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都是巧遇
啪!
一隻精美的紫砂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大理石地麵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隨後粉身碎骨,崩濺一地,足見其愛的深邃。
“蠢貨!”其主人則不知情滋味兒,指著孫子大罵。
白長武跪在地上,任碎片崩打,不動不搖,不聲不語。
“知道為什麽罵你嗎?”白雄進虎著臉問。
“做了不該做的事。”白長武敷衍的回應。
“果然沒罵錯……”白雄進瞥他一眼,無比失望的道,“你是真蠢!”
白長武霍地抬起頭來,直視著爺爺,這樣的評語,他不能接受。
“不服氣嗎?”白雄進坐到椅子上,精氣神一下散空,仿佛瞬間老了十多歲……期望太高,最終卻又大失所望,大抵就是這樣了。
見他如此,白長武的氣勢也為之一餒,雖然不認為自己有錯,可還是恭敬的問,“還請爺爺教誨。”
“唉,你以前是太順了啊。”白雄進輕歎一聲,“罵你蠢,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麽,而是不管你做了什麽,都該遮蓋的嚴嚴實實,別讓人抓住你的尾巴。你可倒好,剛把手伸出去,人家就跑上門來,指著我腦門子罵了,引得一幫老家夥幸災樂禍的看熱鬧……你說你是不是蠢!”
藏好遮嚴就不蠢了?
白長武心裏不放心,問爺爺一聲,“您不覺得我做的有違正道?”
“正道?”白雄進嗤之以鼻,“做成了就是正道,做不成就是歪道,世間之事,從來都是贏家說了算的。”
懂了!
“我會更小心的。”白長武給爺爺磕了一個頭,“對不起,連累您了,下次我會謀而後動,不再讓任何人察覺。”
“這次呢?”白雄進追問。
這次?
白長武低下頭去,“先停一停,以後會有機會的。”
“廢物!”白雄進又給他貼了一個標簽,“你不但蠢,還很廢!知不知道什麽叫一不做二不休?半途而廢最讓人看不起!”
“可他們都知道了。”白長武辯解一句。
“那就硬剛!”白雄進像是緩過勁來了,擲地有聲的道,“你不會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吧?”
見孫子抬首不語,目有凶光,白雄進站了起來,“你給我記住,這世上不隻有陰謀,還有陽謀,還有絕對實力,隻要能夠勝利,用什麽都可以!我們白家生來就是戰士,你為什麽不能像一個戰士一樣去戰鬥!薑夜泠憑什麽敢橫行無忌,薑家那小子又為什麽敢肆意妄為,你還不懂嗎!”
白長武霍地站了起來,“我這就去明海!”
你要去決鬥嗎?!
白雄進又瞪圓了眼睛,他要的是孫子的鬥誌,不是鬥氣!
“上車。”公安局宿舍樓下,錢西暮熱情的招呼。
薑銘拉門上車,“怎麽到這兒來了?”
“瞧這話問的,你要不在這兒,我能過來?”錢西暮發動車子,駛離這不怎麽讓人喜歡的地方,“我特別佩服你,昨天出那麽大的事,你竟還能動花花心思。”
“不然呢?找個地方枯坐一宿?我又不是和尚。”薑銘並不認為自己有哪裏不對。
“就算是,也是個花和尚。”錢西暮吐槽,“昨晚為了你的事,我可是忙活一夜,你可倒好,不但沒放心上,還在溫柔鄉裏翻雲覆雨……你說該不該拖出去一丈紅?”
“你忙活什麽?”薑銘好奇的問。
“打探消息,查那些人的來曆。”錢西暮偏頭看他一眼,“真沒看出來,你能耐挺大啊,密宗喇嘛,天部鬼忍,象國刀宗……這些還算有實力的勢力,你是得罪了一個遍,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該殺的時候,我從不留手。”薑銘沒有解釋,隻強調了一下。
“嗯,人家也沒留手,這就叫禮尚往來,對吧?”錢西暮調侃他。
“我殺人,他們來報仇,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薑銘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怎麽還活著?”錢西暮好奇的問,照他這說法,應該主動把腦袋伸過去給人砍才對。
“誰想殺我,我便殺誰,同樣天經地義。”薑銘告訴他原因。
錢西暮撇撇嘴,“怎麽‘天經地義’到了你這兒,就跟鬧著玩兒似得。”
“世上本就沒有天經地義,竟然被創造出來,跟玩鬧有什麽區別?”此刻的薑銘像極了哲學家,道貌岸然,鬼話連篇。
“你很有深度。”錢西暮挑了一下大拇指,“看來昨晚探討的很深入啊。”
如此露骨又無趣的話,薑銘就當沒聽見。
見他不應,錢西暮又開了新的話題,“昨天的事,不隻是報複那麽簡單吧。”
“我不是為自己殺人,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能找到我報仇,本身就不簡單。”薑銘一早就猜到了,所以沒有費勁的去查探什麽。
“不是為了自己?”錢西暮看他一眼,指指上麵,“軍方?”
薑銘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白?”錢西暮又試著猜了一下。
薑銘輕輕點頭。
“你牛逼!”錢西暮大聲誇獎他,“華夏四公子,別人一個都不敢惹,你居然跟三個同時開戰,真是蠢者無懼啊!”
“不還有你嗎。”薑銘用令人酥麻的電眼掃他一下,讚道,“暗公子也不差。”
“嘶!”錢西暮哆嗦著吸了一口涼氣,很是幽怨的道,“這時候你倒是沒忘了我。”
“應該的。”薑銘的語氣表情都很欠抽,所以在下一個拐角,錢西暮把他踹下了車——是真的拿腳踹!
擦去褲子上的腳印,薑銘大步向前走去,並不是趕著去哪裏,隻是習慣這樣走路而已。
看過地圖,轉過街角,走向另一條路,那裏有一路公車,可以送他去學校。
嘀嘀!
薑銘偏頭看去,一輛紅色的寶馬緩緩隨他而行,車窗慢慢搖下,露出成非瑾俏媚的臉蛋,“大少,需要司機嗎?”
“我不去公司。”薑銘婉拒。
現在要麵對的情勢,已經混雜不堪,再添,就真成一鍋粥了,到時真不知道誰熬誰了。
“明大也順路。”成非瑾再次邀請。
薑銘看她一眼,點點頭。
車子停下,門打開,薑銘坐了進去,還沒見春色,就被滿室的馨香熏得……打了兩個噴嚏!
“啊啾!”薑銘偏了一下頭,“不好意思,唐突了。”
“是我的問題。”成非瑾看他一眼,發動車子,“車上有令人作嘔的味道,就拿香水遮掩一下,算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吧。”
薑銘沒問她是什麽味道,那是人家的私事,與他無關。
“和總經理吵架了?”成非瑾不想氣氛太冷,便扮演一下八卦婆的角色。
“她還沒學會吵架。”薑銘從另一個方向證明,兩個人是吵不起來的。
“你真可憐。”成非瑾居然這樣理解。
“我也不會。”若遇到事情,薑銘自認動手比動嘴多。
“我真可憐。”成非瑾話接的很快。
“可憐的是我。”薑銘看她一眼,“這樣聊天很累。”
“可我現在沒什麽要說。”成非瑾看著前麵道,“我不知道會遇到你,更不知道怎麽會鬼迷心竅邀你上車,所以現在除了廢話,我真的沒什麽好說……不說點什麽我還憋的慌,你能理解嗎?”
不能!
這不是我的義務!
薑銘偏頭看向車外,“不管你要做什麽,又說過什麽,有一點請你一定要記得,有些底線是不能逾越的,比如……職業操守。”
“如果逾越了呢?”成非瑾問。
“如果你不拿自己當人,就沒人拿你當人。”薑銘吐了口氣,“人可以對不起別人,但不能對不起自己。”
成非瑾再不接話,直到把他放到明海大學門口,才說了一句,“最近公司很亂。”
“那是她的事。”薑銘沒有插手的意思。
“就那麽信她?”成非瑾看著他的眼睛問。
“這是我的事。”薑銘丟下這麽一句,轉身離開。
車窗緩緩升起,他的背影也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成非瑾才開車離去。
嗅著車內餘味,她輕輕說著,“對一個女人而言,世上最悔的事,莫過於沒有在最好的年華,遇到最好的人。”
女人心思,最是難懂,所以薑銘盡量不去猜一些不相幹的人,於是有些事,他永遠不會知道。
有時無意的撩撥,才能讓心弦蕩出最入骨的音痕……
經歲月磨蝕,不改其形!
“站住!”周雲玥高叫一聲,指指薑銘,“保持距離。”
薑銘送她一個白眼,繞路而行,不就恰巧遇到,走了一個對麵,至於搞得跟言情偶像劇似得?
“……”看他昂首闊步,走的毫無留戀,周雲玥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了,快步追上去,伸手去抓他,“你什麽意思!”
薑銘側身避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她往地上摔去,心裏還想著要不要扶,手已經伸了出去。
以他的身手,自然不會讓她摔著,抓著她的胳膊,就把人拎了起來,“你就不能換雙靴子?”
那麽高的跟,你不摔誰摔?
周雲玥惡狠狠瞪他一眼,“那雙是紅的,這雙是藍的,你色盲啊!”
“色狼在哪兒?這小子嗎!”一個路過的哥們兒,自以為找到了獻殷勤的機會,擼胳膊挽袖子,一副社會人的做派。
“……”
“……”
不要搶著送人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