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等級再評定（二）
一番僵持下，金金終於妥協，她把相機裏的記憶卡取出來，放進一個精致的小袋子裏貼身帶好，然後上交了她的相機。
不隻金金這裏產生了爭執，其他寢室裏也爭執不斷。
節目組是故意的。
現在大家經過整整一宿的錄製，再加上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一個一個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這個時候查箱子，隻要稍微有一點點冒犯，練習生們就像點燃的炮仗一樣，一下子爆發出來，和工作人員吵了起來。
這些物料隻要稍微加以剪輯，放在正片裏足夠敗壞觀眾對練習生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一點點好感。
待到工作人員從她們寢室離開，於錦鯉才把保溫杯從行李箱裏拖出來，找了個大點的杯子，把錦鯉放進去。
“？？？”
金金被這一番操作驚呆了。
還能這樣？
太秀了吧！
梁可和劉晴倒是並不意外。她們在公司的時候就知道，當時還隻有F級的於錦鯉為了條魚和室友起了口角，因為這個，也因為一些別的原因，李佳木把她室友炒了。
梁可坐在床上懶懶地說道：“那條魚是她的命，你可千萬別動。”
金金慌忙點頭。
於錦鯉則是倒騰好魚，早早地爬上床去了。
於錦鯉中午是被餓醒的。
寢室裏梁可和劉晴已經不見了蹤影，金金吞吞吐吐地問她：“……去吃飯嗎？”
“走！”
食堂倒是和天河的差不多，分為營養餐和非營養餐兩個區域。她在公司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吃營養餐的習慣，櫻桃番茄在盤子裏滾來滾去，菜葉子和水煮雞肉看起來寡淡寡淡的沒有油水，再加上一顆牛油果，這便是她在這裏的第一餐。
待到金金從非營養餐窗口回來的時候，看看於錦鯉盤子裏的青的青素的素，又看看自己盤子裏大魚大肉鹹甜全有。於錦鯉以為她會像自己當時剛到天河的時候，看到陳月半和自己盤子裏內容的差距以後，心虛得下定決心控製飲食。
誰知她心安理得地坐下，左一口炸雞右一口排骨，吃完一小口，才空出來嘴巴小聲說一句：“你們做愛豆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
你過來參加這個節目難道不是來做愛豆的嗎？
金金吃得正開心，把盤子裏的糖醋排骨夾給她，咽下去嘴裏的食物，說道：“多吃點，你才十幾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
於錦鯉不由自主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好幾塊油膩膩的排骨下了肚。
隻要我吃得快，肥肉就追不上我！
下午兩點，練習生們按時來到室內運動場裏。
節目組布置的就像學校一樣，運動場最前麵還有個主席台。嚴丹池和陳敬夏站在主席台上教舞蹈，就像中學老師教廣播體操一樣。
練習生們按照等級站好，於錦鯉站在B級對應的第二排，從秦玲玲和韓詩音的肩膀中間看主席台。
導師們教得很快，基本上就是講解一遍然後帶著做一遍就過了。台下的進度也是參差不齊。A級倒還好，基本上都能跟下來，B級開始就有掉隊的了，一直到F級，本身站的就靠後，看不清楚動作，基本功又差，一節課下來腦子裏基本上留不下來什麽東西，權當聽個響。
教完副歌，嚴丹池麵無表情站在台子上說：“現在我們教完了這首歌最簡單的部分，進度差異還挺大的，請大家回去自行練習。”然後便冷著臉下了台子。
攝像老師關了機器以後，陳敬夏才在後麵又加了一句：“大家如果沒有學會也不要灰心，實際上教舞的並不是我們兩個，分等級練習的時候各個教室裏會有內部的舞蹈老師再重新教大家的。”
低等級的練習生們這才緩過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有人教。
練習生們魚貫而出，從體育場離開，進到各自對應等級的舞蹈教室裏。
於錦鯉最後一個走進B級的練習室，遇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
是餘悅。
她微笑著向她揮了揮手，好像在說，好久不見啊。
“大家好，接下來的舞蹈課程將由HTM工作室的舞蹈老師們輔助兩位舞蹈導師來教大家跳我們的主題曲。”
“啊對，不用擔心，工作室老師們教舞的時候是沒有鏡頭的，隻有兩位舞蹈導師教舞的時候才會有攝像機。”
“好，那我們先梳理一下剛才嚴老師教過的內容……”
於錦鯉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練習生們因為精力有限，沒有辦法同時精力百倍的應付工作室老師和舞蹈導師教授的課程，於是便分為兩類。
一類是在鏡頭前努力，將更多的精力花費在兩位舞蹈導師教授的課程上，給導師們和觀眾們留下勤奮努力的印象。另一類則是在鏡頭背後努力，將更多的精力花費在工作室老師們教授的課程上，更多的給導師們和觀眾們呈現出努力之後的成果。
這兩種其實沒有誰對誰錯，某種意義上正代表了兩種偶像體係。日係偶像注重養成，觀眾們更願意看到偶像經過不懈努力，從不完美蛻變為完美的過程，而韓係偶像則是流水線上的成品，每時每刻為觀眾呈現出的都是千錘百煉後的完美成果，從來不會讓觀眾失望。
可是國內女團市場未曾開辟，沒有人知道基數龐大的國內觀眾究竟更青睞哪一種，練習生們無意間的表現已經誤打誤撞地為她們做出了選擇。
因為基本功紮實，僅僅一下午的時間，於錦鯉就已經記住了舞蹈動作，而B級的整體進度才隻停留在完成一遍主歌一遍副歌。於錦鯉的進度基本上和A級持平。
晚飯的時候於錦鯉一邊琢磨著晚上打磨好舞蹈，早點回去睡一覺好應付明天的錄製，一邊聽見旁邊有練習生在飯桌上小聲討論。
“聽說了嗎，有個練習生自己要求降級了！”
“我知道，就是我們班的，叫金金。她降到F級了！”
於錦鯉無意間聽到這裏，立刻支棱起耳朵，停下咀嚼的動作，聚精會神地往下聽。
“就是那個唱《月半小夜曲》的那個。”
“她不是C級的嗎，怎麽降到F級？”
“她啊，也就F級的水平！”
“她一點也不會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