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身份不同
“困了?”
“那般折騰,隻睡一個小時,多少有些倦意。”
“等事了回去,給你備張大床,讓你好好睡。”
“這算耍流氓嗎?”
“不算。”
“怎麽不算?”
“因為你不高興。”
“這次是!”
“噓。”薑銘示意她噤聲。
易觀離壓低聲音問,“有情況?”
薑銘搖頭,“再往前,便需格外留意了。”
“莫說一路走來,我們步步小心,就是散漫一些,離目標還有十多裏路,你至於特意提醒?”易觀離自問耳聰目明,時刻警惕,哪裏需要他提醒。
“嗯,現在是不用。”薑銘點點頭,率先衝進山溝。
易觀離一愣,隨即緊追上去,不滿的問,“你能把腦子用在正經地方嗎?”
“可以。”薑銘答應的很痛快。
又走一段路,易觀離忽然道,“謝謝。”
薑銘看她一眼,並未接腔。
“腦子清醒了,倦意也沒了。”易觀離又補一句。
“別想那麽多。”薑銘卻如此回應。
“為什麽走也不跟民宿老板說一聲?”易觀離扯轉話題。
“叫醒你都差點兒挨揍,何必攪擾人家?反正錢都付了。”薑銘認真回答。
“老板好像還沒睡。”易觀離看著他。
“不是老板娘,不太清楚。”薑銘隨口敷衍。
“你這樣,想不多想都難。”易觀離小聲嘀咕一句。
“他睡不睡,我都會叫你起來。”薑銘強調一句,伸手把她攔住,“你在這裏等下。”
“前麵有情況?”易觀離問。
“可能有。”薑銘身體最近出了點問題,五感時好時壞,連他自己都不敢確定。
“好。”易觀離沒再問,身子一閃,便躲到一側的樹後,取算盤在手。
而薑銘則提著槍,潛身緩進,直至她的視線再也難以觸及。
隻餘自己時,易觀離耳裏才有風聲蟲鳴,體膚才感風寒夜涼,過慣獨行生活的她,竟有一點點不適應。
苦笑一下,抬手把算盤放到耳邊,彈指撥弄兩下,清脆的撞擊聲,驅走腦中所有妄念,直至雙眸清冷透亮,她的手才複垂下……靜靜等待。
半個小時後,她才收到約定好的信號,沿著暗記快步向前趕去,在一塊大石後找到薑銘,“下麵就是觀海台?”
薑銘點點頭。
“是陷阱嗎?”易觀離想知道他偵查的結果。
“是。”薑銘給了肯定的回答。
“你打算怎麽做?”易觀離問著,把背包摘下,太過了解他的脾性,知道前麵哪怕是道深溝,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走。”薑銘答的很幹脆。
“嗯?”易觀離一時沒反應過來,既然要走,為何還叫我過來?“你轉性了?”
“就我們兩個,填不滿這口‘阱’。”薑銘講明緣由。
“若她在呢?”易觀離問。
“那就非填不可了。”薑銘並不諱言。
易觀離看著他,講明情況,“還是我們兩個人。”
薑銘搖頭,“我會求支援。”
從他口裏聽到“求支援”三個字,易觀離心莫名一顫,“要是遠水不及呢?”
“別做無聊的假設。”薑銘拎起她的包,“一會兒我們繞到左邊,跟他們打聲招呼,便跳海遁走,我水性不好,你看住我。”
“那為何一定要走水路?”易觀離不解的問。
“安全撤離的機會大一些。”薑銘淡淡回她一句,矮身向左側遊走,易觀離亦步亦趨的隨在身旁。
來到一處小凹坑裏,薑銘開始組裝槍支。
易觀離看看周邊環境,實在不是狙擊的好地方,視野不好,還要臨低望上,“這裏?”
“可以開四槍。”薑銘安好瞄準鏡,側身一趴,“別的地方最多一兩槍,還沒好目標。”
砰!砰!砰!砰!
找準目標之後,他連開四槍,一槍不多,一槍不少,而後把槍一丟,撿起背包,“走。”
兩人跳出凹坑,斜穿而下,在子彈的追趕下,衝到矮崖上一躍而下,噗通噗通兩聲,便消失在海麵上,濺起的水花更是瞬間便被海浪抹平……
“八嘎!”萬戶賴風破口大罵。
怨不得他生氣,眼前那四具屍體,有兩個是他的貼身近衛,衛護他十幾年,從未出過差錯,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最強的鬼忍,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憋屈啊!
島川也生氣,其它兩個可是他從特戰隊調出的狙擊手,像他們這種在米國特戰營接受過特訓,並順利過關的,整個帝國也沒有幾個,一下損失兩個,他怎麽跟上麵交代?
關鍵他們死的冤枉,要不是這幫人非說敵人是武術高手,慣會摸近偷襲,他們的狙擊點又怎會設在屋內?若在周邊林中警戒,又豈會死的這般不明不白……一槍未發啊!
“那混蛋呢?”罵完之後,萬戶賴風開始打聽人的下落。
“跳海跑了。”心中再是不滿,島川也得老實回答。
“怎麽不追?”萬戶賴風有轉移怒氣的傾向。
島川不笨,趕緊道,“沒追到,我們沒想到他們連試探性的攻擊都沒有,便直接跳到海裏,動作便慢了一些……山主,他的行事方式,和聽來的不符啊。”
萬戶賴風頭一偏,看向身邊的人。
目光冷厲,和歌秋山一凜,“山主,屬下所稟絕無謬誤,有多種渠道可以證明。”
“那你說他現在會去哪兒?”萬戶賴風沉著臉問。
“多半會繼續炸樓。”除了這點,和歌秋山一時也想不出別的。
“多餘問你。”萬戶賴風轉身就走,走出兩步,轉身向地上一指,“將他們厚葬,錢要多多的給。”
待他走後,和歌秋山問,“將軍閣下,您認為那個混蛋會去哪兒?”
島川一臉怨氣,“去哪兒都是惹禍,還不如來這裏……這裏!”
兩人對視一眼,和歌秋山問,“屍體怎麽運來的?”
“汽…汽車。”說完,島川轉身就走,“這裏的防衛不但要加強,鑒於對方是個特戰專家,部署還要做相應的調整。”
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背影,和歌秋山輕笑搖頭,“怕是越調越錯。”
說完,他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那裏有更重要的東西……
“你又來做什麽?”慕容劍心可不願看到這老變態。
“身體好些沒?”萬戶賴風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藹可親。
“一天一針,你說呢?”慕容劍心每天都被注射不同藥物,身體要麽綿軟無力,要麽僵硬難動,能活動一下的時間實在少的可憐,也怪她自己,當初沒在第一時間想辦法脫逃,偏去看什麽畫,結果錯過機會,後來便一直享受毒針的照顧了。
“你再忍耐幾天,隻要到了聖陵,你便能自由活動了。”萬戶賴風安慰道。
“你就是來說這些?”慕容劍心“逐客”的意思很明顯。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萬戶賴風不再轉彎抹角。
“你問他啊。”慕容劍心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他是一個魯莽、衝動、蠢笨、情商極低的好哥哥。”
你確定是在形容“好哥哥”?
萬戶賴風懷疑是代溝太深,所以自己才沒聽懂,“我所了解的並非如此,他膽大、陰毒、狠辣、狡詐……簡直就是狐狸和狼混生的雜~種!”
“你才雜~種!”慕容劍心不滿的回罵。
“那你告訴我,他的變化怎麽會那麽大?”萬戶賴風扯上正題。
“他從來沒有變過,也不會改變。”慕容劍心看著他,“區別在於,我是妹妹,你是敵人。”
“就算如此,行事風格也能變得迥然而異?”萬戶賴風有些不信,“你認為一個魯莽衝動的人,會在一夜間變得冷靜多智?”
“哥哥不需要智慧,戰士需要。”慕容劍心告訴他,“別人我不知道,但我想他能夠清楚區分這兩個身份。”
“包括看你身陷囹圄,隨時可能遭遇不測,也淡然處之、冷靜相對?”萬戶賴風忍不住想挑撥一下。
“不可以嗎?”慕容劍心反問。
“我想試一下。”萬戶賴風道。
“怎麽試?”慕容劍心想知道他又出什麽陰詭計謀。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萬戶賴風沒有明說,就怕她過的太舒服,總要讓她心難靜才好。
門又關死,慕容劍心試著行功,卻再一次失望,這時她才明白,這些壞人無意的安排,對她損害有多大,若周圍是一片鬱鬱蔥蔥,她想正常行走不是太輕鬆?
可惜,屋內連一抹綠色也無!
無力的躺在冰冷的金屬床上,她默默祈禱——你要是好哥哥,就不許做蠢事!
“那是什麽地方?”薑銘看著遠方問。
“秋明淵。”易觀離回答一句,又問,“要進去嗎?”
“再確定一下。”薑銘並沒有急著進去。
“那幾個鬼忍不都來了這裏?”易觀離很是納悶,他怎麽沉得住氣。
“隻能說明這裏有他們的居處。”薑銘道。
“今天你能跟我說句實話嗎?”易觀離看著他,“就這麽不信我?”
“那裏有什麽布置,我們一無所知。”薑銘回看著她,“不是要騙你,隻是差了一點了解,少了一點默契。”
若聞心瀾在,絕不需要說這麽多!
“知道了。”易觀離扭頭,“等你把心裏的芥蒂抹去,我們再聊。”
“暫時沒有時間,我們先找個地方聯係一下家裏人,順便打聽一下。”薑銘這次把話說明白。
兩人把槍支藏好,各帶一把手槍防身,便向最近的市鎮運動。
在一戶人家“借”了兩套衣服換好,兩人大搖大擺的上了街,去找相對安全的通連地點。
吱嘎!
一輛車子停在他們身邊,薑銘一手拉開易觀離,一手按在腰間,向車裏看去。
“小銘,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