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有驚沒有喜
夜晦星暗,燈火無蹤,讓這片破舊的廠房,多了幾分荒涼,添了幾分詭異,若此時跳出一個白衣女鬼,就更加應景了。
然而並沒有落魄書生出現,也就更沒有魅狐豔鬼,反倒有個鬼鬼祟祟的胖子走了進來,走一步看三看,一看就不像是幹什麽好事的。
摸摸索索來到一道破舊的鐵門前,他用那幾乎分不出五指的手輕拍了幾下,如果用心聽,就可以發現是很有節奏的“啪啪啪”。
三長帶兩短之後,裏麵有個媚柔的聲音問,“是誰來敲奴家門?”
“我是官人大西門。”胖子急不可耐的接口。
“奴家夫君不在家。”媚柔的聲音暗示的很明顯。
“所以我來把花插。”從胖子的話可以判斷,這絕對是一位老司機。
“可是……”媚柔的聲音剛吐出兩個字,胖子便一口懟了回去,“有完沒完?暗號不都對上了。”
“哎呀,官人您真粗魯。”媚柔的聲音忙說好話。
“少整沒用的,更粗的你還沒見過呢。”胖子顯得更不耐煩了。
門吱扭一聲打開了,胖子一步跨進去,嘴裏抱怨著,“早開門不就完了,非整……哎呦我去,你們可真會玩兒……嘔!”
眼前的畫麵太美,讓胖子的眼睛辣出了淚,肚裏更是一陣翻江倒海,那滋味兒……怎一個爽字了得!
“舒服點沒?”薑銘幫謝尉成拍著背,看他吐的臉都綠了,卻是忍不住的想笑。
“舒服個屁,半條命都吐沒了,咱們能不能隻獵豔,不獵奇?”謝尉成那叫一個鬱悶,聽聲音還以為是十裏秦淮第一花魁,看到模樣,那簡直是九幽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還特麽是一公的!
公就公吧,你能不能不搽脂抹粉、搔首弄姿?胸前塞倆饅頭,就當自己是啃的雞豪華夜宵,損不損啊!
反正謝尉成這輩子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不然真不能保證自己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殺傷力太大了!
看他心有餘悸,一臉後怕,薑銘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地方是起明選的。”
郭起明也沒好哪裏去,正在一邊猛灌水,看來剛剛也是狂噴猛吐了一番,“我也是聽別人說這裏玩的好,才叫你們過來嚐鮮的。”
謝尉成聳著鼻子嗅了嗅,“是夠鮮兒的。”
“別說了,這輩子就這一回,忍了吧。”郭起明再後悔,也不能改變什麽了,畢竟吐都吐了不是。
“就這事,隻要我能活著回去,就能吹半輩子的牛。”謝尉成自我安慰道,“正常人誰能撐得住啊。”
郭起明指指薑銘,“真有不正常的,這位可是一口沒吐。”
“你是怎麽做到的?讓我膜拜一下。”謝尉成佩服不已。
“簡單,就當沒看見。”薑銘毫不藏私的分享經驗。
“這可一點不簡單,不是什麽人都能對那種玩意兒視而不見的。”謝尉成自問做不到。
薑銘笑笑,“我倒覺得暗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
“哪兒有意思了?”謝尉成一時沒轉過彎來。
郭起明倒是領悟了,“要是西門大官人長成你這樣,武大死的可就太冤了。”
“滾!少拿我開心!”謝尉成笑罵一聲,跟著表情一肅,“咱們能不能聊點正事兒?”
他想聊正事,可真是太難得,足見剛剛的刺激有多大。
“大鵬的事,你們怎麽看?”既然他有要求,薑銘馬上把正事提上日程,而且這是今晚最重要的議題。
“該點的點了,也旁敲側擊過了,就差明著說了。”謝尉成一臉無奈,一個人要是跳坑裏不想上來,你能拿他怎樣?硬拽上來?那就成仇了!
多少子女尋死覓活,就是因為父母管的太多,更何況是朋友?
你認為是陷坑,人家覺得是福窩,你想救人,人家認為你在害人,轉不過這個彎來,說什麽有用?
到時候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就能懟的你沒脾氣!
“我們也讓人調查過了,淺倉悠子身家清白,沒有一點汙點,包括她的感情經曆,一切的一切,都無懈可擊。”郭起明也很無奈,明知查不出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可這能拿出來說嗎?說了誰信!
“我覺得她要攤牌了。”薑銘看他們一眼,“所以你們一定要看住大鵬。”
“她會害他?”謝尉成心一下提了起來。
回答他的是郭起明,“大鵬沒有什麽值得她害的,最多也就是利用他一下,至於利用他做什麽,應該和薑銘有關吧。”
“應該和我有關,卻不知道在大鵬身上能做出什麽文章來,這才是我最擔心的。”明知對方有陰謀,卻猜不出陰謀是什麽,薑銘無論如何都無法心安。
“最近你身上一大攤子事,的確是不能再讓大鵬添亂了。”郭起明看他一眼,“我們幫不上忙,也不能扯後腿不是。”
“家裏老的都發話了,不讓我們摻和,你能理解的吧?”謝尉成借著機會,把自己的事先說了。
約在這種地方見麵,薑銘已經明白他們的心意,所以不覺得有什麽,“那都是小事,關鍵是大鵬不能有事……我不想他受我連累。”
“淺倉悠子找你什麽事?”郭起明第一次問他原因。
薑銘把孤鸞取出放到桌上,“應該是為了它,明爭暗奪好多次了。”
“那把十五億的劍?”謝尉成他們當時都在場,而且感覺都是一樣的——叫價的都瘋了!
見薑銘點頭,郭起明問,“島國人為什麽一定要這把劍?”
假如當時薑銘再加價,他們肯定會跟著再出,那副勢在必得的架勢太明顯。
“我也想知道。”孤鸞對他的意義不一般,所以薑銘不惜殺人奪劍,可島國人為何如此在意,他卻一直不知道。
“一點也猜不到?”郭起明不死心的問。
“肯定不是因為值錢。”薑銘能想到的隻有這些。
“那就是意義不一般了。”謝尉成插嘴道,“華夏的古劍,能對島國有什麽特殊意義?這又不是軒轅劍。”
“咱們別瞎猜了。”郭起明看兩人一眼,“我想很快我們就可以知道了。”
兩人麵容一肅,知道他所說不差,可代價他們付的起嗎?那不是損失一點錢財,而是友情,甚或性命!
悶悶的喝了幾口酒,謝尉成提議道,“光喝酒沒意思,找幾個妞兒過來陪吧。”
“你還真是體胖心寬,現在還能動這心思。”郭起明說他一句。
謝尉成不管他,向薑銘看去。
薑銘道,“你們隨意,不用管我,隻是……你就不怕再吐一回?”
“應該沒那麽坑吧?”謝尉成還真有些怯了,不過想了一想,他又堅定起來,“不管了,拚一把,就不信他們真敢把我撂在這兒。”
五分鍾後……
“你們等等我……嘔……我快不行了!”謝尉成臉色煞白,一步一踉蹌,比被女鬼摧殘過還淒慘。
郭起明比他還好一些,“娘的,這竟然是偽娘俱樂部,就算有錢沒地兒花,丟地上讓人撿,也比送給這些變態強吧。”
“別仗著有錢就想玩新鮮的,這就是教訓啊。”薑銘覺得在緊張的氣氛下,看他們的樂子,也是不錯的放鬆方式。
“別說了,我們改,一定改。”謝尉成艱難的爬到車上,“麻煩送我一下,我這狀態不能開車了。”
“一樣。”郭起明坐到他身邊,衝薑銘招手。
薑銘才沒興趣把他們一一送回家,拉到賓館一丟,便揚長而去,有些“難”不能同當,有些義氣也不必講。
回到家中,杯盤早撤,而人……離開的離開了,睡下的睡下了,隻餘慕容蘭心坐沙發上,擺弄著一枚劍穗。
見他回來,慕容蘭心好奇的問,“這麽早?”
“去的不是地方。”薑銘如實回應。
“哦?”慕容蘭心更加好奇了,畢竟能讓他覺得不對的地方,應該不是很多。
“全是男人。”薑銘想了一想,又補了一句,“還穿著女裝。”
“就此打住。”慕容蘭心怕汙了耳朵,直接喊停。
薑銘笑笑,能讓她也受不了,看來那些變態也不是一無是處。
“你沒碰吧?”慕容蘭心看他走過來,情不自禁的往後挪了一下。
“身上沒少東西,應該就沒有。”薑銘自然不會碰,難道他還不如郭起明他們?
“你有潔癖?”慕容蘭心打量他一眼。
“那倒沒有,不想被惡心而已。”薑銘回她一句,向自己房間走去,“我先睡了。”
“等下。”慕容蘭心叫住他。
“什麽事?”薑銘停步看她。
慕容蘭心指指他的背包,“我想看看。”
“凶器,見之不祥。”薑銘不想讓她看。
“莫非有天你會用它斬下我的頭顱?”慕容蘭心站起身來,赤腳踩在地上。
“如果你想開玩笑,請換個話題。”薑銘著實不想聽到這種話。
慕容蘭心走到他身邊,把劍穗一舉,“我就想看看,他們是不是一對兒。”
“不是。”薑銘努力不去想那劍穗的由來。
“為什麽?”慕容蘭心表現的有些怪。
“殺人之劍,無須點綴。”薑銘答道。千載過去,理由未變,可是人事已非。
“所以你丟了它?”慕容蘭心眸中有淚,劍穗在她掌指間輕顫。
她這副模樣,讓薑銘心為之一顫,一句憋了太久的話脫口而出,“荀容,是你先棄了我!”
慕容蘭心抬手擦擦眼睛,欣然一笑,“原來她叫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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