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與你鬥
“你欠了多少人?”慕容蘭心低頭問。
“肯定不欠你。”薑銘將她瑩白如玉的腳掌握在手裏,輕輕捏揉,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
“替身該驕傲嗎?”慕容蘭心不會因此沾沾自喜。
“反正沒有吃虧,不是嗎?”薑銘讓她知足。
“你現在分的清了?”慕容蘭心問。
“要不怎麽敢抓著你的腳。”薑銘抬頭看她,“男人的頭,女人的腳,隻能看不能摸,這是老規矩,現在沒幾個人懂了。”
“你到底有多老?”慕容蘭心忍不住多問。
“二千歲。”薑銘給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四麵楚歌?”慕容蘭心猜了一下。
“無緣一戰。”薑銘有些遺憾的道。
不能與雄武天下,名聲不朽的霸王一戰,是多少戰將的遺憾,真正猛將,從來以有強勁的對手為榮!
“白登之圍?”慕容蘭心又猜。
“叔爺戰死。”薑銘呼了一口氣道。
“破祁連,定陰山?”慕容蘭心樂此不疲。
“在之前,我……卒!”薑銘自嘲的笑笑,“自以為可以縱橫往來,天下無匹,卻與國與民沒有半點益處,絕於史,斷於口,是不是挺可笑的?”
“不要這樣可憐兮兮,不給你捏了還不行。”慕容蘭心說著,卻沒縮回腳,而是伸手摸了他下巴一下,“殤於何處?”
“你去過的。”薑銘偏了一下頭,躲開她的手。
“那是你的墓?”慕容蘭心悚然一驚,“我做了什麽,不許我進?”
什麽!
薑銘猛地站起,“那不可能是我的墓,胡人不會把屍體交回去的,他們會把我的身體燒掉,把我的頭顱掛在狼旗上。”
“就沒人幫你搶回來?”慕容蘭心顫著聲問。
“當時國力羸弱,公主都要和親塞外……”薑銘說不下去,那是所有大漢男兒的恥辱,用女人的胸膛換他們一時苟安,誰能不恨?所以衛霍必起,因為漢家男兒的血是熱的!不同現在,盡是些黃皮白心狗!
慕容蘭心卻是懂得,皇家都要忍一口氣,何況他一個小小將軍。“你為何要去?當時那不是漢境。”
“隻想告訴他們,我們不是他們眼中的鳥雀牛羊,可以肆意獵殺!”薑銘眸中凶光凜凜,殺意盎然。
“所以你以牙還牙?那你殺得……”慕容蘭心捂住嘴巴。
“什麽人都有,多到你難以想象。”薑銘幫她說完。
“若有機會重來……”慕容蘭心幫他做了一個假設。
“我依然會去,隻是……”薑銘看她一眼,“我會活著回來。”
“又和‘我’有關?”慕容蘭心差不多能猜到他不回來的原因,不是不能,隻因不想。
薑銘沒有回答,隻是拿過一條毛巾給她,“自己擦擦吧。”
說完,俯身抄起地上的水盆,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蘭心把腳上的水珠擦淨,轉身爬上床,從枕下摸出那條劍穗,輕輕摸了一下,“編的很用心,卻是用來送別嗎?因為愧疚?和我無關,為何心裏這般難受?”
“你去哪兒?”薑銘下的樓來,就看到有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往外溜。
“當然是去睡覺啊。”慕容劍心一下轉了方向。
“把這個拿去倒掉。”薑銘沒有拆穿她,不過卻把手裏的盆遞過去。
“姐姐的洗腳水?”慕容劍心捏著鼻子問。
這還用問?
薑銘用眼神告訴她,裝傻充愣是沒用的。
“你怎麽不說來兩口嚐嚐鮮兒?”慕容劍心這想法很“餿”。
薑銘作勢欲破。
“別別別!我去倒還不行!”慕容劍心趕緊求饒,一把搶過來,噘著小嘴道,“就會使喚我做事,惡霸。”
看著她受氣包的模樣,薑銘卻很去快意,覺得當個“惡霸”也不錯,總好過當年總給她欺負捉弄,誒,自己這哥哥是不是墮落了?不過……墮落的舒服!
把自己丟到沙發上,二郎腿一翹,薑銘終於找到點做大少的感覺。以前……那是純勞工!
不一會兒,慕容劍心板著小臉出來,有個問題她剛剛居然忽略了,“你為什麽不在樓上倒掉?”
又不是沒洗手間,這不是欺負人嘛!
“不方便。”薑銘自認理由充足。
“有什麽不方便的?姐姐又不是我,會把……”慕容劍心話說一半,就發現他眼神不對,戲謔而猥瑣,才猛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不理你了,我去睡覺。”
“想出去玩,就去吧,注意安全就好。”薑銘善心大發。
“不去了,沒心情。”慕容劍心氣哼哼往房間走,看樣子是真不想出去了。
薑銘也不管她,往沙發上一躺,百無聊賴的玩起手機來,有款競技遊戲挺火的,不過他的操作渣,除了越塔送人頭,也就剩下掛機噴隊友了。不過那又咋樣,那些戰績王者,他一隻手可以捏死一遝。因為不在意,所以勝負也就無所謂。
在他孜孜不倦的坑著隊友時,有道門縫開了又合,最後躲在後麵的人實在忍不住,拉開門衝了出來,“你還睡不睡覺了!”
“又有心情了?”薑銘把手機丟到一邊,才不去管遊戲進行到哪兒。
“你就會欺負我。”意識到他的險惡用心,慕容劍心開始賣委屈。
“別人我欺負不過。”薑銘的理由非常非常欠揍。
慕容劍心一指樓上,“信不信我把姐姐拖下來?”
“去吧,我不會笑話你的。”薑銘一副好人模樣。
你就差笑出聲了!
慕容劍心氣哼哼坐他身邊,“說吧,我哪裏惹到你了。”
誰說你惹到我了?
“這不是兄妹互懟的日常嗎?”薑銘覺得這樣才親近,不是嗎?
“再次聲明!”慕容劍心豎起手掌,“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姐夫跟小姨子,不是什麽兄妹。”
比起“兄妹”,她寧要這種關係。
“差不多。”薑銘顯然沒想那麽多,很是無所謂的道。
差多了!
慕容劍心白他一眼,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不放,不然就是坑了自己,人怎麽能笨到坑自己?“最近你和姐姐怎麽回事?”
“和往常一樣,沒什麽不同。”薑銘沒有覺得有什麽改變。
“你都反守為攻了,怎麽可能還和以前一樣?”慕容劍心是堅決不信的。
“隻是賭氣而已,過兩天就好了。”薑銘隻是一時心意難平,才和她杠上的,現在心態漸平,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過兩天?
你想多了!
慕容劍心突然開心起來,“那我預祝你們早日和好,現在呢,我心情很好,要出去玩了。”
薑銘不會攔她,隻是把背包遞給她,“帶上它。”
“幹嘛?我又不砍人。”慕容劍心情不自禁的退後兩步,像是不願和孤鸞靠近。
“最近出門要小心,多些防備是沒錯的。”薑銘是不能看到她出事的。
“要不然你陪我去?”慕容劍心突然提議。
薑銘想了一下,“也好。”
反正她總不會去獵奇,一些奇葩事肯定遇不到。
“你不換件衣服?”慕容劍心好意的提醒,身上要還有洗腳水的味道,給人聞出來多不好。
“低調點好。”薑銘顯然會錯意了。
你自己不聽,可別怪我!
拿上包包,慕容劍心拉著他出了門。
“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慕容劍心指著車子問。
真沒那麽大本事!
薑銘絕對不是修車小能手,也沒本事搞破壞,所以對著拋錨的車子,以及她莫名其妙的指控,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理由?”
“不想讓我出去玩。”慕容劍心合情合理的推測。
冤枉!
薑銘摸摸鼻子,“我也被丟到路上了啊。”
偏這路段還比較偏僻,過去好一會兒了,也就兩三輛車經過,還沒一輛停下,授以援手。
“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把腦子落家裏了。”慕容劍心開始人身攻擊。
“帶你姐姐出來也一樣。”薑銘自以為舉了一個無懈可擊的例子。
“當然不一樣,我姐姐往路邊一站,剛剛那三輛車能搶破頭!”慕容劍心自以為反擊很淩厲。
薑銘看她一眼,“說來說去,還是你的問題。”
啊!
這話太紮心,慕容劍心仰天大叫一聲,很鄭重很鄭重的宣布,“我要和你絕交!”
“單方麵的無效。”該賴皮的時候,薑銘還是能拉下臉來的。
“你哪有一點做哥哥的樣子。”慕容劍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死穴被戳中!
薑銘隻能投降,“離聚會的地方還有多遠?”
“大概十多裏路……你想做什麽?呀!放我下來!”被他單臂托坐到肩膀上,慕容劍心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別亂動。”薑銘拿頭撞了她一下,“指路。”
“前麵!”既然他堅持,慕容劍心也就泰然處之了,兩隻小腳在他胸前一蕩一蕩,開心的很,還唱上了,“馬兒哎,你慢些走……快些走哎!”
“……”薑銘突然覺得她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能鬧,又那麽糊塗,到底是快還是慢?
十多裏路,以薑銘的腳程,很快就趕到了。
他們剛一到門口,就有好幾個人出來迎接,薑銘不禁一愣,“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到了?”
“當然是我通知的,真笨。”慕容劍心拿著手機在他眼前晃晃。
“……”薑銘努力讓自己不生氣,“你怎麽沒通知他們開車來接?”
“你不說我都忘了,原來還可以這樣啊,下次我一定記得。”慕容劍心虛心受教。
下次?
薑銘抬手就要打她屁股,卻聽一個人熱情的道,“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