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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可怕

  “大白熊,怎麽今個兒有空來看我?”聞泰北到院子裏相迎。


  “就想知道是不是也能吃頓好的。”白雄進大步走進來,步履生風,不見絲毫老態。


  “淨拿我開心,我這兒的廚子可沒你家的好。”聞泰北謙虛的很。


  “不見得吧。”白雄進與他相對而立,“閉門羹不就做的似模似樣的。”


  “你說這個,我孫女兒親自下的廚,有本事你找她說理去。”聞泰北這可不是甩鍋,是事實求是。


  “別跟我說你連個晚輩都管不了。”白雄進根本不信。


  “別的沒問題,就這個不行。”聞泰北朝他擺擺手,“你沒孫女兒你不懂。”


  這也驕傲?


  白雄進胡子直翹,“我能見見那小丫頭嗎?”


  “真不巧,她一早就出去了,找薛家丫頭玩兒去了。”聞泰北解釋一句,“已經關她那麽多天,怎麽都不好再關下去了。”


  “你就不怕她不回來?”白雄進都有些擔心了。


  “我跟她說了,她要敢一去不回,我馬上對薑家下手。”聞泰北也不是沒做防備,“更何況還有占武跟著呢。”


  “她那麽在意薑家?”白雄進眉頭皺起。


  “女生外向,有什麽好說。”聞泰北看的很開。


  “那你這老家夥什麽意思?”白雄進更在意他的看法。


  “我聞家的孩子,可沒給人做小的道理。”聞泰北把底線劃出來。


  “可你聞係的人,好像在幫薑家啊。”白雄進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跟你有關係嗎?”聞泰北可不怕他。


  “咱們這麽多年朋友……”白雄進話說一半。


  聞泰北就懟了回來,“能有我孫女兒親!”


  白雄進氣的大罵,“你個護犢子的老東西。”


  “我樂意!”聞泰北驕傲的很,“就不信你能為了我把孫子怎樣。”


  “我不跟你說了,我走。”白雄進抬腳就走。


  “走反了,門在那邊。”聞泰北好心提醒。


  “我知道,就是給你氣糊塗了。”白雄進剛把鍋甩出去,就見一人大步走進來,“衛國,你來的正好,給我們評評理。”


  聞衛國過來先敬了一個禮,“老首長好。”


  “在家裏不講這些虛禮。”白雄進擺擺手,“叫白伯伯。”


  “白伯伯。”聞衛國從善如流。


  “心瀾和長武的事,你覺得該怎麽辦?”白雄進直奔主題。


  聞衛國看父親一眼,“白伯伯,這件事情我是沒有發言權的。”


  “你可是當爹的。”白雄進很不滿意。


  聞衛國憨憨一笑,“我爹也在呢。”


  “嘿嘿。”聞泰北得意的不行,“就你還想越級辦事,做夢。”


  “行,我說不過你們,咱走著瞧。”白雄進再次抬腳,可邁出一步,又停下來,“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聞衛國看父親點頭,便道,“羊城市委書記萬國年被雙規了。”


  白雄進身子晃了一下,“薑家下手太狠了!”


  你心慈手軟過?


  聞家父子並沒就此發表意見。


  “我先走了。”白雄進這次沒走錯方向。


  “慢點走,我送送你。這話怎麽說的,連口水都沒喝呢。”聞泰北在後麵緊追,怎麽看都有點得誌猖狂的意思。


  好一會兒,他走回來問兒子,“案子定死了?”


  “沒有翻過來的可能了,那些證據換到別人身上,都夠死十回了。”聞衛國一點都不心疼,這種人就該拿下。


  “那可是明年要進省委,劉係最有前途的少壯派。”說到這裏,聞泰北輕歎一聲,“唉,太不知自愛了。”


  “薑家不動則已,一動就這麽猛,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底氣,能不能撐住下麵更瘋狂的反撲。”聞衛國既覺得他們做事太魯莽,又有些佩服。


  “底氣?嘿!”聞泰北看兒子一眼,“薑家那個晚輩被抓進去那麽久,編都沒編出點東西來,就是人家的底氣!薑家這對兄弟,能從一無所有,攢下現在的基業,又豈是易於之輩?用現在時髦的話說,那可是真正的草根逆襲!”


  “我們家也是。”聞衛國不甘落後。


  “是個屁!”聞泰北瞪兒子一眼,“要不是老子成分太高,當年能下牛棚?”


  “能從牛棚衝進四合院,也算逆襲。”聞衛國趕緊拍馬屁。


  “滾蛋!”老子罵兒子,可不管他是不是將軍。


  聞衛國轉身就跑。


  “站住!”聞泰北想起還有事要問,“李家什麽動靜?”


  “都動起來了。”聞衛國回道。


  “薛家還按兵不動?”聞泰北又問。


  聞衛國點頭。


  “不管他們了,咱們跟著摻和一下,敲敲邊鼓。”聞泰北下了決定。


  “幫那邊?”聞衛國裝傻。


  聞泰北把眼一瞪,“你不怕女兒,我可怕孫女兒!”


  “看您說的,那丫頭我也怕。”聞衛國作為孝順兒子,可不敢超越父親。


  “滾蛋!看到你就煩!”聞泰北實在不想看到這種沒立場的兒子,真是對不起肩上那兩顆豆。


  “您快回屋吧,外麵冷。”聞衛國關心一句,便大步離開了,軍人說走就走,可沒那麽多說道。


  “京裏出手了。”薑永年過來見父親。


  “可我們得靜下心,停下手。”薑老爺子抬頭看他,“那邊剛死了人。”


  “可他們不會停下來的。”薑永年有些擔心,怕失了先手。


  “你隻有把公司管好就行。”薑老爺子要求不高,“剩下的事,就讓年輕人多折騰折騰,無論輸贏,都有好處……記住,咱們薑家可以輸了家業,可不能把人輸了,隻要有好兒孫,薑家就永遠在!”


  “知道了。”麵對父親的敲打,薑永年虛心接受。


  “昨晚跟顧家那孩子說了點什麽?”薑老爺子又問。


  “都是月華在說,也隻是些家長裏短。”薑永年回道。


  “你啊,還不如個孩子,怪不得人家敢看不起我們。”薑老爺子恨鐵不成鋼,“你跟他談談公司的清理計劃又如何?”


  薑永年低下頭去。


  “我撐不了幾年了,在小銘成長起來前,你給我撐住了。”薑老爺子下了死命令。


  “小銘是比以前強了許多,可是他那性子……能拿住慕容家那丫頭嗎?”薑永年想到兒子的死穴就有些擔心,就算他變得再強,可這個位置也是一點即死啊。


  “為什麽要拿住?讓她作繭自縛不是更好?”薑老爺子看兒子一眼,“馭人之道有千種,壓拿是最下乘,最不恒久,也最後患無窮的。”


  說到這裏,他拄著拐杖站起來,走到窗邊,“我要小銘成為主帥之才,不必親自捉刀上戰場,敵軍亦可破。”


  “您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薑永年真沒敢這麽想。


  薑老爺子回頭看他一眼,“你啊……不說了,將來你會知道的。我先回去了,估摸著小田煲的湯也該好了,你是不知道,她手藝可好了。”


  薑永年都聽傻了,怎麽突然說起湯來了?直到父親離開,他都沒想明白。


  趙家涼亭。


  “薑家反手這一耳光,打的可真疼。”白長武道。


  “又不是你家的人。”趙允初並不在意。


  “兔死狐悲而已。”顧鴻飛接口,“而且大多數人都看形勢的,那邊風順那邊倒。”


  “你們呢?”趙允初問。


  “我當你沒問過。”白長武冷冷回了一句。


  “那我當沒聽見好了。”顧鴻飛淡淡道。


  “是我失言。”趙允初倒也幹脆,“不過政界我是插不上手的,而政界不倒,薑家永在。”


  在華夏,隻要政界有人,經濟上東山再起很容易,其實壓根兒就不會倒,隻要京裏能撐住,誰敢在明海對薑家下死手?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是來告別的。”顧鴻飛看他一眼,“不能參加令尊的葬禮,抱歉。”


  “抱歉。”白長武也跟著客氣一句。


  “這種時候,就不要講這些虛禮了,想來家父地下有知,也不會怪責兩位的。”趙允初把虛偽二字刻畫的入木三分。


  另兩人沒多說什麽,告辭離開。


  趙允初看著他們的背影,隻淡淡說了一句,“除了自己,什麽人都靠不住的。”


  說完,他發了一條信息出去,隻有簡單兩個字:盯緊!


  在別人都緊張忙碌的時候,薑銘卻很悠閑的在圖書館看書,不過今天沒有美女相伴,隻有他自己。


  等到夕陽西下,他才把翻了一多半的《三國誌》交還回去,回到家裏,他可沒機會讀書,雖然就睡在書房裏。


  出了圖書館,他在灑滿餘暉的青石路上緩行,分外珍惜這難得的悠閑,過了今天,這些也許都不再屬於他。


  可他高估了災難來臨的時間,回到家的時候,飯菜都已上桌,本來這是好事情,可看到菜色的模樣,我想任何人都寧可拿個破碗,蹲街邊要點吃的。


  把挎包往桌上一放,薑銘很客氣的道,“還是用這個吧,直接點。”


  噗!

  慕容劍心手捂小腹,趴桌子上再也起不來了。


  慕容蘭心瞪妹妹一眼,又去看那個更可惡的家夥,“吃不吃?”


  “說不吃會怎樣?”薑銘想先問清楚,要是比死還慘,他不介意屈服一下。


  慕容蘭心也沒說什麽,擠擠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呼嚕呼嚕!


  薑銘抄起筷子,夾起東西,也不管是什麽,就往嘴裏填。


  前世今生,第一次見她哭,真的扛不住!


  看著他大吃特吃,慕容劍心趕緊把一盤涼拌西紅柿遞過去,這個真沒問題。


  慕容蘭心則靜靜看著,靜靜看著,似乎一定要看他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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