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薛盼講故事
“謝謝。”孟曉佩邁步下車,真誠道謝。
薑銘輕輕搖頭,“我沒幫你什麽。”
雖然把她帶了出來,可最多也就解她一時之急,以薛剛的瘋狂勁兒來看,必然還會再找她。薑銘是不可能每次都正好在場,也不會為她主動出手,所以僅幫這一次,於事無補,於她無益。
孟曉佩懂他的意思,一次出手都屬偶然,還很勉強,讓他長期保護,想都不要想。她又不是慕容蘭心,從他那裏得不來那麽大的眷顧。“不管怎麽說,都要謝謝你,沒有你,也許我連今天都過不了。”
看看死去的那兩個保鏢,再看看其他人的反應,若今天不是有薑銘在場,薛剛想留下她,還會管她願不願意嗎?
“以後自己小心些。”薑銘還有約,留下這麽一句,就想離開了。
孟曉佩點點頭,突然問他一句, “葉家的大少爺找你什麽事?”
“約我去滇南盜墓。”薑銘倒是沒有瞞她。
“……”孟曉佩有些無語,這些家夥是有多無聊,居然想在死人身上找刺激,不過她還是提了一個小要求,“能不能帶我一起?我最喜歡到處跑了。”
就算不喜歡盜墓,她也要跟著一起去,最近待在薑銘身邊才安全,不然孟家可保不住她。若是爺爺和父親知道薛剛的身份,把她綁著送上門去也說不定——她隻能自救了!
薑銘沉默片刻,轉頭看她一眼,終是點點頭,“可以。”
孟曉佩鬆了一口氣,朝他揮揮手,“那到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保證不會再遲到了……就這麽說定了,再見。”
想起她有意磨蹭,故意遲到那次,薑銘淡淡一笑,開車離去。
看車子走遠,孟曉佩才轉身回到家中,路過客廳時,母親饒有興致的問她,“不是說和夢嬌他們聚會嗎,怎麽薑銘送你回來?”
這個老媽又偷看!
拿母親沒有辦法,她隻能回答一句,“恰巧碰上,就讓他送回來了。”
而其他事情,還是不要讓母親知道的好。
孟母的眼睛一下變得很亮,“這麽說,你們很有緣嘍。”
“算是吧。”如果沒這個緣分,孟曉佩今天肯定吃虧了,所以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那你們可以發展了一下了?”孟母的問題漸指核心。
“哎呀,媽,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您那麽積極幹嘛?還有啦,能不能讓我把衣服換掉再問話?”孟曉佩嬌嗔一句,找個借口就跑掉了。
看著女兒的背影,孟母微笑搖頭,真是個傻丫頭,條件那麽好的男人,就應該先下手為強,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孟曉佩說去換衣服,自然不會真的換好衣服出來找虐,所以也就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問題。
江邊,略顯渾濁的江水,緩緩東去。流經市區的這一段,怎麽都不會湍急起來,看上去平靜無害。
可熟悉它的人都知道,這看似平靜的江麵下,每年都有許多人溺斃其中,有人是失足落入,被其吞沒,奪去性命。
有人是活的不耐,想早早離開,自己躍下。還有一些人,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何出現在江水中……
一個極其漂亮的紅裙女孩,此刻就手扶欄杆,靜靜看著緩緩流動的江水。
在她身周不遠處,已經有很多男孩男人躍躍欲試,想跟她搭訕。有的甚至希望她能跳到江裏去,自己好來個英雄救美什麽的。
可是一個男人的突然出現,卻讓他們所有的念想,瞬間破滅,因為看那女孩和他動手動腳的親熱勁兒,就能知道人家是一對兒。
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整個江麵瞬間彌漫著一股山西老陳醋的味道……
“你腳痛嗎?”薑銘貌似很體貼的問道。
“不痛!”薛盼嘴硬的回答,隻是腳在鞋裏輕抬輕碾,明顯有些言不由衷。
下次一定往鞋跟上裝鋼釘!
剛剛踩了薑銘幾腳,卻像踩在石頭上,硌的她生疼,讓她心裏很不憤。
看她腮幫子微鼓,氣呼呼的模樣,薑銘笑了笑,問她,“氣消了沒?”
看我這樣子,還用多問嗎?
“沒有!”薛盼斜他一眼,恨恨地道。
“我不知道他是你哥。”薑銘知道她為什麽生氣,所以解釋一句,他還是有些在意她的想法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他的朋友並不多,每一個,都值得珍惜。
“就算不是我哥,你就能隨便下殺手了?現在是法製社會,隨便殺人很容易出事的,你知不知道?”薛盼的生氣,一半是為了哥哥,一半是為了他,兩個人都不小了,做事就不能有點分寸嗎?
“我爺爺說過,若有人對你起了殺心,就要先把他殺掉,不能給他一絲機會……人都有疏忽大意的時候,若給敵人抓住機會,真不是美妙的事情。”
薑銘的意思很明白,人若想殺我,我必先殺人,隻爭先手,不留後患。
有太多英雄人物,都死的不明不白,不是沒有道理的。
“薑老爺子還教過你些?”薛盼對此深表懷疑,她聽說的薑老爺子,可不是這樣的人。
再說了,一個商人,哪有這麽強的殺心殺氣,說出這種話來。
“是另一個爺爺。”薑銘說的是邊寧的爺爺,邊老爺子。
可惜他是不能把邊老爺子說出來的,隻能含混過去。
“京裏那位?”若是他的大爺爺,薛盼倒是有些相信,畢竟能爬到那麽高的位置,腳下還不知踩了多少人的屍骨。
薑銘搖搖頭,告訴她,“別亂猜了,你沒聽過的。”
“你還有隱藏的爺爺?”薛盼訝異的問,這事兒聽著就新鮮。
“嗯。”薑銘點頭承認,那個爺爺隱藏的很深,誰也找不到了,史書上都看不見。不過為了不讓薛盼多想,他又加了一句,“我的功夫就是他老人家教的。”
哦,原來是這麽個爺爺,大概是薑銘尊師重道,才這麽叫的。如果是練武之人說那種不負責任的話,倒也符合他們的本性。
薛盼一下想通了,她對那種人沒有興趣知道,而是鄭重叮囑薑銘,“以後不要隨便拔劍傷人了,若惹下大的禍事,誰也救不了你。”
知她是關心自己,薑銘沒有反駁沒有多說,隻是靜靜看了江麵一會兒,才問她一句,“你哥是怎麽回事?”
那種執著和瘋狂,著實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若說沒有特別的原因,是不大可能的。
薛盼輕歎一聲,緩緩道,“他本是一個陽光向上的人,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因為一個女人。”
為情所傷,不能釋懷?
想想當年,自己一意孤行,殺入大漠深處,葬送數千兄弟和自己的性命,不也是為了一個女人,為了那難以釋懷的執念?
薑銘想起過去種種,倒是能理解薛剛一些了,畢竟有過共同經曆的人,還是能引起一些共鳴的。
“是那女人移情別戀了嗎?”一如當年的荀容!
薛盼輕笑一下,隻是笑容裏滿是譏刺嘲諷,“提起那個女人,我就想笑……也怪我哥當年太年輕太蠢,學人家玩什麽純愛,不想靠家世贏得美人心,隱藏了身份去追求人家。開始還不錯,畢竟他長得還行,又有些才華,通過不懈努力,贏得了那個女孩的心。當時他真是當那女孩如珠如寶,但有所求,無所不應。什麽冒雨打飯,半夜買藥,但凡你能想到的蠢事,他都做過,不過最後還是一敗塗地。那女人狠心轉頭的時候,決絕的的一點麵子都沒給他留——一盆熱粥潑他臉上,外加一句‘我們結束了’!我哥風雨無阻一年多,換回來的就是這麽點東西。”
“為什麽?”薑銘不解,這似乎比荀容做的更過分。
“為什麽?”薛盼冷笑一聲,翹著嘴道,“說實話,我也不明白。隻知道她轉身跟了一個公子哥,跟我哥的時候拉個手親個嘴都費勁,跟了人家,沒過多久肚子就大了……或許我哥輸在太老實,太拿她當回事。也許他輸在少了一輛破寶馬Z4,外加每天一束玫瑰花——具體原因,誰知道呢?”
又是這樣的故事……
薑銘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你們薛家難道沒伸手管一管?”
想來那個女孩的下場不會太好吧……
“除了罵我哥蠢,家裏長輩沒有一個插手管這種事的。”薛盼不想讓薑銘把薛家看扁,特意解釋一句,不過她隨後說道,“不過我替我哥不值,特意去看了那女孩一次,而且安排了一個很有趣的場景。”
“什麽場景?”薑銘還真猜不出她會做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我告訴我哥我去看他,讓他在那對男女每天的必經之路上等,然後等他們坐著寶馬,嘴賤的嘲笑我哥時,我華麗麗的登場。”說到這裏,薛盼露出暢快的笑容。
“華麗麗的登場?”薑銘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捧哏的,若不在關鍵時候說上一句,她就不往下講。
“十六輛頂級超跑,轟鳴著漂移入場。我更是360度大回旋,繞著他們的車子轉了一圈。”薛盼說到這裏眼睛一亮,“然後我開門下車,親熱的挽著老哥,叫了一聲‘哥’!還有我那些朋友,齊刷刷的下車,共喊一聲哥……你能想象當時的場麵嗎?”
能!
有種耳光,不一定要打在臉上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