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本無名
想到此處,他又想起了剛才看到蘇戰的那一刹那。
泰山崩於前而心不亂,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寵辱不興,天塌不驚。
恐怕隻有那樣的存在,才能夠說服林州財團,和林州財團有著往來。
不過,這樣的年輕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的?
他微微蹙起眉頭,默默思索,卻從未興過心思,主動調查。
畢竟對於那樣的存在來說,任何的調查都是一種侮辱,如果自己真的招惹到對方了,恐怕以後就要遭受滅頂之災。
想到此處,他也不由得搖了搖頭,打消這一個念頭。
……
與此同時,鼎盛集團之外,蘇戰與林槐詩緩緩行走在一條鋪滿銀杏樹的道路上。
兩人都沒有開車,而是選擇步行前進,銀杏葉金黃無比,從天空中緩緩垂落,落在地麵。
將瀝青道路鋪滿,竟透露出幾分妖豔的唯美。
林槐詩背著雙手,踩在這些金色的銀杏葉上,隻感覺自己如在雲端,仿佛做夢一般。
沒錯,就是做夢!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著自己孤注一擲,前路斷絕,沒想到最後竟然出現了這種轉機。
鼎盛集團的董事長親自出馬,將標書授予憶君集團,並且當眾封殺其他的兩個集團。
這樣的行為,即使是她也沒有想到。
不過正在此時,她卻是目光一亮,瞳孔之中鋪滿了破碎的星辰。
想起當初在鼎盛集團蘇戰那淡然自若的神色,以及始終安慰著自己的瀟灑神情。
對方似乎有著十足的自信,自己能夠勝出,能夠將標書拿下。
而且在自己最為絕望之時,似乎還曾經說過出去打一個電話。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轉過頭,認真無比的望著麵前的蘇戰。
目如明月,瞳孔中燃燒著破碎的星辰,璀璨,明亮。
“蘇戰,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什麽事情?”
蘇戰雙手負於身後麵色淡然,他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無盡落葉,眸子深邃無比,仿佛深淵一般。
“別裝蒜,就是楊董事長親自出來,將標書授予我,將那幾個集團封殺的事情。”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呀,的確是我做的。”
蘇戰幹脆利落的承認下來。
林槐詩瞳孔收縮,心髒微微抽搐,望著麵前的蘇戰,越發感覺對方身上好像覆蓋著一層薄霧,讓她無法看穿。
“蘇戰?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又是怎樣的身份?能夠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在你麵前,我可沒有什麽瞞的必要。”
蘇戰搖頭輕笑,輕輕的拍了拍林槐詩的肩膀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伍軍人,回到了墨城,成為了你的保鏢,至於為何能夠幫到你的忙,那是因為我僥幸和楊天成認識,因此特意拜托他,幫你把標書給拿了下來”。
“真的是這樣?有這麽簡單?”
“就是這麽簡單,不要想太多,我說過了,我隻是一個保鏢罷了,今日是你的保鏢,永遠是你的保鏢。”
說完,他踩著漫天的銀杏葉,緩緩向前走去。
而林槐詩則跟在他的身後,微微眯起眼睛,望著蘇戰的身影,若有所思。
蘇戰雖然說的頗為有道理,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說的略有瑕疵,好像有一些地方還無法解釋。
比如說,楊天成鐵血無情,公私分明,怎麽會輕易幫別人的忙?
比如說,楊天成急匆匆的走下來,臉上還帶著焦急之色,好像在麵對滅頂之災,但是這個招標大會對於鼎盛集團真的有那麽嚴重嗎?
她想不清楚,也無法想清楚。
而蘇戰則走在前方,瞳孔之中閃爍著清澈的光亮,如同溪水一般。
他想要把自己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林槐詩,又害怕林槐詩不願意接受他。
到那個時候……他將會失去所有。
最終,他幽幽地發出一聲歎息,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奈。
“罷了罷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以後有機會再和槐詩說吧!”
……
夜色朦朧,蘇戰很快便把林槐詩送回了家。
日薄西山,霞光緩緩收攏,一層巨大的夜幕從墨城上方緩緩垂下。
蘇戰並沒有開車,而是行走在銀杏路上,身上墨綠色的西裝在夜色之下顯得暗淡無光,仿佛和整個黑夜都融入在了一起。
許久之後他緩緩停住了腳步,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浮現出幾分殘酷。
抬頭,凝視著天空的銀杏葉。
皎潔的月光從天空中緩緩垂下,月光是銀色的,銀杏葉是金色的。
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竟透露出幾分淒冷的唯美。
今日秋殺,天寒地凍!
秋夜總會帶來幾分寒冷,也會帶來幾分肅殺氣息。
一片銀杏葉從天空中緩緩垂落。
葉子輕柔,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銀芒。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片片飛,飛入夜色皆不見!
銀杏葉越來越多,剛開始隻有兩三遍,可到最後已經是漫天的銀杏葉。
今夜無風,銀杏葉子不可能平白凋落,也就是說在這漫天的大樹上麵,定然隱藏著人。
銀杏葉子遮蓋了蘇戰的身影,也遮蓋了蘇戰的視線。
劍…
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從銀杏葉子之下竄出,徑直向蘇戰的喉嚨刺了過去。
銀杏葉子被刺穿,瞬間到達蘇戰的身旁。
蘇戰微微一笑,輕輕向後倒退,躲過這一柄長劍。
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隨著他向後倒退,又是三四柄的黑色長劍刺穿銀杏葉。
夜色如幕,天空是一塊巨大的幕布。
折射出月光之色的銀杏葉,則是天上的星星,至於這一柄柄漆黑的長劍,則是天空中的流星,劃破夜空,也要將蘇戰的喉嚨刺穿。
麵對著這些鋒利的三尺青鋒,蘇戰麵不改色,仿佛這些存在對於他來說隻如浮雲一般。
他隻是輕輕向前伸出一根手指,屈指一彈,漆黑的長劍便瞬間斷裂。
緊接著,他撿起一片殘劍,向前踏出一步,身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再出現之時,已經來到了一片銀杏葉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