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玄
“也對。”
蘇戰點點頭,不由啞然失笑,自己的確有一些不公平。
他乃是西境戰神,手下皆是百戰老兵,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抗衡的。
到達林氏道館,很快一名女子走了過來,懷中同樣抱著一名女孩,看到蘇戰之後微微點頭。
茵茵和女孩兒一塊出去玩,蘇戰則在道館裏麵隨便轉悠起來。
道館頗為龐大,分為兒童競技區,成年競技區。
來到這裏的人皆是墨城的上流階層,大多為了打磨身體,鍛煉健康,也有少部分是真的對武道感興趣。
蘇戰站在一處競技場上觀察了一會兒,卻意外注意到了一名熟人。
許玄,許家子弟,清晨時因為出言不遜被自己直接鎮壓在地,膝蓋斷裂。
而現在,許玄正坐在一座輪椅上,或許是家裏麵底蘊深厚,家裏麵也有私人醫生,讓他倒是沒有直接去醫院。
此時當蘇戰注意到許玄時,許玄也注意到了蘇戰。
麵色一變,瞳孔伸縮,眸子之中滿都是惡毒之色,很快搖著自己的輪椅慢慢走了過來。
“蘇先生,真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竟然在此處見到了你!”
“有事嗎?”
蘇戰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煩。
許玄麵色鐵青,手指握得哢嚓哢嚓直響,麵色猙獰,瞳孔中滿都是癲狂之色。
他從未想過,自己和蘇戰擁有著血海深仇,如今淪落到如此等地步,也是拜對方所賜,對方竟然如此輕蔑。
“有事,有一些瑣碎之事!”
許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先生,你也對武道感興趣?”
“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嗬嗬,到也沒多少關係,隻是一個大頭兵,一介武夫,僥幸學習了三拳兩腳,就敢來到武道館之中,小覷天下英雄,讓我覺得可笑罷了。”
許玄的話頗為刺耳,洋洋得意,一邊說著一邊哂笑,期望看到蘇戰惱羞成怒的模樣。
然而,從始至終,蘇戰都冷靜不已,聽到對方的話隻是轉過頭來。
微微蹙起眉頭,冰冷的瞳孔凝視著麵前的許玄。
許玄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冷靜,沉默,透露著刻骨的殺機,透過這一雙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屍山血海。
血水濃鬱,屍體遍布,而在這屍山血海之中,便有一座閻羅殿,森然而立,令人毛骨悚然。
蘇戰向前踏出一步,冷冷的望著麵前的許玄,麵無表情。
“許玄,若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麵上,就你剛才那一句話,便有取死之道。”
冰冷的話語,字如金石,驚雷滾滾。
蘇戰的話語很平淡,仿佛秋日的落葉,但聽在許玄耳朵裏,卻讓他毛骨悚然,身體顫抖。
惶恐地望著對方那冰冷的瞳孔,仿佛看到了一片秋水。
最終,他冷哼一聲,硬生生的把後麵的話全部給吞了進去。
然而,正在此時,一名青年從武道館深處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練功袍,麵無表情,眉宇間皆是桀驁之氣。
看到許玄之後,青年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來到許玄身旁。
“師弟,你怎麽來到了這裏,這位是……”
“蘇戰,一名普普通通的大頭兵……”
“蘇戰?”
青年眉頭微微簇起,麵沉如水,若有所思。
許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劍眉微挑,臉上浮現出幾分冷酷。
“這個名字有一些熟悉,仿佛從哪裏聽過,我想起來了,師弟,是不是就是他將你的雙腿給打斷的!”
許玄麵色蒼白,咳出一口鮮血,冷哼一聲,或許是因為有青年做靠山,他的嘴角浮現出幾分譏諷。
“師兄,沒錯,就是他將我的雙腿給打斷的,而且前些日子在酒店之中,師傅的另外一名弟子也是被他給打敗的,而且,人家還說了,我們師傅的武道不值一提,堪稱花拳繡腿。”
許玄陰陽怪氣,聲音刻薄之極,還帶著幾分嘲諷,似乎有著故意挑逗之意。
畢竟……
在他身側的這名師兄乃是林大師的關門弟子,天資卓越,從小便在林大師手下修煉。
武道超群,在這墨城堪稱,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自己這名師兄脾氣頗為暴躁,心狠手辣,桀驁不馴,從不服人。
如今隻要自己一說蘇戰挑釁話語,對方必然暴怒。
果然,許玄的話語剛剛落下,黑衣青年便陡然轉過身來,麵色冷酷,瞳孔之中滿都是暴虐與殺意。
他冷冷的看著蘇戰,殺氣縱橫,一層層的殺氣如同潮水一般,驚濤澎湃。
“我師弟剛才說的是真是假?”
“真。”
“我師弟的腿是被你打斷的?”
“沒錯。”
“你看不起我師傅的武道,覺得他是花拳繡腿?”
“是的。”
“好,很好……”
黑衣青年氣極反笑,默默的握緊拳頭,拳頭上麵帶著一個指虎,臉上滿都是憤怒與殺意。
“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猖狂之人了,你是在尋死!”
他冷哼一聲,正準備一拳向前砸出,然而正在此時,蘇戰身側,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幽蘭一步踏出。
衣訣翻飛,紫色的長裙微微蕩漾,瞬間便將青年的拳頭給甩了出去。
寒芒!
一道寒芒從幽蘭長裙之中甩出,看起來鋒利無比,仿佛能夠刺穿空氣。
幽蘭握著匕首,正準備繼續向前追去,一聲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幽蘭,退下。”
淡然的話語,幽蘭瞬間向後退去,很快便隱藏在蘇戰的身影之中。
來無影,去無蹤,身如鬼魅,氣如幽蘭,這便是幽蘭,蘇戰的貼身侍衛,也是為他處理一切麻煩的仆人。
黑袍青年麵色蒼白,向後倒退而去,距離蘇戰足足有五米之遠。
此刻的他握緊拳頭,嘴角浮現出幾分血跡,身軀微微顫抖,臉上滿都是驚駭之色。
他愣愣的望著蘇戰,望著蘇戰背後的幽蘭,毛骨悚然,目眥欲裂,背部浮現出細密的汗水,幾乎將他身上的長袍全部給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