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老方家上門
齊新翰並沒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而是陰惻惻的笑了笑,便帶過這話話題。
至於其他知青沒好奇幾天,也就都知道了。
畢竟那老方家,又拖家帶口的跑顏琪芮門口唱念做打了。
“五兒啊!我的老五啊!娘就算不是你親娘,也是你舅娘是不?求求你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救救咱們一家子人吧!”
方老太被老四媳婦扶著,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顯得可憐極了。
隻是她做戲還沒那麽周全,雖然外麵穿的是補丁蓋補丁的褂子,但裏頭那厚厚的棉衣,還是仔細打量就能察覺出來。
方老爺子這次也來了。他手裏依舊捏著個旱煙袋,隻是一時半會兒的,還拉不下臉來鬧騰而已。
“老七,你去拍門!”
方子嶽想起之前被顏琪芮踹飛的那一腳,有些膽怯的往後退了一步:“讓荷花去,哪有我這種外男去喊門的?”
方老爺子有點不滿,但覺得小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便衝著荷花一點頭:“那你去。”
方荷花可是見識過顏琪芮的彪悍的,聞言直接躲到方老太身後,嘴裏還咕咕囔囔:“憑啥我去?我可是要備嫁的姑娘呢,這萬一磕了碰了的,誰給我賠呀!”
“你!你個姑娘家,怎麽說話這麽沒遮沒攔的呢!”
方老爺子氣急,卻也沒法在別人家門口打閨女,隻能拍拍他身邊的老二:“子康啊,你是大哥,你去把你弟弟喊出來。”
方子康當然知道家裏之前的鬧劇,更知道老五壓根不是他們家的孩子。而眼下年節裏的,他一個工人,要是真被下了麵子,那可不太好看。
於是他幹脆推推身邊的老四:“老四,以前就你和老五關係最親近,還是你去喊他吧。”
老四又不傻,哪裏願意當那出頭的椽子:“你是大哥,還是你更有分量些。”
方老爺子看不得幾個孩子推脫,麵色漲紅的自己走上前去拍門。
一邊走,他還一邊給自己壯膽:“就算我不是他老子,也是他親舅舅!我還不信他能這麽大臉,大過年的我們這些親戚上門,都還關在門外!”
想象是美好的,實際有些殘酷。
倒不是顏琪芮和方子傑真想把這家人晾在屋門口,而是這倆壓根沒在家。
正值春節,村裏幾乎沒什麽人會上山,他們就專門挑了這個時間上山去訓練了。家裏隻有江醫生帶著三個娃在家。
通常來說,農村地區家裏隻要有人在家,大門都不會上鎖。可老方家這聲勢浩蕩,早就有別的孩子給果兒通風報信了,果兒這才提前鎖了門,讓方家人隻能在屋外叫喚。
於是方老爺子在門口敲了半天,結果隻有一個弱弱的童聲應答:“我媽不在家,你們以後再來吧。”
聽到煞神不在,方老太和方荷花也來了勇氣,跟著一起上前猛烈拍門:“顏果你個小逼崽子,趕緊把門打開!我們可是長輩,有你們這麽對待長輩的麽!”
果兒這段時間以來,也被顏琪芮養出了些氣性,聞言幹脆翻個白眼,找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你們才不是我們的長輩,別瞎說!”
隔著一扇門,方老太被氣的胸中一堵。倒是方荷花,眼睛轉啊轉,看看附近越聚越多的鄉親,揚聲喊了起來:“顏果,我問你,我五哥現在是不是天天住你家?”
果兒畢竟還小,聽了這個問題就有點沉默。
方荷花繼續喊:“雖然五哥不是我爹娘的孩子吧,但他們也是他的親舅舅,舅母!更別提他們還辛辛苦苦的把他養大了。”
“大家都來評評理,這大過年的,他一個做外甥的不上門看望長輩也就算了,勞我爹娘都親自上門看個小輩了,結果還吃個閉門羹!”
“哎喲喂!大家都來看看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喲!”
方荷花深得方老太的精髓,多少讀了幾年書的她,更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把方子傑釘死了。
也是,不管這裏的內情有多少,明麵上就是他們養大了方子傑,也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戚。而眼下正是親戚上門拜年的時候,方子傑這麽做就是不通人情。
看著過來看熱鬧的鄉親越來越多,方荷花興奮的臉都紅了。
她正要繼續往下發揮幾句,屋內又傳來一個略蒼老的回應:“果兒說的沒錯,他們都沒在家。我們老的老,小的小,這萬一遇上歹人,誰負責呢?”
“歹人?!你個姓江的說什麽呢!誰是歹人!你出來把話說清楚!”
方老太可不怕江醫生,這要是沒這個大門隔著,她都能抓著江醫生的頭發,直接跟她撕上一場。
江醫生倒沒有語病被人抓出的錯覺,說話依然不緊不慢:“我可沒指名道姓,就是說說實際情況而已。”
此時,方子康也上前幫腔:“江醫生,我們喊你一聲醫生,你莫不是以為自己還真是以前那個縣城醫院的醫生吧?”
“你現在不過是個借住顏家的臭老九!什麽時候有你說話的份?!趕緊把門打開,不然我們可砸門了啊!”
院裏的江醫生深吸一口氣。
她並不怕這些人抓著她的身份說事兒,畢竟這些年,她看過的,經曆過的不知道有多少,還不至於害怕這一家子無賴。
但孩子們怎麽辦?
果兒多少還能跑,可雙胞胎現在也就能踉踉蹌蹌挪幾步。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就是一手一個,也走不了多遠不是?
至於砸門,江醫生還真信這家人能幹出來。而他們家這門雖然是新打的,也扛不住蠻力或者斧頭啊!隻是堅持多久的問題罷了。
“你也說了,我就是個借住的。這主人不在家,你們要是還敢硬闖的話,那等小顏回來,怕是要去公社討個公道的!”
江醫生幹脆也學顏果,拿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爭取靠嘴炮爭取點時間。
方子康沒想到在村裏也有人動不動拿公社出來說事,但他沉默幾秒後,又想到個絕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