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0)我陪你一起疼
看到阿卜拉德這幅讓人發毛的妖孽樣,再加上又無法反駁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南小唯哪敢再和他爭論,隻得脖子一縮,梗著脖子很不情願但是又不得不認慫地悶悶道:“那我睡外麵……這總可以了吧?”
見大白兔同誌一副受了欺負的小模樣,阿卜拉德強忍著笑意,看了她一會兒後,決定先暫時不去討論這個問題,於是擺擺手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些,天色不早了,我們弄點吃的吧。”
南小唯也覺得現在討論睡覺的分配問題挺糟心的,而且……她確實也餓了,於是便不是很有精神地點了點頭。
兩人說弄就弄,從飛機上搬下來的食材很豐富,於是阿卜拉德決定弄燒烤。弄了沒一會兒,原本一直在天的那邊翻騰壯大的烏雲就以一種吞噬天地的氣勢,海嘯般洶湧地湧來,然後,猶如大軍過境一般,就這麽過去了,朝著更遠的遠方壓過去,而他們這裏,半點雨都沒下。
烏雲離開之後,好像連空氣都沒有那麽壓抑了,整個海島上有一種風雨過後見彩虹的撥雲見日感,遠處的天空霞光萬丈,火紅色的火燒雲千變萬化著,紅紅的落日漸漸沉入海平麵,在大海上撒下無數細碎得如同鑽石般閃耀的光芒,美麗得讓人窒息。
南小唯正在用鉗子撥弄碳火,看到如此美景,作為一名攝影師,她不由呆了,生出一種渺小之感,狠狠地被震撼住了。這一被震撼,她手上一個沒注意,便碰倒了碳火。
“啊!!”南小唯被燙得叫起來,聲音淒厲。
抓魚剛回來的阿卜拉德聽到南小唯這麽一叫,被嚇得一個激靈,手裏裝著魚的桶頓時就掉在了地上,海水全部灑在地上,各種活蹦亂跳的小魚小蝦則在地上拚命地蹦躂著。
慌忙跑到南小唯身邊一看,隻見大白兔同誌左手握著右手手腕站在原地痛得直跳腳,一副就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阿卜拉德衝過去就抓起她的手看,然後發現她的右手手背被燙得紅腫一片,還有些輕微的燒傷,密集的小水泡正在醞釀著冒出來。
稍微瞥了一眼旁邊的碳火,阿卜拉德頓時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有些惱怒她的不小心,但是此刻心裏更多的是濃濃的心疼和焦急,這樣的燙傷,就連他看到了,也覺得很嚴重。
肯定很疼……
阿卜拉德連忙拉著南小唯走到一邊,自顧自地找來醫藥箱,然後翻翻找找,找出了好幾種藥膏。坐在旁邊的南小唯痛得直哼哼,眼淚嘩嘩地在眼眶裏打著轉,最後奪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掉下來,讓阿卜拉德又急又心疼,恨不得替她疼。
看她哭成這個樣子,阿卜拉德最後忍不住伸出手,有些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擦過她的眼角,拭掉她的眼淚,然後哄小孩子般,輕言細語地哄道:“乖乖乖,不哭不哭,忍一忍,我給你擦藥,一會兒就不疼了。”
南小唯依舊“咕嚕咕嚕”地掉著眼淚,心裏有苦說不出。
真特碼疼啊!疼死她了!鑽心地疼!!
邊溫柔地哄著南小唯,阿卜拉德邊拿起其中的一管藥膏,拉過南小唯的手,然後開始小心翼翼地開始給她上藥。每塗抹一下,他就用嘴輕輕地吹一下,然後抬頭看她一下,問道:“疼不疼?”
那幽綠色的眼裏沒有其他,隻有深入骨髓的疼惜,濃重得讓南小唯心顫,連帶著,似乎手背上的痛都沒那麽尖銳了。
為南小唯手背上的那一大片燒傷燙傷上好藥後,阿卜拉德又找出繃帶,為她包紮起來。一切都結束之後,南小唯的眼角依舊掛著淚,抽著哭得紅紅的鼻子,臉上濕了一大片。
所有責備的話語在看到南小唯這個樣子後,便盡數消失了。阿卜拉德小心翼翼地捧著南小唯上好藥的右手,眼裏的心疼根本就難以遮掩,“還疼不疼?”
南小唯用力地點頭,委屈道:“超疼的!!”
阿卜拉德想要說出安慰的話,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能夠讓南小唯能不那麽疼,最終,他隻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再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
南小唯更加委屈了,“靠!你居然叫我忍?這怎麽忍得了?!”
阿卜拉德無法,隻得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南小唯麵前,“那這樣吧,那麽疼的話,你就咬我好了,有多疼,就多用力,我陪你一起疼。”
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半點不適和不自然,似乎就像是在說“哦,今天下雨了”一樣。
南小唯怔怔地看著阿卜拉德,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又橫行霸道又喜怒無常又沒心沒肺的恐怖組織頭領,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麽……這麽讓人想要流淚的話來。
微微張了張口,靜默了片刻後,南小唯說道:“不。”
阿卜拉德微微挑眉,隻聽南小唯又道:“你要是讓我今天晚上睡帳篷的話,我就沒那麽疼了。”
唇角慢慢地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妖異弧度,看著眼前明明眼裏還有著淚花,卻小狐狸般狡猾的女人,阿卜拉德不禁想,他的這隻小白兔也不總是那麽蠢的,最起碼,她知道在合適的時候為自己爭取利益,比如說現在。
“好啊。”阿卜拉德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很快就答應了,這讓南小唯不由一愣,她完全沒想到阿卜拉德真的會答應自己,而且答應得這麽隨意,這麽利落和幹脆。
所以說,頭領大人還是有良心這種東西的麽?
然後……吃飽喝足之後,兩人準備睡覺的時候,南小唯才發現,阿卜拉德這廝根本就不是良心發現,才大發慈悲地同意讓自己睡帳篷的……
看著斜斜地躺在睡袋上,一副大爺的姿態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本書的阿卜拉德,南小唯有些無力,無語凝噎了半天後,她再次不死心地又道:“你不能言而無信,你之前明明說好把帳篷讓給我睡的。”
阿卜拉德瞥了南小唯一眼,又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書上,“我答應的是讓你睡在帳篷裏,又沒說我要出去睡。這個帳篷這麽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了。”
南小唯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一忍再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破口大罵道:“不要臉!誰要和你睡在一起了?!你這是強詞奪理!”
阿卜拉德對於南小唯的怒氣並不在意,而是鬆了聳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我確實從沒說過要去外麵睡啊,隻是你自己沒問清楚而已。”
說不過阿卜拉德,南小唯開始耍賴,最後,幹脆爬過去一把推開阿卜拉德,然後鳩占鵲巢,躺在他剛才的位置上,凶神惡煞仿佛小貓炸毛般地說道:“我不管,我今天晚上就睡這裏了!你趕緊出去!”
阿卜拉德幾乎要被南小唯的這一行為逗笑了,“小兔子,你覺得你在我麵前耍賴有用嗎?”
南小唯瞪著他,沒說話。於是阿卜拉德將書放到一邊,開始脫衣服,在南小唯漸漸變得緊張兮兮的視線下直脫得半裸,隻剩下一條長褲,正欲有進一步的動作,大白兔同誌終於再也無法淡定下去,突然“蹭”地一下跳起來,丟下一句“算你狠!”之後,便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紅著臉跑出了帳篷。
阿卜拉德“哈哈”笑出聲,笑聲傳到南小唯的耳裏,在她聽來是那樣的可惡,讓她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衝上去一拳把他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