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錢西暮
嗒嗒嗒……
急促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回響!
身穿粉紅製服的小護士忙跑出來看,就見一個青年正大踏步的走著,也許他腳下的皮靴加了鋼板,所以聲音特別大,小護士眉頭一下皺起,抬手指過去,“你,注意點兒!這裏是醫院,不要吵到病人休息。”
“老大,等等我們!”那青年還沒說話,從電梯裏湧出七八個大漢,不但跑動聲音更大,還大聲嚷嚷。
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大漢,管那青年叫大哥,小護士嚇得退後兩步,倏地一下把手放下藏身後,兩手勾在一起打麻花,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青年見此輕笑一下,回頭指著那幫大漢大罵,“媽的,都給老子安靜點,這裏是醫院知不知道!”
“……”老大什麽時候管過這些?幾個大漢麵麵相覷。
不過老大發了話,他們就都老老實實輕步緩行,不敢再喳喳呼呼——不聽老大話,下場可是很慘的!
“咳咳,護士小姐,跟你打聽個事兒,有個叫錢貝兒的女孩住哪個房間?”喝斥完手下,青年整整衣冠,湊到小護士身前,溫柔的問道。
“……”一眾手下相當無語,敢情是想討好漂亮小護士,怪不得一反常態呢。
不過這種事,他們更是不敢摻和,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在地上找螞蟻的找螞蟻,還有人翻開手掌看起了手相。
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站樓道裏做這麽二的事情,那場麵別提多詭異了。
什麽住哪個房間?你當這裏是酒店嗎?
小護士在心裏嘟囔一聲,又小小的後退一點,離那青年太近,她感覺不安全,然後小聲回答他,“你要看的人在1607,往那邊走。”
說著,她把手從背後抽出來,向右指了指。
“謝謝啊,現在像你這麽認真負責的白衣天使可是不多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回頭我寫封表揚信給你。”青年很真誠的道謝,並借機打聽人家的芳名。
寫表揚信?
老大,問個名字不用這麽費勁!
給我們十分鍾,幫你把她祖宗八代都挖出來!
一眾手下,對老大有資源不知道利用的行為,深惡痛絕!
想問人家名字就直說,偏找那麽多借口!指個路就叫認真負責,怎麽想都覺得你在罵我!
小護士心裏更不滿,有心不告訴他,但看到一邊那些虎視眈眈的大漢,她就麻溜的說了出來,“我叫黃小麗,表揚信什麽的,就不要了。”
青年得到想要的消息,還沒有所表示,就見又有一個護士從護士站探出頭來。
“誰在叫我?”她左右看看,好奇的問了一聲,最後目光落到小護士身上,問她,“小柔,是你在叫我嗎?”
“……”小護士一下說不出話來,抬頭看到青年促狹的眼神,不要錢似得往她身上丟,她就恨不能拿包藥棉一頭撞死。
輕輕拍了額頭兩下,蠢死你算了!
小護士側頭,揮手跟同事打招呼,“小麗,沒人叫你。”
黃小麗摸摸耳朵,問她,“那我怎麽聽到有人叫我名字?難道我出現幻聽了?”
“不是不是。”見她都開始質疑自己的聽力了,小護士趕忙否認, “是有人問我,咱們這裏最漂亮的護士是誰,我就把你的名字告訴他了。”
不得不說,小護士的反應還是蠻快的。
“嘁!小柔,作為咱們科室公認的一枝花,你說這話虧不虧心?”黃小麗不屑的撇撇嘴,看看站在她身前的青年,“八成又遇到搭訕的人,拿我當擋箭牌了吧。”
好吧,你猜對了!
小護士皺皺小鼻子不說話了。
黃小麗見她不吱聲,就對那青年道,“嗨,帥哥,她叫靳柔,是我們這兒最美的小天使,今年二十二歲,沒有男朋友,想抱的美人歸,就要抓緊哦!”
出賣我!
小護士一下瞪圓了眼睛!
果然敵人都是先從內部攻破的,青年衝黃小麗笑了笑,“謝了啊,要是事兒成了,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黃小麗也眉花眼笑,“那我可就等著你的大包了……好了,你們聊,我先去工作了。”
“放心吧,不會叫你失望的。” 青年很是大方的道。
黃小麗滿意的笑笑,縮身回去了,就算沒有任何好處,她也巴不得靳柔早點嫁出去,不然那些單身的醫生,又怎會多看她一眼?
賣友求榮!
聽到他們頗為無恥的對話,靳柔憤恨不已。
青年對著她笑笑,“我先去看病人,一會兒再回來找你。”
“你又沒生病,找我做什麽?” 靳柔真心不想和一個黑社會分子有瓜葛。
他們都是壞人!
好危險的!
“找你討論一下,為什麽天使會撒謊……一會兒見。”青年笑笑,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我樂意,你管得著嘛!
衝著他的背影呲呲牙!
靳柔就趕緊跑進了護士站,為了安全考慮,必須馬上找個人換班!
於是她盯著值班表搜索起來……
1607!
青年找到地方,推門進去,隻見兩個女警正坐裏麵問話,見他進來,一個女警回頭問他,“這位同誌,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青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一眼,回答她,“我來看她,她是我妹妹。”
“親哥哥嗎?你們父母呢?”那女警又問了一句。
“嗯,親的,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至於父母……十多年前,就到上邊去了。”青年說著,伸手向上指了指。
“對不起。”女警自覺問到了人家的痛處,很誠懇的道歉。
“沒關係,不知者不怪嘛。再說那麽多年過去。我也習慣了。”青年說著,背手向外麵打了一個手勢,讓手下找個地方躲一會兒,畢竟有警察在,他們還是不要出來晃蕩的好,而他自己則進了房間,隨手帶上房門。
“既然你是傷者的親哥哥,那對她一定很了解了,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那女警很客氣的問。
青年找了個地方坐下,“警民一家親,有事兒盡管問。”
聽他答應的這麽痛快,女警顯得很高興,躺在床上的女孩,卻翻個大白眼,你一大壞蛋說這種話,就一點不虧心?
“請問,你妹妹有什麽仇人嗎?”女警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仇人?警察同誌,您指什麽樣的仇人?”青年看上去蠻驚訝的。
女警看他表情不似作偽,便告訴他,“比如生死大仇,想置人於死地之類的。”
“怎麽可能!”青年一下跳了起來,神情動作都很到位,“她就一個大學生,平時除了學習,就愛玩個戶外運動,要說和同學拌個嘴吵個架,興許有那麽一兩個,要說生死大仇,那肯定沒有。”
其實按警察調查的來看,也的確是這樣,受傷女孩的確就是個在校大學生,不僅一直在就讀,風評還不錯,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女孩,要說有生死大仇,警察是不信的。
可軍方負責營救的人,卻說有狙擊手要狙殺這個女孩,軍方的人似乎更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而且人家還提供了彈殼作為證據,就是那個狙擊手他們沒有抓到。
女孩兒沒有問題,軍方沒理由忽悠,難不成是那狙擊手閑的沒事兒打著玩兒?
還是說女孩兒的家裏有問題?
女警仔細打量了青年一眼,不知道怎麽地,就感覺他滿邪性的,難道是因為他長的太好看了?
妹妹有桃花眼,哥哥也有,本來是很正常的事,隻能說明他們的確是親兄妹,都遺傳了父或母的一部分特征,可女孩兒生桃花眼,頂多就是過於嫵媚了些,一個男人……
咋看咋別扭!
女警覺得自己不該以貌取人,就刻意忽略這點,問他,“那你呢?有沒有仇人?希望你想好再告訴我們,因為這次你妹妹出事,沒有那麽單純,而是有人想害她。”
“哪個王八蛋想害我妹妹?”青年一下炸了,跳腳大叫。
“冷靜點。”女警可不想聽他粗鄙的話,但他心疼著緊妹妹,才會如此,女警也不會生他氣,反倒覺得他是真性情。
“對不起,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平時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聽到有人想害她,我實在壓不住火。”青年說到這裏,攥緊拳頭,說道,“要是給我知道誰要害她,我一定給他打出屎來!”
“……”說話就不能文明點?兩個女警都有些無語。
床上的女孩卻很平靜,似乎已經聽習慣了。
“對不起啊,我就是個大老粗,沒什麽文化,說話可能糙了點,你們可別介意。”見女警似乎有些不太愛聽,他趕緊道個歉,然後解釋一句,“不過你們也得理解我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又當爹又當媽,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還沒看到她嫁人生孩子呢,就有人想害她,你們說我能不激動嗎?”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不對味兒呢?兩個女警對望一眼,都覺得遇上極品奇葩了。
床上的的女孩兒更是瞪大眼睛,咬牙怒視著他。
你愛胡說八道是吧?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咳咳!”女警幹咳一聲,“我們不說這些,你還是先回答一下剛剛的問題。”
“什麽問題?”青年像是得了失憶症。
“你叫什麽?是做什麽的?有沒有什麽仇家?”女警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還多加了兩個。
“我叫錢西暮,是個做小買賣的,買賣雜貨什麽的。老區民心街二號雜貨鋪,就是我開的。至於仇人……”錢西暮撓頭笑笑,“應該沒人會跟一個買賣雜貨的結仇吧,犯不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