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角度不同
草根樹皮外加一些昆蟲身上的零件,被熬成了一碗黑乎乎的糨糊,別說喝下去了,隻是看到,慕容劍心的小臉就已經白的欺霜賽雪了。
“我一定要喝嗎?”她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怯意,可憐兮兮的看著薑銘,希望他大發慈悲,善心大開,免了她喉舌腸胃之苦,還有精神上的摧殘——喝這種東西太考驗人了!
要早知道他急急忙忙把自己叫過來,是灌自己喝這些東西,她一定賴在床上不起來,先躲三天再說!
“不著急,等會兒加點東西再喝才有效用。”很明顯,薑銘沒有領會精神,或者說是故意忽略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著急了?慕容劍心噘嘴表示不滿,不過隨即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還要加東西?這是要毒死我的節奏嗎?是姐姐欺負了你,不是我哎,你怎麽可以拿我出氣?如此不分黑白,隨意遷怒他人,真的好嗎?
“好了。”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薑銘伸手在藥碗上摸了一下,感覺溫度差不多了,便將早就備好一大盆土托起來。
看到那一大坨土,慕容劍心眼睛都直了,這麽些土要是都倒進藥糊裏,她得吃多少天才能吃的完?說不定自己美麗的人生,都會因吃土太多撐死了結!
我不要!
內心崩潰的她,根本沒去想小小的藥碗,怎麽可能裝下這麽多土,以及土的口感如何,會不會影響她的食欲這些問題。
薑銘整副心神都在藥上,自然顧及不到她此刻浮想聯翩漫無天際的遐思,不然說不定會笑死,那樂子可就大了。
凝神靜氣,一手托穩泥土,一手運氣於掌,算好角度氣勁,一掌拍下,六株“筍芽”齊齊躥出,不等它們消失在空氣中,薑銘翻掌一卷,把它們全都推到藥碗中。
黑色的藥糊瞬間把六株小綠芽吞沒,不大一會兒工夫,本來已經漸漸涼掉的藥糊,竟然有重新翻滾的跡象,冒起了一個個黑色的小氣泡,並緩緩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看到這神奇一幕,慕容劍心先是一呆,隨即拿出手機,想把這些拍下來,但薑銘卻伸手攔住了她,“看看就好。”
有些東西永遠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
慕容劍心懂他的意思,便把手機收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碗藥糊漸漸變成墨綠色。
“一口氣喝下,回房間行功運氣,最少要三個大周天。”薑銘看時候到了,出言吩咐。
慕容劍心一手端碗,一手捏住鼻子,打算把這碗綠糊糊直接灌倒肚子裏去,隻是碗送到嘴邊的時候,她忽然改變主意,鬆開了捏著鼻子的手,大口大口把綠糊糊喝進肚子裏,末了還拿小舌頭舔去唇上的殘液,讚了一句,“味道還不錯。”
“快去行功。”薑銘催促,畢竟他費盡心思熬這麽一碗東西,可不是給她解饞用的。
“哦。”慕容劍心答應一聲,小跑著上樓,回自己房間去了。
薑銘把廚房收拾一下,也到了樓上,看她盤坐在床上,用心的行功導氣疏散藥力,滿意的點點頭,拉過軟墊,坐她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就像當年為荀意護法一樣。
進入修煉狀態,便沒了時間觀念,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當慕容劍心感覺藥力已經完全吸收,欣喜收功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到薑銘坐在前麵看著自己,小臉一紅,一轉頭就看到了牆上的掛鍾,表針已經指向四點,屋裏燈火通明,屋外漆黑一片,現在自然是淩晨四點,心髒驀地跳動一下,“你一直守在這裏?”
“現在可以去睡了。”薑銘起身走到門口,又囑咐一句,“好好休息,晚安。”
看著關緊的房門,慕容劍心躺倒在床上,拉過一條被子,將自己整個兒遮在下麵,不知道想隱藏什麽。
阿嚏!
薑銘睜開眼睛,就看到慕容劍心俯身站在床前,手拈一縷長發,想要再次使壞,伸手在她小鼻子上勾了一下,“又調皮。”
動作自然而然,神情寵溺萬分,可說是親昵的過了分,可不但薑銘沒覺出有何不妥,就連慕容劍心也默認了他的舉動,覺得兩人之間就該是這個樣子。
“是你太懶了。”慕容劍心是不會承認自己“調皮”的。
薑銘自然不會和她就此爭論,起身看看時間,伸展一下雙臂,“也該出門了。”
“要去拜年嗎?”慕容劍心有點舍不得和他分開。可男孩不比女孩,過年的時候總要多跑幾家。
“不是,約好了大鵬他們去逛燈會。”這幾天都在忙,難得有輕鬆一點的活動,薑銘當然要參加。
聽他說是去玩,慕容劍心眼睛一亮,“能不能帶我一起?”
“如果你沒事,當然可以。”帶妹妹去玩,薑銘自然不會反對。
“我能有什麽事?”慕容劍心自然要跟著去玩的,“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回來。”
薑銘在後麵喊道,“不著急,時間還早。”
燈會要晚上才開始,現在才中午,實在沒必要太著急的。
等慕容劍心換好衣服,薑銘拉著她回了家,畢竟他也是要換衣服的。
換好衣服,問小狸要不要出去玩,元氣大傷的小狸直接表示不去,眯上眼睛,繼續休養生息。
既然它不去,薑銘也樂的清閑,又跑去叫沐小田,結果人家說要好好工作,不能偷懶出去玩。
可惜作為丫鬟,這個借口在少爺麵前不好使,少爺直接命令她隨行侍候,她就隻能乖乖聽話跟著。幸好腦子一向夠使,出門前還知道把女仆裝換下來,不然可有樂子看了。
和高大鵬他們匯合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他們不出意外的換了新女伴,隻是這次薑銘連名字都懶得問了,記住了也沒用,反正最多一個月就又換人了。
找了家飲品店,幾人喝著飲料,說說笑笑,捱到晚上,便買票進了會場。
南園的燈會算是明海一景,過年的時候不過來熱鬧一下,就有些太可惜了。
女孩子一進場,就被各型各狀的燈籠,以及精巧的小商品吸引,男人這時候才有機會說點私密話。
“什麽意思?”高大鵬朝正興奮猜燈謎的兩個女孩努努嘴。
“什麽什麽意思?”薑銘不太理解他什麽意思。
“別裝傻啊。”謝尉成也跳了出來,“老實交代,你是想對前小姨子下手,還是吃慣了大魚大肉,想嚐嚐清粥小菜的味道?”
“想多了。”薑銘鄙視他們這種除了男女那點事兒,就沒別的腦筋可動的齷齪心思,“劍心於我而言就是妹妹,而小田……你們不覺得她太需要幫助了嗎?”
“可劍心終究不是你妹妹。”郭起明也開了口,“而且這世上需要幫助的可不止小田一個。也許你真的沒動什麽特別的心思,可萬一她們收到了錯誤的訊號,並深信不疑,進而沉溺其中……你想過沒有,到時候你該怎麽處理?”
薑銘看他一眼,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能做到才好。”郭起明對他的要求還挺高的,“想要不傷人,有時候真的挺難的。”
“軟刀子割肉,那才真叫疼。”謝尉成也插了一嘴。
“你們有資格說我嗎?”薑銘瞥他們一眼,若論傷害女人,他們應該更甚吧。
“這你可真說錯了,我們還真沒傷害過什麽人。”高大鵬開始懟他,一指前麵的女伴,“我和她在一起,基本就是各取所需,沒有任何感情可言,說白了就是稱斤換兩的等價交換,一拍兩散的時候各有所得,談什麽傷害不傷害?”
無恥!
薑銘在心裏給他貼個標簽。
“知道為什麽我們和哪個女孩都處不長嗎?”謝尉成問。
這還用問?
薑銘斜他一眼,“除了喜新厭舊,我想不到別的理由。”
“又錯了不是。”謝尉成就等他這個答案呢,“我們是不想傷害彼此,才快進快出,早分早散。”
靠!這個更無恥!
薑銘都懶得搭理他了。
見他一臉不屑,郭起明笑笑,“這次他們真沒胡說。你想啊,就是貓貓狗狗,養久了還有感情呢,何況是個大活人?如果注定要分開,就不能拖遝的太久,不然兩邊都是傷。”
“怎麽突然想起跟我說這些?”薑銘突然發現,他們正經的有點超乎尋常。
郭起明一指自己的女伴,“這種女人一般傷不到,她們的羞恥心我們根本觸碰不到。可有些女孩是很容易受傷的,也許我們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一個很平常的眼神,就能把她們傷的透透的。所以,你要注意,玩有玩的標尺。”
薑銘看遠處的沐小田一眼,她的眸子是那樣清澈透明,幹淨到仿佛能洗滌人的靈魂,他一下就明白了這三個人意思。“認識這麽久,我第一次覺得你們是好人。”
“靠!你罵誰呢?”高大鵬不樂意了。
“就是,罵的也太難聽了!”謝尉成跟著起哄。
郭起明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像這種有傷兄弟感情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薑銘一下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