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百塊錢約不約
“還不是你？藍顏禍水。”我沒好氣的說著，看見丁春妮那張羞澀忸怩的臉，心裏更不舒服了。
白總看了丁春妮一眼，並未計較我言語上的不敬：“走吧，再不回去，菜就涼了。”
從頭到尾，丁春妮也沒能和白總說上一句話，想到這裏，我情不自禁的高興起來，就連飯，都比平常吃的多了些。
麵前的碗裏，忽然多出來一塊巧克力糯米糍。
對上白總的視線，他語氣淡淡的，說讓我多吃點，還說我太瘦了，抱起來手感不好。
唐大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視線在我和白總之間掃來掃去的，看的我尷尬極了。
但心裏又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悅。
我沉浸在這喜悅裏，因此沒注意到，一旁的丁春妮臉色陰沉如水，手上無意識的力度差點兒沒把筷子都折斷。
吃完一頓飯，已經是下午了。
剛剛吃飯的時候，我留意到白總看了好幾次手機，他應該挺忙的，我已經纏著他一上午了，再讓他繼續陪我，也太不知趣了些。
“白總，您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和唐大姐她們玩就好，你放心，這次我保證不會隨便吃東西了！”
“嗯。”
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我拉著戀戀不舍的唐大姐往相反的方向走，她還一直回頭，嚷嚷著我怎麽放過了這麽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
“他有事要做的啊。”
“有什麽事，能有女朋友重要嗎！”唐大姐義正言辭的反駁我：“小甜甜，你這樣可不對，我跟你說，對男朋友啊，就得……”
我的心砰砰的跳著，她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女朋友’三個字，我和白總……。
我這樣的陪酒女，一抓一大把。
而白總呢，在A+裏，他就像個皇帝，隨便在我們這些‘秀女’裏麵挑一個寵幸，暫時寵愛著。
等寵愛過後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的心就忍不住揪著疼。
唐大姐見我表情不對，連忙問我：“小甜甜，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還是我剛才……說的有哪裏不對的？”
“沒有，我沒事，就是有點兒累了，我想回去休息，要不你和丁春妮繼續逛吧。”
“真沒事？”
“真沒事！”
“那行。”唐大姐沒勉強我，不過還是把我拉到一邊，仔細的叮囑了一番，又把我送上出租車，才放心。
“師傅，去A+。”
再次報出這個地名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被司機嘲諷的準備了，不過出乎意料的，這個師傅並沒有嘲諷我。
“小姑娘，你是那裏麵的人？”
“嗯。”
“不瞞你說，前兩年我也玩，去過A+幾次，其中有一次，剛好趕上了大場麵，A+那老板年紀輕輕一表人才的，可真是有本事！”
我怔了怔，連忙扒著前麵副駕駛的座椅，問道：“什麽大場麵？”
“嗨！”師傅擺了擺手，說什麽都不肯說，不過他從後視鏡裏看我一眼，“小姑娘長得挺好看。”
“謝謝。”
“哎，老了，不比以前了，不然我肯定問你要個微信號。”師傅打趣著說道。
他的語氣裏，並沒有對我身份的嘲諷，我也就笑了一下，沒說什麽，很快，就到了A+。
回到A+，我才知道，白總和我一起出去逛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A+了，之前那些以為我‘失寵’欺負過我的人，再次看向我的目光，都很微妙。
甚至，還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我沒理她們，徑直上了電梯，按下18樓的按鈕。
我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了睡衣，躺在床上休息，就在這時，一旁放著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我疑惑的打開手機短信頁麵，發現那居然是一條騷擾短信，裏麵極盡汙穢的言語，最後問我一百塊錢約不約。
我沒回複，直接刪了，心裏卻嘔的慌。
同時知道我的手機號，和我的身份的人，不多，白總和媽媽桑顯然不會做這種把生意推給外人的事。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想的頭都大了，還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隻好放棄，現在是深秋下午，外麵陽光正好，讓人越發的有午睡的欲望。
我把手機靜音放回原來的位置，埋頭在枕頭上，沉沉的睡去。
沒想到，等我醒來的時候……。
我看著手機短息頁麵，裏麵一下午就多出來幾十條未讀短信，無一例外的，都是騷擾短信！
我氣得手都在抖！
我把短信清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難道我僅僅是做個陪酒女，不出台的那種，也要被這樣騷擾麽？
我穿好衣服出了門，到了一樓，找到一個媽媽桑，“姐，我能問你件事嗎？”
“有什麽話就問，都是自己人，這麽客氣幹什麽？”媽媽桑笑著，帶著我走進休息室，還殷勤的給我倒了一杯果汁。
“A+會把姑娘們的聯係方式泄露出去嗎？”
因為這種事本身就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大多數姑娘都會有兩個以上的手機號，一個用來聯係客人，一個用來和那些身份正常的家人、朋友保持聯絡。
前者是要上報給A+的，至於後者，A+不會管。
而我隻有一個手機號。
“呸呸呸！這話出去可不能亂說！思甜，姐把你當自己人，你給姐說說，到底發生什麽
事了？”
看著媽媽桑的臉，我猶豫了一下，把收到幾十條騷擾短信的事情告訴了她，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媽媽桑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問我：“思甜，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我得罪的人還少嗎？”
夏一蘭、範佳容、範總……一係列的名字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偏偏這些人，其實還都是我得罪不起的。
“你別回複，收到了就刪掉，要是事情再鬧大了，你就去告訴白總，白總總歸是會護著你的。”媽媽桑拍拍我的手背：“不過你最近出門可得注意點了。”
我心裏一驚，連忙感謝媽媽桑的提醒。
“這些客氣話咱就不多說了，姐這兒，確實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
我就說，天底下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兒餅，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我問：“什麽事？”
“我聽說你是雲姐帶回來的，和她關係不錯，她手下有個姑娘，叫金玉，我想要過來，但是我跟她不熟，我也沒什麽身份，不好開口，思甜你去幫我問問雲姐能不能讓一下？”
雲姐。
一聽見這兩個字，我就想到她把我送進範總包廂時的狠心，可看著媽媽桑期盼的表情，拒絕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這個媽媽桑我知道，她明裏暗裏幫過我，提點過我好幾次。
但她手底下沒幾個好姑娘，因此拿不到什麽提成，要是再這麽下去，就要在A+混不下去了。
“好吧，我幫你問問，如果她不同意，或者金玉不願意過來，我就沒辦法了。”
“思甜，謝謝你啊。”媽媽桑感激的說道。
“能不能成還是兩說呢。”
這間休息室旁邊，就是雲姐的休息室，也是在我即將流落街頭時，收留我的地方，我的心裏十分複雜。
“來了怎麽不進去看看？”隨著高跟鞋敲打陶瓷磚的聲音，雲姐的聲音一並傳入我的耳朵。
“不了吧，我來是有事找你，說完我就走。”
“說吧。”她站在我跟前，靠著牆，熟練的從衣服暗袋裏拿出一盒煙，又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不顧我還在她對麵，就吞雲吐霧起來。
“李嬌姐那兒，托我來找你求個人情，把金玉讓給她。”
李嬌就是剛剛的那個媽媽桑。
“她自己怎麽不來？”雲姐吐出一口煙，問道。
她抽的是女士香煙，但從沒碰過煙的我，仍舊有些受不了這個味道，往旁邊挪了挪腳步：“她覺得我跟你比較熟。”我似笑非笑的說。
“是麽？”
雲姐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兩句，不一會兒，金玉就過來了，她看了看雲姐，又看了看我，“怎麽了？”
“從今天起，
你就跟著李嬌吧。”
“雲姐？”金玉怔了怔。
“她手裏姑娘少，競爭少，會全力捧你的，你在她那兒，日子也能過的輕鬆點，不像我，天天勾心鬥角。”
金玉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思甜你？”
“我帶你去李嬌姐那。”我向雲姐點了點頭：“謝謝。”
“兩清了。”她抖落一截煙灰，看著我。
我知道她是指把我送進範總的包廂這件事，於是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帶著金玉走向李嬌姐的休息室的時候，她拉住我：“思甜，謝謝你。”
“謝我幹嘛？”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要知道，雲姐是A+的紅牌，跟著她，能得到的資源會多很多，跟著李嬌就不一定了。
金玉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思甜，白總對你真好。”
我還想問什麽，可休息室的門已經打開了，李嬌姐看著我和金玉，一臉驚喜：“金玉？”
“嗯，以後就勞煩嬌嬌姐照拂了。”
“不勞煩不勞煩，姐手裏的姑娘，就你出挑，以後什麽好事，都會先想著你的。”李嬌姐笑的合不攏嘴，跟金玉說完話，又來向我道謝。
“不用，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那你慢走，我跟你說的讓你小心點，你千萬記得。”我走出休息室的門的時候，李嬌姐還在叮囑我。
“好，我記著。”
我揮了揮手，然後替她們關上門。
白天的A+沒有燈紅酒綠，沒有聲色犬馬，安安靜靜的，可我卻覺得，這安靜下，殺機四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