皇上的庇佑。所以昨日便攜帶全家去雲深樓一聚。可誰知,中途衝出來二十多個死士,險些將侯爺和夫人傷著。侯爺養育我多年,身為人子,豈能遇險隻顧自身安危?所以才給了那些刺客有趁之機,拿侯爺夫人威脅我,令我投鼠忌器。”


  皇帝微微皺眉,不知道朝辭暮這是在逢場作戲還是真心實意。


  他隻需要一個答案——朝辭暮與朝侯爺勢不兩立。


  他需要一個充滿恨意的兒子,否則,朝辭暮走不完這條帝王之路。


  朝辭暮頓了頓,又道:“今早韓長風將侯爺約了出去,我們四處找不見侯爺,出來一打聽,竟然聽到這種混賬話!我們也很疑惑,侯爺怎麽會忽然瘋了,還胡言亂語。就算是瘋子,也不會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所以,一定是有人心故意為之,讓侯爺變成這樣。”


  韓長風見他調轉槍頭,心中頓時驚慌,莫不是要扯到自己頭上來?


  果不其然,朝辭暮頓時將槍頭對準韓長風,冷聲道:“我倒想問問韓長風,你到底對侯爺做了什麽,他怎麽會變成這樣!你還不從實招來!”


  韓長風嚇得身子一抖,紅了眼眶,再看向皇帝時,皇帝也眉宇緊鎖,頗為生氣。


  “我不知道!我隻是和侯爺了兩句話,侯爺自己的,懷疑昨日的刺客是朝辭暮安排的,隨後便走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請皇上明鑒!”


  皇帝聞言震怒,怒斥:“放肆!朝辭暮是侯爺的兒子,朝辭暮豈會害侯爺?朕也要問問你,大清早的,你約見侯爺做什麽?”


  韓長風身子更是一抖,臉色嚇得發白,連聲道:“是侯爺前些日子與臣約好了今日一早見麵,聊兩句,並非臣約見侯爺的。”


  聽到這裏,朝辭暮已經可以斷定就是韓長風將朝侯爺弄瘋的。


  什麽前些時候約好的?前些時候,侯爺根本沒有出過相府半步!而且,韓長風這些年幾乎沒有踏入相府半步,和朝侯爺更不會有交集,好端端與他聊什麽?

  “大膽韓長風,竟敢欺君罔上!侯爺與你這後生晚輩有什麽話要聊?你還不配入侯爺的眼!侯爺甚少出門,更不會與你有交集!你分明是在撒謊!”


  韓長風聽聞朝辭暮這麽訓斥自己,更覺得心慌。


  心頭一合計,既然逃不了,那就死也要拽上朝辭暮!


  於是韓長風也不遮遮掩掩了,指著朝辭暮破口大罵:“朝辭暮你少裝好人!誰不知道四年前你一朝中舉,便囚禁了朝侯爺,整整四年不放他們夫婦二人出門!昨日你才將他們放出來,一出來就遇刺,世間哪有這麽準的事情?你現在顛倒黑白,你簡直不知廉恥!”


  啪!

  朝辭暮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怒目而視:“韓長風,我也警告你,休要胡言亂語!前些時候,我拒絕了你妹妹的心意,你便心生報複,借太後之手將我夫人誆騙去皇宮。害她遭人陷害,得罪了太後,被送入宗人府。”


  “現在!你又要栽贓陷害我,你這惡毒的人,真不愧是個庶子!毫無教養,恬不知恥!”


  朝辭暮險些將手指指到韓長風鼻子上去,那庶子二字,讓韓長風猩紅的雙眸變得更加猩紅,體內的獸性隨時要爆發出來。


  隻聽得韓長風手中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咬緊了牙關,黑色的眸子深處,隱藏著極深的恨意。


  朝辭暮見他動容了,又火上澆油:“難怪韓將軍總跟我,生了你這樣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兒子,簡直是極大的恥辱!就你這樣的人,文治武功樣樣不入流,竟然還忝列少將軍之位,傳出去簡直是我朝的恥辱!”


  “朝辭暮!你欺人太甚!”


  韓長風到底年少,被朝辭暮這麽一激,頓時衝上去就要幹架。


  朝辭暮早有預料,狠狠一腳將他踹翻,冷了眸子反問:“你今日若不出你是用了什麽下三濫的法子弄瘋了侯爺的,我打斷你雙腿!”


  韓長風武功不敵他,又在眾人眼前吃了敗仗,心中恨意滔。


  此時,皇帝也冷聲道:“韓長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朕!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見皇帝也這麽偏袒朝辭暮,韓長風更是不想活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對著皇帝一頓鄙夷的怒吼:“皇上!你以為你是個公允的?同樣是庶子,你就這麽偏袒朝辭暮!真是活該太子要暗殺朝辭暮!也活該朝辭暮要給別人做兒子!”


  皇帝登時扯出刀劍來,橫眉怒視:“混賬東西!胡八道些什麽!”


  韓長風卻迅速的衝向朝侯爺,猝不及防將朝侯爺嘴裏的破布扯出來,凶神惡煞命令道:“告訴大家,朝辭暮是誰的兒子!”


  “韓長風!”


  朝辭暮反應過來後,怒吼一聲,猛地抓起他,狠狠往旁邊丟。


  朝侯爺再次被韓長風刺激到了,抱頭大喊:“朝辭暮是皇上的孽種,我沒有兒子!我沒有兒子!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爹!”


  朝辭暮心驚不已,趕忙捂住朝侯爺的嘴,一臉惶恐的對皇帝喊道:“皇上息怒!我爹神誌不清,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臉色更沉,朝辭暮現在居然叫他爹,還這麽關懷。


  皇帝心頭刺痛得厲害,手指也忍不住發抖。


  花辭樹試著勸道:“皇上,韓長風與相爺有過節在先,他現在話分明就是巴不得拉人下水。剛才要不是他對侯爺那麽凶,侯爺也不至於抱頭大喊不要打我。足以見得,韓長風作風不正,話不可信!”


  一群人亂哄哄的一頓吵,讓皇帝心煩不已,他不由得頭疼,當即下令:“來人,將朝侯爺和韓長風都拿下,聽候發落!”


  “皇上!侯爺已經瘋了,為什麽還要抓他?當務之急是給侯爺看病啊!”


  花辭樹絲毫沒有注意到,皇帝看向朝侯爺時,眼裏有多憤怒。


  現在花辭樹還替他求情,一下便觸怒了皇帝。


  隻聽得一聲驚雷般的斥責:“大膽庶女!朕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朕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嗎?”


  朝辭暮頓時給了花辭樹一巴掌,拱手請罪道:“皇上息怒!賤妾魯莽,話失了分寸,還請皇上看在她拚死救過臣的份兒上,饒了她。還請皇上看在臣為國盡忠的份兒上,饒了她。”


  皇帝第一次見朝辭暮低頭,如此緊張一個人,他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花辭樹怕是入了朝辭暮的心。


  一想到這裏,他更是生氣,便想再試試朝辭暮,於是怒目反問:“如果朕饒不了她呢!”


  朝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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