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戳穿心思
酒樓。
百裏冥坐在雅間，倒了一杯酒，獨自酌飲。
過了一會兒，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殿下，桂花糕買來了。”
百裏冥放下酒杯，淡淡道：“進來。”
護衛提著桂花糕走了進來，恭敬放到桌上。
百裏冥看了眼桂花糕，伸手打開油紙包，頓時糕點的清香味彌漫。他的臉色不禁動容，目光垂下，內心酸楚。
果然是一樣的。
他撚起一塊，嚐了一口。
桂花的清香混合著身上的酒氣，他似乎看見了那個溫柔笑容的女子。
“雪凝……”
這是天意嗎？
在大仇得報的這一天，他去墓前祭拜雪凝，回來的路上恰巧遇到了和雪凝一樣的女子。
腦海裏季瑩瑩的身影與雪凝融為一體，仿佛像是雪凝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
百裏冥握緊了拳，內心有了一個想法，他再也不會放開手了……這一次，他不會再讓雪凝離開他。
*
季瑩瑩緊皺眉頭看著二皇子送的玉佩，這玉佩難道真的像陶大夫所說，是定情信物嗎?
怎麽可能呢……
她搖搖頭，摒棄掉雜亂的想法。
“不可能，二皇子怎會送我定情信物呢，這隻不過是踩壞桂花糕的補償而已。”她燦燦笑了笑，沒有多想，把玉佩收進袖子裏。
等找個時間把玉佩還回去就好了。
這麽貴重的東西，她不能收下。
季瑩瑩全然沒在意玉佩的事情，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陶啟明則是眉頭皺的厲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心煩意亂。
砰砰！
他加重力道處理藥材，好似要把心裏的煩悶全部宣泄出來。
……
到下午，街上的熱鬧全部散去，季瑩瑩才回了侯府。
走進花廳。
沒想到季侯爺坐在花廳裏等她，見她回來，微沉著臉開口：“去哪兒了？”
季瑩瑩心一跳，父親擔心她，每當她要出門，都會讓一群護衛跟著，她不喜被人跟著，就偷偷從後門偷跑出去。
以往都是很好的掩飾過去了，但是這一次被抓個正著。
季瑩瑩尷尬的一笑，“我……我去街上了。”
季侯爺依舊沉著臉，似乎有些惱怒。
季瑩瑩走過去，小心翼翼給季侯爺倒了杯茶，乖乖認錯，“爹，我錯了，我不該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去，以後不會再這麽做了，出門一定會帶著護衛……”
季瑩瑩垂下頭，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父親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隻要她誠心認錯，就不會處罰她。
季侯爺眸子深處有些陰沉，冷聲道：“你這些日子是去見何人？”
季瑩瑩心裏一驚，猛地抬起臉，有些驚慌失措，她這些日子偷偷跑出去，都是去了寧草堂。難道……這件事父親知道了？
她下意識捏緊了衣角，“爹，我……”
“說。”季侯爺一掃以往的寵溺，臉色沉沉，帶著凝重。
季瑩瑩內心百般糾結，她去見陶大夫的事情被父親知曉，父親若是阻攔她，不讓她去見陶大夫該怎麽辦？
隻要一想到父親會阻攔，她就心裏難過。
“爹……”她輕聲柔柔喊道，希望父親能網開一麵，尊重她的選擇。
她不要什麽門當戶對，也不想要榮華富貴，她隻是希望能留在陶大夫身邊。
季侯爺看到季瑩瑩扭扭捏捏的模樣，不禁皺了眉，一手拍在桌上，“你啊！怎可以那麽糊塗，那如狼似虎的地方有什麽好的！”
“才不是呢！”季瑩瑩撅了撅嘴，不滿季侯爺的話，寧草堂哪裏是如狼似虎的地方。
“你可真是糊塗！我答應過你的雙親，會好好照顧你，等改日我會為你挑個好夫婿……這件事，你要打消念頭！”
“爹！”
季瑩瑩急了，沒想到父親會如此強硬。
以往她身中奇毒，沒有幾天可活的日子，父親就沒想過把她嫁出去，現在她身上的毒解了，就開始打算她的終身大事了。
隻是……她不想嫁人。
“我不嫁！我不要嫁人！”她急的道。
季侯爺沒有顧慮季瑩瑩的心情，隻有此事，他絕不可能答應。“聽爹的話，爹何時害過你，京城裏優秀的的男子這般多，你嫁過去當正妻，那才是最舒心的日子。”
“為何偏偏給人當續弦……不成！你的雙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同意此事！”
季瑩瑩剛想反駁，忽然注意到季侯爺的話，不禁一愣。
續弦？
“爹，你說什麽？什麽續弦？”
陶大夫未曾娶妻，哪來的續弦？
季侯爺擰緊眉頭，“瑩瑩，那二皇子不是你的良配，就算二皇妃的地位尊貴，也不是咱小小的侯府能承受得起的。”
侯府名存實亡，比一般世家還要落魄，幫襯不上二皇子。
瑩瑩若是當了二皇妃，不知要吃多少苦，他絕不可能答應瑩瑩去當續弦。
季瑩瑩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二皇子？我何時說過要嫁他了？”她一頭霧水，她指定以為父親說的是陶大夫，沒想到忽然轉了個大彎，變成了二皇子。
季侯爺冷哼了一聲，目光示意不遠處的東西，“那是二皇子送來的。”
“什麽？”
季瑩瑩順著望過去，看到了桂花糕。
她不禁一怔，這是林氏鋪子的桂花糕，一大早去才能買到，怎麽會在這裏？
“二皇子說不小心踩壞了你的桂花糕，這是賠禮。”
“……”季瑩瑩說不出話來。
季侯爺臉色沉沉，眉頭擰緊，想起今日正午，二皇子登門拜訪，不光是送來了桂花糕，還向他隱隱提起一件事，就是想娶瑩瑩為妻。
他沒有應下，好話好說把二皇子送出了門。
二皇子怎麽會突然求娶瑩瑩？
瑩瑩剛到京城不久，才解開了身上的奇毒，能夠外出走動。
二皇子是怎麽相中她的？
季侯爺冷聲詢問季瑩瑩屋子裏的丫鬟，才得知，季瑩瑩經常瞞著家裏人偷跑出去，一出去就是一天，不知道去了哪裏。
季侯爺就猜想到，季瑩瑩這是偷跑出去見二皇子了，兩人暗下裏來往，二皇子才會登門拜訪想求娶。
季瑩瑩又驚又疑惑。
“爹，您在想什麽呢！我跟二皇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在街上偶然撞到，二皇子踩壞了我的桂花糕，才送來賠禮的！”
她跺了跺腳，“再說了，我從沒私下去見過二皇子，我是去見了陶大夫！”
她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就連去見陶大夫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說到這裏，不由得臉色一紅。
季侯爺愣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沒有與二皇子私下裏來往？”
“才沒有呢！”季瑩瑩皺眉，覺得今日運氣可真不好，偏偏在街上撞見二皇子，惹出來這麽多的事，不過是一包桂花糕而已，她沒有在意，二皇子卻偏偏把玉佩給了她，還特地將桂花糕當賠禮送到府裏。
“是真的，我與二皇子不過是碰巧見過兩次而已，一次是在王府喬遷的時候，再就是現在了。”
季侯爺的臉色沉了下來。
看瑩瑩氣惱的模樣，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隻不過……二皇子為何會來說那些話？態度明顯是想娶瑩瑩。
季瑩瑩看著季侯爺微沉的臉色，小聲問道：“爹，您怎麽會這麽想呢，我從沒想過嫁給二皇子，我們侯府也高攀不上。”
季侯爺歎了口氣，看著季瑩瑩天真的臉，就知道她根本沒有心思。
“那就好，爹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舒心的生活……”至於二皇妃的位置，他們高攀不起，也無福消受。
隻是……二皇子的那些話深有含義。
“你與二皇子真的未曾私下見過？”
“沒有！”季瑩瑩氣的跺腳，“爹，我怎會騙你呢，是真的沒有見過！”
季侯爺眉頭皺緊，“那為何二皇子提出想求娶你？我們侯府落魄，也沒有可拉攏的價值，二皇子應該不是衝著侯府來的……”
“什麽？二皇子想娶我？”
這下子震驚的人變成了季瑩瑩。
她的腦海裏轟的一聲，空白一片，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怎麽會呢，爹，你是不是聽錯了？二皇子怎麽會突然求娶呢？”
季侯爺搖搖頭，此事他也想不通。
季瑩瑩忽然想起來什麽，從袖子裏拿出玉佩。
季侯爺看到玉佩瞳孔一縮，“那是……”
“這是二皇子的玉佩。”季瑩瑩看著玉佩，怔怔回答。
季侯爺急的開口：“二皇子的玉佩怎會在你那裏？”
“今早二皇子踩壞了我的桂花糕，就把玉佩給我了，說當做賠禮……”她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不容她拒絕，直接塞到了她手裏。
季侯爺臉色難看，二皇子把佩戴的玉佩都送給了瑩瑩，看樣子求娶這件事是認真的。
季瑩瑩也想到了一些事，方才陶大夫說過的，她原本不以為然，但是現在……
“爹，讓人把玉佩送還回去吧，這個玉佩太貴重，我不能收。”
這塊玉佩如同燙手山芋，她一刻都不想留下，沒想到二皇子對她心存著異心。
她可不想嫁給二皇子。
不管二皇子怎麽想，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季侯爺點點頭，“嗯，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