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左右
嫣紅的櫻桃被象牙打磨的牙簽透穿紮起,而瑩白的牙簽則被粉嫩的指肚撚住,最後把櫻桃送入與其不分伯仲的小嘴裏,紅唇輕蠕,汁水外溢浸潤,讓人恨不能啃上兩口,解滿腹饞意——活色生香,不外如是!
可惜景雖美,發出的語聲卻與之不太相配,“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有幾個呢?
薑銘向慕容劍心看去,後者一下跳起,頭也不回的跑走,“你們聊,我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我怎麽不知道!
薑銘收回目光,很肯定的道,“這個不算。”
“有眼無珠。”慕容蘭心撇撇嘴,滿眼鄙夷,“就會看球。”
薑銘在她身上打量一番,最後點點頭,“是小了一點。”
嗖!
牙簽飛來,薑銘伸指捏住,教育道,“不要亂丟東西。”
“跟我上樓。”慕容蘭心櫻桃也不吃了,起身抬步向樓上走去。
薑銘把牙簽放到瓷盤裏,端著盤子跟在後麵,幸虧昂首挺胸、龍行虎步,若半佝著身子邁起小碎步,就跟帝後的近侍一般無二了。
等他跟進屋,慕容蘭心把門一關,壓低聲音問,“出了什麽事?”
怎麽如此小心?
“哪方麵?”薑銘也沒大聲說話。
“我妹妹。”慕容蘭心惱他明知故問,眼神有些淩厲。
“她不會有事的。”薑銘保證。
“我要知道你們隱瞞的。”慕容蘭心給他劃定區域。
薑銘把盤子放到床頭櫃上,告訴她,“早點睡吧,天不早了。”
慕容蘭心橫身將他攔住,“瞞著不說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你去問她。”薑銘沒有強行離開,也沒打算把實情告訴她。
“為什麽?”慕容蘭心不想放棄,即便他態度堅決。
“答應她的事,我不想失言。”薑銘看著她,“已經有過一次了,再有一次,我都沒臉見她。”
“有過一次?”慕容蘭心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件。
“當年我答應她一定會回來,可是……”薑銘輕舒一口氣,“我來了這裏。”
再也回不去了!
“你怎麽來的?”慕容蘭心還不知道。
“戰死之後,再次睜眼,就已經在這裏了。”薑銘是不知道自己怎麽過來的。
慕容蘭心能體諒他的感受,但也不會就此放棄,“可她不是荀意。”
“對我來說,沒有區別。”薑銘看著她,“別的事我也許可以為你破規,關於她的事不可以。”
“你走吧。”慕容蘭心把路讓開。
“早點睡。”薑銘告辭離開。
慕容蘭心爬上床,抱膝縮在一角,看著關緊的房門,“沒有誰屬於我……”
“怎麽坐在樓梯上?”薑銘轉過一角,就看見那個撒謊的丫頭。
“你回去。”慕容劍心背倚牆,腿伸出,把路擋住。
薑銘輕笑,“我們就是同房也不會同床的。”
“把我的事告訴她。”慕容劍心瞪他一眼,把話挑明。
“你都聽的到?”薑銘很是訝異。
慕容劍心指指自己的耳朵,“最近有些靈,不是故意偷聽的。”
“我看看。”薑銘靠過去。
慕容劍心把頭一偏,“先去做正事。”
“現在?”薑銘有些不大想回去,出爾反爾也就罷了,內裏緣由不是太傷人?
慕容劍心想了一想,“明天一早。”
“那我先看看。”薑銘又湊上前去。
慕容劍心推他一把,跳起跑開,“以後跟我保持距離,起碼也要十米!”
薑銘指指大門,“你想趕我出去?”
慕容劍心指指牆,“有障礙物可以酌情縮減,嗯,就這樣。”
看著她跑進屋子裏把門關緊,薑銘又向樓上看了一眼,忽然覺得樓梯是個好地方,便坐了下來,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來,想著想著,頭往牆上一靠,就那麽睡著了。
一早醒來,薑銘發現身上遮了一床薄被,便偏頭向不遠處的房門看去——小丫頭還是知道心疼人的嘛!
能無聲無息的把被子遮到自己身上,除了那小妮子,應該沒有別人,所以薑銘把被子隨手一卷,按揉成一團,拋到沙發上。
跟著伸個懶腰,正要去漱洗,卻聽門鈴響了,他過去打開門一看,“你怎麽過來了?”
“給你送點吃的。”沐小田抱著個瓷罐進來。
“是粥嗎?”薑銘舔舔舌頭問。
沐小田輕笑一聲,點點頭,“嗯。”
“快放桌上去,我去叫那兩隻懶貓。”薑銘表現的略興奮。
“誰是懶貓?”慕容蘭心從樓上緩緩走下,板著張臉,看到丟在沙發上的被子,臉色就更陰沉了。
“懶豬也好意思說別人。”慕容劍心推門出來,和姐姐形成夾擊之勢。
“我去洗手。”薑銘進行戰略性轉移。
看看這三人,沐小田把頭一低,邁著小碎步,把粥放到餐桌上去。
“真好吃,怪不得爺爺都離不開你了。”薑銘吃一口,就讚一句,別人的粥都已見底,他還有小半碗。
慕容姐妹默默喝粥,誰也不插口,看著他演戲。
“薑大哥,你再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來了。”沐小田都快把頭按到桌子下麵去了。
我也不好意思啊!
薑銘暗歎一聲,覺得躲著不是辦法,還是麵對的好,“你哥哥怎麽樣了?”
“他啊,改變了好多,人上進了也孝順了。”沐小田很是開心滿足,“說起這些,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他根本不會有這種脫胎換骨的變化。”
薑銘一怔,旋即知道她說的是誰,“幫他的不是我,這個謝可不敢冒領。”
“我知道,我懂。”沐小田笑笑,顯然沒把他的話當真。
薑銘又不好解釋,隻得往明了問,“你大哥呢?”
“他很好啊,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來著,說新地方很好,他很喜歡,還說等結了工錢就來看我,給我買新衣服。”沐小田說起這些,臉上滿滿的幸福感,“不過我拒絕了,怎麽也要等他先找到嫂子再說。”
“我們家那些保姆怎樣?”從她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哥哥是真的打給她了,所以薑銘沒有再問下去,雖然他很想知道背後的故事。
沐小田輕輕搖頭,“不好,她們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
“所以你才吃香啊。”薑銘打趣一句。
沐小田又把頭低下去,“可是我總要離開的。”
“等你畢業再走好嗎?”薑銘隻想確保她的安全,兩年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嗯。”沐小田使勁點頭。
吃過用心熬的粥,四個人一起出門,到了車庫,慕容蘭心道,“我直接去公司。”
“我陪你。”慕容劍心賴到她身上。
“不上課了?”慕容蘭心覺得她逃課有點多。
“安啦,不會掛科的。”慕容劍心很有自信。
慕容蘭心向薑銘看去,薑銘點點頭,“就讓她跟著你吧。”
於是四個人兩輛車,各自離去。
“你們又出問題了嗎?”沐小田怯怯的問。
“你這個‘又’字真紮心。”薑銘微笑道。
沐小田也笑了,“看你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別放心啊,我需要安慰。”薑銘一本正經的求安慰。
“不管你。”沐小田笑著轉頭,不去看他那張臉,生怕自己心軟,跳到他挖的坑裏去。
薑銘偏頭看她一眼,又去專心開車,在心裏默默說了一句——是真的!
“有什麽想說?”另一邊,慕容蘭心先開口。
“昨天姐夫帶我去見了一個神婆,那神婆說我快死了,還是沒得救那種。”慕容劍心全招了,心裏把某人罵個臭死,就不能早起一會兒?坑死人了!
“胡說八道!”慕容蘭心臉色陰沉如水,“那個神婆在哪兒,我找人讓她長點記性,省的她管不住嘴,滿口妄言!”
“姐,你這樣子,好像黑社會老大哦。”慕容劍心才不會把那個神婆招出來,不然家裏就熱鬧了。
“還想維護她?”慕容蘭心相當不滿,“她咒你啊!”
“反正我又不信,管她說什麽。”慕容劍心滿不在乎的道。
“不信還讓他幫忙隱瞞?”慕容蘭心越想越氣。
“你照照鏡子,就知道我為什麽要瞞你了。”慕容劍心甩的一手好鍋。
“你真是出息了。”慕容蘭心自然聽的懂,所以提醒她一句,“我要想知道,就不存在秘密。”
“隻要不是我說的就行。”慕容劍心做不在乎狀。
“他的女人?”慕容蘭心一下想到。
“不清楚,反正少兒不宜了。”慕容劍心把釘子楔到板上。
“混蛋!”慕容蘭心低罵一聲,“就做這種事積極。”
“大房不留人,怎麽能怪人家。”慕容劍心可沒向著姐姐說。
“你是誰妹妹?”慕容蘭心問。
“以前是你的,現在是你們的,誰讓你嫁過去了。”慕容劍心在確定身份的同時,還不忘推卸責任。
“我們的婚姻是假的,隻是一場交易而已。”慕容蘭心決定坦誠布公,“在結婚之前,離婚協議都簽好了。”
“姐,你看過韓劇嗎?”慕容劍心問。
休想轉移話題!
“不看,怕掉智商。”在有關智商的問題上,慕容蘭心吝嗇到了極致,一點都不肯損耗。
“上麵契約結婚的多了,每一對到了最後都變成了真的。”慕容劍心把中心思想總結出來。
慕容蘭心一笑,“這就是我不看的原因,故事就是故事,更何況這麽弱智的!”
“姐,咱們打個賭吧。”慕容劍心的思想不要太跳脫。
“不賭。”慕容蘭心卻不上當。
“怕了?”慕容劍心激將。
嘎!
車子猛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