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瓷瓶丟了
百裏衍猛地起身，眼疾手快扶住年輕弟子，一邊悄悄將瓷瓶踩在腳底下。
“沒事吧？”他溫和詢問。
年輕弟子大驚失色，臉色蒼白，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木訥的點點頭，“多謝七殿下出手。”
百裏衍站直身體，鬆開手。
年輕弟子擦了額頭的冷汗，幸好，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絆到了什麽差點摔倒，幸好七皇子及時扶住才沒有摔倒。
正如此想著，他一怔，才發覺手裏空空蕩蕩的。
咦，瓷瓶呢？
“糟了，瓷瓶掉了！”年輕弟子又捏了一把汗，急急忙忙看地上。
百裏衍附身，從腳底撿起瓷瓶，掩人耳目迅速放進衣袖裏，隨即從另一邊的衣袖拿出裝有廢太子血的瓷瓶。
“是不是這個？”
年輕弟子看到瓷瓶，連忙點頭，“對對！就是它！”
“拿去吧，小心一些，要是摔壞就不好了。”
“是是……”年輕弟子點頭，心想著一定要好好拿著，可不能像剛才一樣失誤。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百裏衍輕微勾起唇角笑了笑，他順利的調換了廢太子的血，如此一來他的秘密就不會被揭穿了。
采血還在繼續進行。
下一個是百裏月。
百裏衍走出來的時候，湊巧跟百裏月撞見。
百裏月臉色蒼白，不是很好看，她整整兩天沒有閉眼，一直在想兄長所說的，宮裏出現的變故是什麽。
百裏衍看到百裏月，神色一動。
“月兒？”
他雖不喜四皇子一脈，但對於百裏月恨不起來，兩個人趣味相同，兒時一起爬樹掏鳥窩，做過許多不光彩的事情。
百裏月神色怔怔，似乎沒有看到百裏衍。
“月兒……”百裏衍剛要打招呼，百裏月恍若未聞，撞了上來。
“啊！”直到撞上人，才反應過來。
百裏月抬起頭，“七皇兄……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
“月兒，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百裏衍詢問，湊近了才注意到百裏月臉色憔悴，嘴唇幹裂。
百裏月抿了抿唇，最後搖搖頭，“我無事。我要進去采血了……”
她不知道該用何種樣子麵對七皇兄。
七皇兄對她很好，但是七皇兄跟兄長爭搶太子之位，久而久之，她就斷了來往。
如今在宮裏見到七皇兄，內心百味雜陳。
百裏衍鬆開手，內心燦燦，沒有多說話，“好吧，你要注意身體。”
他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尷尬，已經回不到兒時。四皇子被定罪，逃之夭夭，宮裏隻剩下月兒一個人，她當然會心裏難受。
百裏月靜靜點頭。
百裏衍歎一口氣，擦身離開。
許久，百裏月才動了動腳步，準備走過去，這個時候餘光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瓷瓶，微微一怔。
“這是什麽？”她走過去撿了起來。
屋子裏傳來太醫的聲音，“十三公主，請。”
百裏月把瓷瓶隨手放進衣袖裏，走了進去。
“公主殿下，要開始采血了。”
“好。”
……
百裏衍走出宮，完成了一樁大事，落下心中的石頭，他感覺神清氣爽，看著陽光都覺得明媚不少。
“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宮裏的事了。”
“到底是誰弄出了此事？”百裏衍想著，眉頭緊皺，他十分在意林青青死前的一段話，林青青那個賤人死之前到底把他的秘密告訴了誰？必須盡快查出來，除掉那人才行！
百裏衍邊想，準備乘上馬車。
他的手探進袖子裏，準備把裝有他的血的瓷瓶給毀去。
手探向衣袖……
裏麵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摸到。
百裏衍的身形一僵，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嚇得頭皮發麻。
他猛地開始找瓷瓶，翻遍兩邊的衣袖。瓷瓶呢？裝著他的血的瓷瓶哪兒去了？怎麽不見了！
袖子裏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不論他怎麽翻找，都沒有找到。
他都差點當場把衣裳脫下來翻找。
“怎麽回事？”
百裏衍臉色難看，活像見了鬼一樣。
瓷瓶不見了！
他明明調換過後，藏到了衣袖裏，怎麽卻不見了？
宮門外，護衛拉著馬車，看到百裏衍站在宮門口，久久沒有走過來，不禁開口喊道：“殿下，這裏！”
百裏衍恍若未聞，耳邊嗡響，腦海裏空白一片。
他怕的發抖，肩膀都忍不住顫抖。
完了，瓷瓶不見了……要是被太醫撿到的話就糟了！瓷瓶到底是什麽時候弄掉的？他一點都沒有發覺。
百裏衍擔心之下，急急忙忙返回去找。
他走了一路，都沒有看到瓷瓶，心亂如麻。
這個時候百裏月早就采完血回了宮殿，兩人沒有碰見，直到回到房間，她才想起來自己撿到了瓷瓶。
裏麵好像裝著東西……
百裏月小心翼翼打開瓶塞，發現瓷瓶裏麵裝著血。
“血？”她嚇了一跳，差點沒把瓷瓶甩出去，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好像是太醫采的血。不過……怎麽會掉在門口的？
太醫采血完之後，就會讓弟子把瓷瓶送過去。
這難道是弟子中途弄掉的？
好像不是，這瓷瓶似乎是七皇兄弄掉的。
百裏月隱約有記憶，她神色恍惚沒有看到七皇兄，不小心撞了上去，那個時候聽到當啷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下來了什麽。
這是七皇兄弄掉的。
百裏月看著瓷瓶，滿臉不解，“七皇兄為什麽會帶著采血的瓶子？”
七皇兄要血做什麽……
難道是另有用處？
她想了半天，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不過這既然是七皇兄的東西，就應該還給他才對。日後若是見到了，就還給他好了。
百裏月隨意把瓷瓶放到桌子上，沒有多想。
另一處，百裏衍找了許久，從太醫院門口到宮門口，來來往往走了數遍，都沒能找到瓷瓶。
很可能瓷瓶已經被人撿走了。
一想到這裏，他渾身猛顫。
要是被人撿走，發現了他的秘密，那該怎麽辦？糟了！
百裏衍全然沒有想到，瓷瓶會被百裏月撿走。
他沒有找到瓷瓶，恍然若失出宮回到府邸，腦子裏不停想著瓷瓶的事情。
裴遠登門詢問宮裏采血，有沒有妥當解決。
百裏衍頹廢坐在椅子上，神色怔怔，“完了……”
裴遠的心髒猛跳，抬起臉，“殿下，怎麽了？難道沒有換血成功？”明明隻要把七殿下的血和廢太子的血調換就行，這麽簡單的事情……
他攥緊拳頭，眼底深處冰冷，麵前的人要不是七皇子的話，他早就怒罵出口。
“我成功了，換成了廢太子的血。”
裴遠聽到後鬆一口氣。
“但是……”百裏衍又道，“裝有我血的瓷瓶不知道在哪裏，我明明把它帶出來了，卻不小心遺失。”
百裏衍後悔，早知如此就應該收好的，不該隨便塞進袖子裏。
裴遠眸子冷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殿下不用太過擔心。”
“隻要殿下把換血的事情做妥當就好，至於裝有殿下血的瓶子弄丟了……撿起的人也不會知道那是殿下的血，並無大事。”
聽到裴遠的話，百裏衍慌亂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那不過是裝有血的瓷瓶而已。又沒寫上是他掉落的，就算被人撿起來也無所謂。
殊不知撿起來的人是百裏月。
並且百裏月已經知曉瓷瓶是他掉落的。
百裏衍稍稍安心，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是我過於慌亂了……如此一來，采血的事情就解決了，多虧你的主意。”
裴遠謙虛低下頭，沒有居功。
他冷沉道：“殿下，現在最重要的是得盡快找出林青青臨死之前最後見的人，一定要將那人除掉，才能安心。”
“嗯。”百裏衍麵色凝重。
今日有采血一事，不知道明日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隻有把人除掉才能安心。
“我會讓人去追查。”
……
宮裏采血的事情完成，太醫一一驗血。
最後向皇帝稟報。
“啟稟皇上，所有皇子公主的血全部驗了一遍，並無人中毒。”
皇帝神色凝重，臉色蒼老了幾分，“你說的可視真的？仔細探查過了嗎？”
“回皇上，是的。”
“很好！”皇帝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
前些日子有人送密函，說是宮裏有人下毒，想要謀害皇子公主，他深思熟慮下才想出了采血驗血的法子。
如今確證無人中毒，總算能夠安下心。
“行了，你退下吧。”
“是。”太醫鞠躬，恭敬地退下。
等到禦書房裏隻剩下二人，老太監湊過去，低聲道：“皇上，您這下子可以安心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何人送的密函。”皇帝蹙眉，密函上麵的事情寫的似真似假，都把他哄騙了過去。
“去查查看，到底是誰送來的密函。”
“是，皇上。”老太監應了一聲。
采血的事情就這樣落幕，宮裏平靜，跟往常一樣。
但是宮裏有人眼巴巴等著，焦急的來回踱步。
百裏夜華麵色陰冷，來回踱步，一旁的人誰都不敢開口，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惱到殿下。
“怎麽回事？怎麽宮裏還沒有反應！距離采血過了幾日了？”
“回大人，已經過了三日。”
“三日……三日的時間，足夠查出是不是親生血脈了，為何宮裏還沒有動靜？”百裏夜華惱怒，忍了三天，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