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你們居然不等我!
聽得福公公道:“鎮東王他們已經出發一一夜了,您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什麽!”
莫等閑險些氣暈過去,一把掀桌,嘶吼:“為什麽走了不叫我!”
“哎呀三皇子,水姑娘也是為你好,她可是特意讓府上人向皇上求了聖旨,才讓你留下來的!”
福公公一臉笑意,連聲安撫著他。
“水籠煙?”莫等閑雙眸一眯,寒意更深,“可惡!”
話分兩頭。
水籠煙行軍在半路上,一直安穩,並未像傳中的那般艱險,她不由得心生疑惑。
“鎮東王,這一路上未曾見到邊關蟊賊,怎麽回事?”
鎮東王也疑惑,便搖頭。
忽的,一隻蒼鷹盤旋在上空,發出尖銳的鳴叫。
“是滅頂鷹!”
有人眼尖,認出來了。
“莫思量?”
水籠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莫思量,難道是他鏟平了路障?
滅頂鷹飛旋兩圈又消失了,由此水籠煙更堅定了她的想法,莫思量一定就在附近!
想到這裏,水籠煙不由得勾唇笑,眸中笑意深深。
這個霸道的人,還真是一成不變。
好容易到了邊關,水籠煙望著那頹圮的城牆,以及城牆上精神抖擻的將士們,不由得欣喜。
可一想到父親沒死,內鬼尚在,她便無法安心。
“陸中。”
水籠煙將其傳喚過來,命令道:“讓上麵的人開城門迎接我們。”
“是。”
陸中騎著快馬朝著城門而去,嘴裏高呼:“鎮東軍到,開城門!”
守在城牆上的是副帥段亮,他早看見了鎮東軍的旗幟,這一聲喊,他便開了城門。
不多時,水籠煙等人便都入了城。
段亮不知水籠煙是誰,於是直接越過水籠煙跪在了鎮東王的馬下,滿臉堆笑:“末將段亮恭迎鎮東王!”
鎮東王臉色立刻不好,眼神不斷示意段亮去見過水籠煙。
段亮先是一愣,隨後又走過去看著一身戎裝的水籠煙,恭敬的行禮:“末將段亮見過這位女將軍。”
水伯在一旁冷聲道:“這是主帥,水籠煙。”
“啊——是……水將軍的獨女!”
段亮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就是水將軍在軍營中經常念叨的女兒。
“屬下有失遠迎,還請水姑娘降罪。”
段亮不由得多看了水籠煙兩眼,那英氣逼人又長相傾城的水籠煙,十分得他歡心。
水伯附在水籠煙耳畔輕聲講了幾句話,水籠煙冷笑一聲,望著段亮道:“你就是副帥?”
“是!末將主要負責協助水將軍,現在水將軍不在,所以一切事物都由我打理。”
“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從今往後就不用了,我來打理便好。”水籠煙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激怒段亮。
水籠煙低頭一瞥,正好對上段亮狹隘的眼神。
“你過來。”
水籠煙冷漠的傳喚段亮。
段亮堆著笑走過去,看著這個細皮嫩肉的女娃娃,眼神裏頗有些蔑視。
“趴下,我要下馬。”水籠煙一臉微笑,聲音幾分清冷,像是開玩笑。
段亮先是一愣,隨後大笑:“水姑娘可真會開玩笑。”
“這是軍營,你該叫我主帥。”水籠煙笑容逐漸消失,眼神多了一絲犀利:“跪下。”
段亮真是左右為難,三軍將士看著呢!他好歹是個副帥,不論如何,也是有威望的,豈能跪下給一個黃毛丫頭當板凳?
可不跪下,這丫頭又是皇帝派來的主帥,違抗軍令可是要殺頭的。
段亮冷哼一聲,不肯跪下。
我就不信,這丫頭還能殺了我!
水籠煙早料到了,也不為難他,隻是冷冷一笑:“段亮你好骨氣啊!”
“哼。”
段亮頗為得意一哼。
旋即,猛的一個踏踢連貫動作,水籠煙翻身下馬,一腳狠踏在段亮肩頭。
那健碩的人便生生跪下去了,嘴裏猝不及防一聲痛叫。
“啊——”
水籠煙立在他肩頭,冷笑片刻後落地,轉身笑靨如花,聲音變得柔和嬌美:“怎麽了?堂堂八尺男兒,連我一個弱女子都承受不住?那這邊關你們可怎麽鎮守?你可是副帥,就這點能耐?怕不是個繡花枕頭吧!哈哈——”
水伯冷笑,附言:“主帥你有所不知,段亮可是靠關係近來做副帥的,連水將軍都不敢廢了他的位置呢!”
“水長生!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對勞資評頭論足!活膩歪了你!”
段亮摸著肩頭起身,怒不可遏。
“他算什麽?他算我半個爹!對我恩重如山!你算什麽東西!”
水籠煙眸光驟冷,一身殺氣驀的升起。
段亮還沒反應過來,水籠煙便一腳將其踹飛。
眾目睽睽之下,段亮顏麵掃地,被一個黃毛丫頭收拾了。
段亮的走狗們不由得圍上水籠煙,一個個凶神惡煞。
水籠煙不由得大笑:“哈哈——怎麽?想動我?你們有本事還是有資格?”
其中一個人也冷笑:“我們沒資格動你,你也沒資格管教我們!你是鎮東軍的主帥,可不是我們水家軍的主帥!”
“放肆!這是水將軍的獨女,你怎麽話的!”
水伯狠狠皺眉頭,指著那人怒斥。
那人更是蔑視,一身痞氣道:“是水將軍親娘也沒用!我們隻認帥印不認人!”
“得好!”
水籠煙拉住水伯,眸光暗藏殺意,聲音冰冷至極:“那我就給你帥印!”
眾人隻見水籠煙從懷裏掏出一個虎符來,那痞子將軍見到這是靈家軍的虎符,頓時噤聲。
要知道,這水家軍中絕大部分將領都是隸屬靈家軍的,隻是這麽多年來,皇後默認將靈家軍嵌入水家軍之中。
但是這虎符與水將軍手裏的帥印一樣可以號令三軍!
人群中站出來一個老將軍,對著水籠煙莊重行禮,問道:“不知這靈家軍令牌主帥從何得來?”
“皇後娘娘欽賜的!”水籠煙淡淡回答。
此話一出,無人不震驚,沒想到當今皇後娘娘竟然也對這將門獨女如此寵愛。
一時間,無數人又驚訝又困惑,好似被什麽給堵住了心口。
水籠煙收起了虎符,看著那痞子將軍道:“方才你那話真是粗鄙不堪,水家軍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將領?即刻起,你便去後勤部!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現在我眼前!否則軍令處置!”
痞子將軍渾身一顫,抖著腮幫子怒吼:“憑什麽!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對我指手畫腳!我跟著水將軍十年有餘,水將軍都沒有這樣對我,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你既然知道水將軍待你不薄,為何方才話那般粗俗?就算是水將軍的親娘也沒用,這種話你也得出口?你眼裏還有水將軍嗎?”
水籠煙眉頭擰成一條線,恨不得一個耳光扇過去!打飛這心口不一的賤人!
“我……我是一個粗漢子,不會話!難道就因為我錯一句話,你就要撤了我的官銜!我不服!”
痞子將軍著實慌了,連忙看向段亮,喊道:“副帥!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段亮見識了水籠煙的厲害,豈會護著痞子將軍,於是皺眉嗬斥:“閉嘴!軍令如山,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副帥!你!”痞子將軍氣得發抖,眾人看他的目光不一,直看得他胸悶氣短,暴跳如雷。
“勞資不幹了!”
他將頭盔扯下狠狠砸在地上,怒罵:“你這妮子,就會作威作福!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抵禦敵軍!”
水籠煙勾起一抹冷笑,衝過去狠狠捏住他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將其丟出軍營,狠狠砸在火堆旁,頓時打翻火堆,燃起衣服。
“啊——水!快給勞資水!”
“不許給!”水籠煙雙眸一眯,端坐在主帥座位上,看著痞子將軍滿地打滾,滿嘴罵娘。
眾人目光又氣憤不已的,有驚恐萬狀,有陰狠冷冽。
水籠煙全然不在乎,反倒是大大方方與他們對視,看得那些人心裏發怵。
好一會,痞子將軍身上的火才滅了,水籠煙望著那一身糊味的人,對段亮道:“段亮,去給我抽他耳光,四十個,少一個,我就打你十個補上!”
水籠煙滿臉堆笑,根本不像是在一句惡毒的話,更不像是生氣,倒是那眼裏的頑皮與一抹陰冷,讓人捉摸不透。
眾人麵麵相覷,水將軍怎麽有這樣一個女兒,可現在水籠煙是他們的主帥了,誰也不敢什麽。
段亮愣住,不願動。
“水伯,去打段亮,四十個耳光,一個不少,他敢還手,我就拿紅鐵塊給他臉上燙一個印,看他還敢不敢還手。”
水籠煙笑得開懷,側臥,眼神裏多了一份囂張與狂妄,看得眾人火冒三丈。
水伯早就不滿段亮,上去就是左右開弓,啪啪啪聲不絕於耳。
打到四十下的時候,水籠煙又問:“水伯,我爹今年是四十歲嗎?”
“不是,四十三,我記得可清楚了!”
“哦,那就再加三巴掌,給我打得重一點!”
水籠煙眼裏恨意乍起,與方才還有些純真的模樣截然相反,一身冷漠猶如寒氣,直逼人心懷。
“你什麽意思!”段亮終於發怒了,狠厲的眉眼死盯著水籠煙。
水籠煙冷冷道:“身為副帥,在我爹陣亡後居然不想著怎麽給我爹報仇,居然隻顧著怎麽保命!聽聞,外敵來犯時,正是夜半。我爹撤兵回來,是你不肯開城門,這才讓他們無法安全撤回,被敵軍逼上絕路,最後下落不明!”
“那是三更!風沙漫,火把無法照明!誰知道是不是水將軍回來了!敵軍最是狡詐,萬一冒充水將軍,我貿然開城門,全軍都得死!”
水籠煙聞言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鐵杯盞對準段亮就是一個狠砸,正好砸中段亮額頭,血流如注。
“啊!”
段亮發出慘叫。
水籠煙慵懶的從座椅上坐起來,滿臉恨意:“所以,我爹死了,我要你們都生不如死!”
“豈有此理!勝敗乃兵家常事!你身為主帥也不能胡作非為!”
又一個不怕死的站出來。
水籠煙撿起一個杯盞,瞄準他,滿臉堆笑:“身為主帥,的確不該如此放肆。但是很可惜,我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主帥,我隻是擁有帥印的主帥!所以,我才不想管這些!來邊關,能不能禦敵也不重要,我目的就是來收拾你們這群廢物的!”
話音剛落,一個杯盞又準確無誤砸中那人。
“放肆!你欺人太甚!勞資不伺候了!讓你一個人猖狂去吧!”
那人氣得直接將頭盔丟在地上,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