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馬家父子的反應
薑銘一進教室就讓孫高峰纏住了,對這個唯一願意和他說話的男同學,他還是適當的表示了善意。
不過孫高峰糾纏他的目的很明顯,一直追問他和沈霜琴的事情。
薑銘不好拒人千裏之外,隻能揀能說的和他說了一點兒,當然昨晚發生的意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孫高峰發現薑銘頗有地下黨人的風範,對他的威逼利誘直接無視,不想說的是一句也套不出來,估計就算嚴刑拷打,他也能做到“打死也不說”境界,明白這一切後,他也就放棄了。
最後示好的說了一句,“校園論壇正討論要不要讓你當新的大眾情人,好哥們兒沒話說,我投了讚成票。”
……你一個大男人摻合這種事兒做什麽!薑銘撇他一眼,怎麽都開心不起來。
前排的舒婷和溫青青回過頭來,她們的眼神裏寫滿了同情。怪不得他有那麽多人支持,原來都是些腹內發酸的男人。
“嗬嗬。”看著薑銘不善的眼神,孫高峰幹笑一聲,腳底抹油,溜了。
這時門外走進幾個人,其中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掃視了一眼,“誰是薑銘?”
薑銘看著這個一臉不善的中年人,不知道他那裏來的這麽大火氣。因為檔案資料中沒這個人,所以認不出這是誰。
不過這不能妨礙他對中年人產生厭惡,所以他坐在那裏淡淡應了聲,“我。”
那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出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薑銘卻打開課本看了起來,《宏觀經濟學》對他這個古代的將軍來說,和天書差的不是太遠。
不一會兒,那個中年人又返了回來,他臉上明顯有了怒氣,“薑銘,我叫你出來,你沒聽見嗎?”
薑銘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說道:“聽到了。”
中年人怒道:“既然聽到了,怎麽還不出來。”
薑銘這次頭都沒抬,“你是誰?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中年人有些壓不住火了,但是看到教室裏有那麽多學生,還是強壓怒火,“我是馬躍騰,電子工程係的係主任。”
薑銘抬起頭來,聽說對方姓馬,他基本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意,所以更不想聽他的,“可我是經濟管理係的學生。”
在他的認知裏,隻有他的直係上級才能指揮調動他,其他人就是和他上級平級,也休想指揮他。
馬躍騰是為兒子馬永剛討個說法的,雖知兒子不成器,但再怎麽說,那也是親兒子,怎能坐視他被人打斷胳膊而無動於衷。
所以一大早,他就興師問罪來了,誰料薑銘如此不識時務,身為學生,居然不把他這個係主任放在眼裏,他出離的憤怒,“你的意思是說我管不了你了?”
薑銘低頭看書,他的行為表明了他的態度。
馬躍騰把手指著他,“你…你…你很好,我教書育人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目無師長的學生,你給我等著。”說罷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舒婷轉身對薑銘道:“薑大少,你也太生猛了,這麽不給係主任麵子。你知道他老爸是誰不?你就這麽托大?”
薑銘抬頭問道:“是誰?”
舒婷給了他一個白眼,“他姓馬,咱們明大的校長大號馬明遠,現在明白了不?嘿嘿,薑大少你這次慘了,多半要被清理出我們明大的隊伍了。”
說完,她居然看到薑銘目露喜色,“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就不用來讀書了?”
看著他興奮的模樣,舒婷備受打擊,她這才想起,這家夥家世不是一般的好,才不會把上大學當回事,估計他巴不得被開除,好去外麵瀟灑呢。
於是她怏怏的說了句,“當我什麽都沒說。”
說完她轉過身去,用手抓了抓頭發,氣惱的道:“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看著好友抓狂,溫青青掩嘴嬌笑不已。
馬躍騰氣衝衝的推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爸,那個學生太囂張了,一定要……”說到這裏聲音嘎然而止,因為他發現辦公室不隻父親馬明遠一人,還有三位係主任,此刻正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馬躍騰隻是被氣昏了頭,並非莽撞之人,馬上意識到此時不是告狀的時候,“不好意思,剛剛失禮了,打擾了諸位,我一會兒再來。”說完,歉意的一笑,就打算離開。
“馬主任請留步,”計算機係係主任郭達明叫住了他,“我們的事情已經說完了,既然馬主任有事找校長,我們就先告辭了。”說完站起身來。
新聞係係主任趙喜光和曆史係係主任魏立賢也都跟著起身,“校長,就照您的意思辦,我們去準備了。”
馬明遠點點頭,“今年新生比往年要多一些,工作也就繁重一些,咱們大家一起努力,讓明大更上層樓。”
三個係主任都點頭表示知道了,禮貌的告辭離開了。出門的時候,都和馬躍騰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就一起離開了。
馬躍騰關上房門,見父親一臉不快,知道剛剛自己太過失態,於是小心翼翼的坐到父親對麵,一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模樣。
馬明遠訓道:“天塌了嗎,你還是小孩子嗎,看看你剛剛的樣子,那裏像是大學的教授,比三歲孩童都不如。毛毛躁躁,敲門是最起碼的禮節,你的修養都丟哪兒去了!”
馬躍騰訕訕道:“爸,我知道錯了,可這都是讓那個叫薑銘的學生氣的,他不但打斷了小剛的胳膊,還不把我這個係主任放在眼裏,囂張跋扈,實在太不像話了,一定要嚴懲。”
馬明遠聽完他的話,怒氣稍減,沉吟了片刻才道:“小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你疏於管教,將他慣的不成樣子,何至於如此。他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吃些苦頭也好,省的他惹下更大的禍事,到時候也許就不是斷條胳膊那麽簡單了。”
馬躍騰並不愚蠢,知道父親平時也是極疼孫子,現在卻沒有替他出頭的意思,他就明白了,“這個薑銘是什麽來頭?”
馬明遠道:“他姓薑。”
馬躍騰臉色大變,“是那個薑家嗎?”
馬明遠歎道:“明海能有幾個薑家。”他的話,無疑證明了馬躍騰的猜測。
怪不得那麽囂張,馬躍騰心裏有些苦,“就算他是薑家的人,難道我們就這麽算了?小剛可是斷了一條胳膊!”
馬明遠心裏也不舒服,他好歹是個大學校長,在明海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孫子被打,卻要忍氣吞聲,他不是聖人,怎麽能不氣。
“不這麽算了,你能怎麽樣。先別說得罪了薑家會是什麽後果,就說你能怎麽對付這個學生?記大過?還是開除?你認為這樣的懲罰,薑家會在乎嗎?隻要他們願意,可以隨時給薑銘換個學校就讀,國內國外的隨便挑,你當他們稀罕明海大學那一紙文憑?如果你的反擊不能讓他們感覺到痛,就不如不反擊。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斷胳膊的不隻小剛一個。”
馬躍騰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他是想坐山觀虎鬥,“另一個人是誰?”
馬明遠眼神中透出一絲冷厲,“周家的孩子。”
馬躍騰知道,事情隻能這樣了,於是起身道:“那我先去工作了,希望周家的人不會叫人失望。”說完作別父親,離開了。
被學生頂撞了,卻沒法子找回麵子。對學生一向強勢慣了的他,此刻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馬明遠怎能不知兒子的心思,他站起身來,站到窗邊,看著外麵,眼神陰冷而怨毒。他本來該是這塊土地上說一不二的存在,現在卻奈何不了一個學生。想起孫子的斷臂,他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