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再進京
大多時候,人們對事物的認知都是一知半解的,卻又樂此不疲的妄下判斷,並為之深信不疑,以至於總是不知不覺得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攔不住,拉不回。
懸崖勒馬,永遠屬於對前路有清醒認知的人,而那些渾然不覺,甚或洋洋自得的人,一般都發現不了懸崖的存在,更別提勒馬了。
所以當認知錯誤,又固執己見,偏還反應遲鈍的人,一旦走錯,等待他的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就比如現在的曾彪。
作為小青幫最能打的雙花紅棍,又上位多年,他的武力智力其實都不算低,要不然也不能在經曆一次大清洗後,坐上現在的位置。隻可惜,接連不斷的決策失誤,焚燒了他的理智,固囿的觀念,又遮蔽了他的眼睛,於是乎,一出由他主演的悲劇上映了。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二三十人,姿勢各異,唯一值得一說的是,能喘氣的基本沒有了。
曾彪站在他們中間,茫然多過了恐懼,這些都是他最能打的手下,隨他打殺多年,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對麵那個小癟三怎麽可能有這麽大本事!
站在他對麵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錢西暮、潘雲蔚還有關勝利。
關勝利和關羽沒有任何關係,隻是恰巧同姓,又比較能打能殺而已,是錢西暮手下的打手之一,對,是打手,不是殺手。
地上那些人,他打傷了很多,殺的卻沒幾個,收命這種活兒,還是錢西暮和潘雲蔚比較專業。一個指虎碎骨,一個短刀割喉,幹淨利落,殺人如切菜。
“是不是覺得薑家樹大根深,不好招惹,而我一個小人物就能隨便揉捏,想蒸就蒸,想燉就燉?”錢西暮不帶半點表情的問。
“老板,你想多了,人家根本沒拿你當盤菜,頂多就是碾死都嫌費勁的螞蟻,談什麽蒸燉。”潘雲蔚最喜歡拆老板的台。
“這月的獎金沒有了。”錢西暮能動用的手段也就這個了。
潘雲蔚拿小刀磨著指甲,“隨便,反正我也沒收過。”
“你究竟是什麽人?”不想他們再試自己如無物,曾彪握緊了手中的鋼刀。
“不知道對手是誰,就敢往上撲,你說你是傻呢傻呢還是傻呢?”錢西暮調侃一句,見他臉色鐵青,接著說道,“我是什麽人,以前對你來說還有那麽一點意義,現在嘛……真的沒必要了。”
“想讓我當個糊塗鬼?”曾彪冷笑。
“反正你就是個糊塗人,繼續保持就好了。”錢西暮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那你為何還不動手?”曾彪腳下蓄力,隨時準備還擊,反正也跑不掉,何不死的壯烈一點?
要是下跪道歉有用,他不會吝惜膝蓋,甚至家財,可躺地上的兄弟告訴他,沒必要心存幻想!
“為何留下你,你都不知道,看來還糊塗著。”錢西暮失望的搖搖頭,打算說的明白點,不然他真領悟不了,“正常來說,你應該先收拾家裏那點破事,就算想要收拾我,也該放兩天。結果呢,你這蠢貨竟然三麵開花,害我幫那混蛋那麽大忙,卻一毛錢收不到……我損失大了,你知道嗎?所以在你腦子發熱的時候,是誰挑撥你來找我的?”
“收拾一個小癟三,還需要想那麽多?”曾彪一臉不屑,想維護最後的尊嚴。
錢西暮往地上一指,“這陣仗是用來收拾小……我的?”他可不能自稱“癟三”。
曾彪聞言臉色一變,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錢西暮輕笑搖頭,“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蠢,六娘,交給你了。”說完,他有點失望轉身走開,早知如此,他就不說那麽多廢話了,浪費感情。
小刀在指間一繞,潘雲蔚縱身前衝。
“啊!”曾彪大喊一聲,掄刀便砍。
沒有金鐵交鳴,沒有刀來刀往幾十合,兩人隻打一個照麵,便錯身分開,小刀割裂喉管的聲音,更是細不可聞……
“勝利,收拾的幹淨一點。”錢西暮沒有回頭,就知道結果如何。
“知道,老板。”關勝利答應的很幹脆。
潘雲蔚拭淨刀上血跡,追上去道,“看來消息不假,小青幫已經易主了。”
錢西暮輕歎一聲,“唉,又有得忙活了,最討厭沒錢收還得出全力的活計……貝兒那邊沒事吧?”
“他去麵館前過去了一趟。”潘雲蔚摸出手機晃晃,“所以貝兒炫耀的信息來了好一會兒了。”
“怎麽信息發到你那兒了?”錢西暮不記得自己手機響過。
“你雖然長得比女孩還漂亮,可女孩兒的心思,還是不懂的。”潘雲蔚非但沒說明原因,還變著法的說他。
“我沒必要懂,人沒事就行。”錢西暮不和她計較,“還是說正經的,事情都查清了嗎?”
潘雲蔚看他一眼,“確定是他,錯不了了。”
“那家夥還真是記仇,一點謙謙君子的樣子都沒有。”錢西暮感慨一聲,“準備一下吧,別讓人打個措手不及。不行,我得通知那混蛋一聲,怎麽說也是由他而起,可不能讓他置身事外,逍遙看戲……日了,居然關機,那混蛋幹嘛去了?”
潘雲蔚翻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此刻,薑銘已經上了去往京城的飛機,電話自然打不通。一個半小時後,他出現在京城機場大廳,等在那裏的高靜衝過來抱住他,“小姑姑不在,我們就隻能找你了,你可一定要替二哥出了這口惡氣。”
薑銘拉了一下背包,然後揉揉她的頭發,“放心好了,都已經準備好了,先帶我去看看二哥。”
“嗯。”高靜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王嶽開車等在外麵,看他們如此親近,雖臉有不豫,卻也沒多說什麽,默默拉開車門,請他們上去。
車子直接開進軍區總院,高靜拉著薑銘就往住院部跑,王嶽停好車子才追過去。
進到病房裏,秦牧嶼和周曉川都在,正陪著薑濤聊天。
不知道怎麽地,看到薑濤鼻青臉腫的模樣,薑銘非但不同情,反而有些想笑,拉張凳子坐到床邊,強自忍著。
“想笑就笑吧,省的憋出內傷來。”然而薑濤卻看穿了一切。
薑銘從善如流,大笑了幾聲,才問,“調戲誰家姑娘了?”
“……”要不要猜這麽準?薑濤鬱悶的看他一眼。
“哈哈!”周曉川大笑出聲,“真不虧是兄弟,一猜就中。”
“什麽!”高靜跳腳了,指著薑濤的鼻子問,“你不是說自己見義勇為,讓流氓打了嗎?”
薑濤摸摸鼻子不說話,顯得很是不好意思。
“見義勇為是有的,流氓也是有的,就是角色調換了一下,也不算說謊。”周曉川毫不留情的拆穿。“再說了,他要不那麽說,你怎麽能賣力的搬救兵。”
“以後再也不信你了。”高靜氣哼哼的瞪薑濤一眼,轉頭問薑銘,“你怎麽看出來的?”
“沒看出來,就是感覺。”薑銘要是早知道是這麽回事,根本不會趕過來,他也是進病房後才發覺氣氛不對的。
“感覺真準,你不是被女人附體了吧?”周曉川好奇的問。
薑銘搖搖頭,看向薑濤,“說說吧,怎麽回事。”
薑濤摸摸鼻子,“你還記得童九九嗎?”
“那個小姑娘?”蘇彧特意提過的極陽尊魁,薑銘怎會不記得。
薑濤點點頭,“她是京西童家的人,在野不在朝,不過在軍方有關係,家族勢力也不算小,我想著兩家也算門當戶對,就跑上門去毛遂自薦,本來一切都還算順利,聊的也還可以,可我一高興,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摸了九九臉蛋一下,就給她騙到一間屋子裏……出來就這樣了。”
“你確定隻摸了臉蛋?”周曉川表示懷疑。
“真的。”這回薑濤無比認真。
薑銘倒是相信他說的,隻是他也有不滿的地方,“人家還那麽小,你是不是太著急了?”
“你知道什麽呀,這好女人本來就少,既然遇見了就要趕緊下手,不然還有我什麽事啊!”薑濤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禽獸!
屋裏的人齊齊比了一個中指!
“找我來做什麽?”既然是這種情況,薑銘不認為還有動武的可能。
“那隻小狐狸呢?你沒帶著?”薑濤問起最關鍵的。
薑銘失笑,“你想打小狸的主意?”
薑濤使勁點頭,“你不知道,九九有多喜歡小狸,十句話中有九句在說小狸。小銘啊,為了哥哥的終身幸福,就把小狸讓給我怎麽樣?”
不怎麽樣!
小狸那是一般小狐狸嗎?進了那種人家肯定是要出事的!
薑銘還沒開口拒絕,秦牧嶼搶先道,“這就是你說的聊的還可以?靠著寵物才能和人家說上話,你丟不丟人?”
薑濤不理她,隻是直勾勾的看著薑銘,目光火熱又殷切。
薑銘看了都不忍拒絕,可還是得實話實說,“小狸不是我的,也不在我這裏。”
“那它在哪兒?不管用什麽換都可以,隻要我給的起。”薑濤不死心。
“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薑銘可不想他再給自己招禍。
“對方來頭很大?”薑濤有些失落。
薑銘看著他不說話。
薑濤長舒一口氣,“我懂了,可我的終身大事怎麽辦?不甘心啊!”
“等你好了,我陪你過去看看。”薑銘也隻能出此下策,而且他也想看看童家的陣法。
“咱們現在就過去吧。”薑濤撩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