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3)化石級的單身狗
蕭應天笑了一下,這個小崽子,真的越來越黏他了,明明以前是那麽傲嬌又傲慢的一個小鬼頭。
蕭應天往旁邊退了一步,“進來吧。”
讓澤洛斯坐下來後,蕭應天倒了一杯水給他,“傷口還疼嗎?”
澤洛斯搖頭,心裏暗暗地想若是銀能夠和他待在一切的話,他願意這傷永遠都不要好。
這時的澤洛斯畢竟還隻是一個十七歲的男孩,情緒總是很明顯地掛在臉上。蕭應天看他難過得像是要哭出來的模樣,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於是不由伸手安慰性地摸了摸他的頭。
這段時間的經曆讓這個孩子越來越依賴自己,就像弟弟對哥哥的依賴一般。同樣地,他也很喜歡這個小崽子,有時候他甚至會想,要是自己有像他一樣的弟弟,也是挺不錯的一件事。
“別擔心,雖然傷口會留下傷疤,但那會是一道很酷的傷疤。”蕭應天安慰他道。
澤洛斯看著蕭應天,再三猶豫後,還是帶著些許乞求地問道:“真的……真的不能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嗎?隻是一個郵箱地址也可以,不行麽?”
蕭應天無奈地笑了一下,“澤洛斯,你是維特根斯坦家族的小公子,而我是一個特工,你應該明白的。”
澤洛斯的喉嚨一陣脹痛,他努力壓抑著心裏翻湧的難過和失落,盡量地表現得自然,“……嗯,明白。”
“不早了,回去睡吧。”
“好……”
…………
第二天。
看著眼前那個咬著嘴唇一臉倔強地看著自己的漂亮男孩,蕭應天有些頭疼,“澤洛斯,你該走了。”
站在澤洛斯身後的手下也提醒道:“少爺,到時間了,您該上飛機了。”
手下的後麵站了一排恭恭敬敬的黑衣保鏢,黑衣保鏢們的後麵則停著一架極盡豪華的私人飛機。
澤洛斯並不去理會手下,他看著蕭應天,表情有些黯然神傷,“銀……”
想要說一些輕鬆的話調節此刻的氣氛,但是糟糕的情緒卻梗在了喉嚨,除了叫他的名字,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蕭應天揉了揉他的頭,嘴角微微挑起邪然的弧度,“好了,所有人都在等著你這個大少爺呢。趕緊去吧。”
身後的手下毫無情緒地又道:“少爺,先生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醫生說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您已經在阿布紮比多待一天了,還請不要再浪費時間。”
這番話一下紮中了澤洛斯的心。確實,父親的病惡化得似乎很嚴重,他必須得盡快趕回去,否則,會發生什麽他也說不好,而且……再這麽耽誤下去銀也不會跟他走,他們最終還是要分別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即使他想方設法地再推延時間,最後的結果也還是一樣的。
張了張嘴巴後,澤洛斯咬住下唇,微微偏過頭,額前細碎的銀色劉海一下擋住了他的眼睛,“好……”
轉身走向飛機的時候,澤洛斯隻覺得步履越來越沉重。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身後的那道視線,被他視線掃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終於,澤洛斯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咬了咬牙,心一橫,猛地轉身衝向銀,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不管不顧地抱住了他。感受到銀體溫的那一刻,澤洛斯莫名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這樣的溫暖,以後還會有麽?他是不是再也體會不到了?
蕭應天任他抱著自己。就好像已經步入社會的成熟哥哥回家時被自己那黏人的弟弟索要抱抱一般,他的臉上緩緩地流露出一種帶著寵溺的無奈來。
“銀,以後還能再見到嗎?”澤洛斯懷揣著一絲不安地問道。
蕭應天笑著答道:“有緣的話。”
…………
回國之後,蕭應天修養了一陣。
閑下來的時間裏,他愈發覺得天天在外麵打打殺殺的實在沒意思,與其一臉血汙地扛著槍炮在槍林彈雨中和一群不認識的人拚命,他更喜歡窩在家裏搗鼓自己的陶器,偶爾宅在車庫修修機車,聽聽已經絕版的唱片,那小日子,多舒心啊,幹嘛跟個傻逼似的非得把自己腦袋拴在褲腰帶上?
生活在繁華的城市裏,在無數的喧囂中感受著那濃烈的過日子的氣息,在沙漠裏求生的那段記憶於是便變得越來越模糊,好似離他很遠很遠。
有時候,他偶爾會想起沙漠裏那片清澈無暇的璀璨星空,想起那裏幹燥的風刮在臉上的痛感,想起那個漂亮的銀發男孩,他有著一雙柔軟卻又固執的翠綠色眼睛,仿佛浸了水的翡翠,還有著一個讓人無法不同情的人生。
回到維特根斯坦家族後,那個小崽子也不知道過得怎麽樣了。應該還不錯吧?他那麽聰明,一定能巧妙地避開他那大伯二伯的迫害,說不定還能夠在家族裏撐起屬於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可惜了,自己沒有像他一樣那麽倔強又漂亮的弟弟。若不是自己父母死得早,他真的想把他們拉起來讓他們趕緊再生一個。
哎,可能每個獨生子,心底下意識地都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蕭應天想起澤洛斯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因為他的心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小了,小到隻夠裝下一個人,那是屬於一個叫宛瑜的女人的位置。
其實蕭應天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愛上別人,在他的好友圈子裏,所有人都把他劃為化石級單身狗的那一類,至於原因麽……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你一個特工工作那麽危險說不定哪天就掛了哪個女人會這麽想不開把自己的一輩子交代在你身上萬一不小心成了寡婦找誰哭去?再說了你可是一個大直男啊一點情趣都不懂除了會擺弄你那些騷裏騷氣的陶藝古董唱片機車萊卡相機,你還會啥?所以你就算又帥又有錢還有兩塊發達的做愛肌也還是注孤生的命運”。
蕭應天對此很生氣,話語方麵的打擊就算了,他的好友伯恩斯夫婦還很勤奮地用實際行動來虐他,時不時地在他麵前玩親親玩抱抱玩舉高高什麽的,然後向他投出“啊~你這個單身狗”的憐憫目光。
之後更過分,他們直接升級成了準爸媽,伯恩斯他老婆更是整天頂著一個大肚子在他麵前炫,一副“啊~你這個單身狗永遠都不會懂這種天倫之樂”的嘚瑟模樣。
再次被那個將要為人母的金發女人秀了一臉後,蕭應天怒了,指著她的大肚子三個手指頭朝天立下了毒誓,“你們別嘚瑟得太早,聽好了,要是你們生了個女孩,老子以後就生個比老子還帥還能幹的男孩,讓他把你們的小白菜禍害掉!如果你們生的是男孩,老子以後就生個可愛得不行的女娃,把你們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不能自拔後把他勾搭走,讓你們兩個人老了以後無人養老!”
當時的伯恩斯夫婦並沒有把這一番有些賭氣的話放在心上,他們隻是“哦嗬嗬嗬嗬嗬”地嘲笑了炸毛的蕭應天一番,然後回了一句:“首先,你得有個老婆,不然一切都是瞎扯淡。”
“……”
打死伯恩斯夫婦他們也沒想到,蕭應天的這番言論在之後的很久竟然真的成真了,不過這是後話,在這裏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言歸正傳,讓蕭應天這隻化石級單身狗動心的女人自然不是什麽普通人,她是一個年輕有為的曆史學家,經常滿世界地跑,削尖了腦袋地往各個遺跡鑽,在國際上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