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暗下歡好
“夫人，已經打發走老爺了。”趙嬤嬤稟報道。
薑氏斜躺在椅子上，臉色平靜微微有些蒼白，但看不出疲乏，顯然剛才的話全都是搪塞林望舒的。她已經死了心，絕了情，不關林望舒有何心思，她都不會去理會。
趙嬤嬤頓了頓，憂慮的道：“夫人您要一直避著老爺嗎？萬一老爺下了狠心，對紫金院動手……”
“他敢！”薑氏激動，咳嗽了兩下。
趙嬤嬤過去輕柔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過了許久，薑氏才繼續開口，“日後會有法子離開這裏的，我知道我身子腐朽，撐不了多久，但姝兒……我放不下姝兒啊。”
“夫人，不會有事的。”趙嬤嬤眼中滿是心疼，她從小看著薑氏長大，當做成自己親生女兒，卻一日日看著她身子衰敗下去。
房間門大開，從這裏正巧能望到院子裏的紫藤花，薑氏望著紫藤花愣愣出神，看著花朵，似乎心都平靜了些。
院子裏一個人影悄然走過，神色匆匆。
趙嬤嬤仔細望了兩眼，才看出來是守外院的下人張二。
近些日子張二在為小姐做事，因此會常來紫金院稟報，時常能看到他。他為人勤快，又願意幫助其他人，留下了好的印象。
趙嬤嬤垂下眸子，內心思慮。
薑氏見到趙嬤嬤有心事，問道：“趙嬤嬤，有何事嗎？”
趙嬤嬤笑了笑，“不是什麽大事……老奴有個女兒叫秋兒，算算年紀，已經是該婚配的年齡了。”
“秋兒……”薑氏思索了一會兒，想起來確實有這個人。趙嬤嬤孤苦伶仃一輩子，沒有嫁人，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但曾經在冬天夜裏撿了一孩童，取名為秋兒，收養做女兒。
“已經芳齡十七了吧，是時候婚配了。”薑氏點了點頭。
趙嬤嬤為難的一笑，這兩年她一直在為秋兒尋找適當的人，要憨厚老實，還得待她好的。但這樣的人怎麽能是說找到就找到的，這一耽擱，就耽擱到了現在。
“夫人，那張二……可有妻兒？”
“應當是沒有。”
薑氏一下子知道趙嬤嬤在想著什麽，張二確實是不錯的人，要不然姝兒也不會把他留下，收為己用了。“改天喊張二來問問，若他有這個意思，就為他們牽個線。”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趙嬤嬤心懷感激。
……
薑氏房間裏的談話，悄然傳到薑靜姝的耳中。
“趙嬤嬤的女兒……”
下人之間婚配的事十分常見，知根知底，又容易產生感情。她瞧見著張二是極好的人，辦事利落，又十分認真，日後回了薑府，讓他跟在薑恒身邊，定然能大有作為。
趙嬤嬤又是侍奉了薑府一輩子，為人和善，忠心耿耿。讓秋兒和張二走到一起，也是不錯的姻緣。
“改日找來張二說說此事。”薑靜姝道。
頓了頓，她又想不起秋兒是何人，記憶裏模模糊糊，想不起來。
“平兒，你可知秋兒在哪個院子做事？”紫金院裏沒有叫秋兒的人，趙嬤嬤在紫金院做事，那麽秋兒也應當在紫金院才是。
平兒在一旁磨著墨，想了想，道：“回小姐，秋兒在逸宣院做事呢。”
“逸宣院？”
逸宣院是父親在的院子，她怎麽到那裏去了？
平兒繼續說道：“前些日子趙嬤嬤還想把秋兒調來紫金院做事呢，但秋兒不願，說自己在逸宣院做事做習慣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薑靜姝聽著話，總覺得有蹊蹺的地方，但又想不起來。
她放下毛筆，“把秋兒喊過來，我見見她。”
“是。”
沒過一會兒，平兒帶著一個麵容清麗的女子走進來。
女子低著頭，柔柔的道：“秋兒見過小姐。”
薑靜姝抬眼，把秋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年紀十七，在府邸裏已經算得上是大姑娘了。不過……在看到她穿著上等綢緞製成的衣裳時，眉頭不禁皺起，再看到她戴著的簪子，是金釵閣裏最上等的白玉簪子。
薑靜姝的麵色陡然變冷。
一個丫鬟，竟用得起如此上等的首飾？
“秋兒。”
“不知小姐有何吩咐？”秋兒低眉順眼，麵容柔媚。
薑靜姝的聲音冷了幾分，“趙嬤嬤有意撮合你和外院當差的張二，不知你想法如何？”
秋兒心神一震，抬起臉，眼中閃過不敢置信的神色。她的麵色明顯有著慌張，過了一會兒，才把驚色給壓下去。
“小姐，這……”
“有話直說無妨，今日喊你過來，隻是詢問下你的想法，絕不是強迫你嫁給張二。”薑靜姝眼睛微微眯起，深沉的眼，明顯有了其他思量。“嫁娶一事，本就是你情我願。”
“奴婢，奴婢……”秋兒支支吾吾，她沒想到突然會許配給她婚事。
“奴婢是在冬日被娘撿到的，若是沒有娘，恐怕早就凍死在外頭了。我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奴婢若是嫁過去了，誰來照顧娘……秋兒願意一輩子不嫁人，專心致誌照顧娘！”
秋兒一下子跪下來，語氣誠懇，睫毛上掛著淚水，看著讓人尤為憐惜。
她說的一番話非常孝順，不論是誰聽了都會感動。但薑靜姝的神色冰冷，直直盯著她的眼，好像要從中看出什麽。
過了許久，薑靜姝才擺了擺手，“起來吧。”
“……”秋兒執意跪著不肯起。
“你的意思我懂了，會轉告給趙嬤嬤的。”
“多謝小姐！”秋兒麵色一喜，磕了個頭，便起了身。
等秋兒離開，薑靜姝冷聲道：“找個人盯著她，看看她是不是和父親有接觸。”
“小姐您的意思是……”平兒才反應過來，小姐在懷疑秋兒和老爺的關係，她眼睛瞪大，滿臉不敢置信。
“她的穿著打扮，用的珠釵都是最上等的，以丫鬟的月錢不可能買到。而且……”薑靜姝的眸子微微垂下，“她的雙手細嫩，從未做過活兒。”
平兒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那趙嬤嬤那邊……”
“找個機會提一提吧。”
“哎。”平兒應了一聲，轉身走出房門。
薑靜姝望向遠處，手下意識的捏緊衣角，喃喃道：“秋姨娘……”她的聲音冰冷，思緒回到前世，她的母親死後，父親納了好幾個姨娘，其中就有一人叫秋姨娘。
今日見秋兒，那眉眼像極了秋姨娘。
*
秋兒匆匆走回逸宣院，心神未定，沒想到小姐會突然找她，還與她提起婚配的事情。
“張二？”
想起外院那個膚色黝黑，窮的叮當響的男子，她不禁冷哼一聲，“他算什麽，竟然妄圖想娶我！”
秋兒走進屋子裏，淡然看著自己纖纖十指，指甲圓潤飽滿，平時打理的精細。若是嫁給窮小子，要用這雙手幹活……她眉頭緊皺。
“我未來可是要當姨娘的，才不會跟著一個下人窮酸一輩子呢！”她冷冷的道，臉上柔媚的表情消散，此時滿是冰冷。
這個時候房間的珠簾一動，叮叮當當作響。
秋兒抬起臉望去，看見林望舒的身影後，不由得嬌媚一笑，小跑過去依偎在他胸膛前，“老爺，今天怎麽過來了？”
“怎麽？難道不歡迎我來？”
“不不，秋兒這是受寵若驚……”
秋兒抬起臉，眸子盈盈秋水，正是年輕嬌嫩的年紀，加上帶著天真爛漫，林望舒見了心裏舒適，伸手環抱住的腰，在她腰上揉捏了兩把。
秋兒身子變得癱軟，呼吸急促起來，“老爺……”
林望舒忍不住，直接橫抱住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老爺，天還早著呢……這樣不太好吧……”
話雖是這麽說的，她躺倒在床榻上，眸子柔情似水，好似要把林望舒牢牢定在這裏。
很快房裏傳來男子粗重喘息聲，還有女子柔柔的低吟。
過了許久，秋兒香汗淋漓，環抱住林望舒的脖頸，道：“老爺，您一定要納秋兒做姨娘，可千萬不能忘了啊……”
“你放心。”林望舒悶聲動作，在她耳邊喘息道：“為我生個兒子，生了兒子……什麽都依你。”
“老爺，啊……”
再一次翻雲覆雨，女子低吟聲斷斷續續傳來。
院子外，一個小丫鬟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得及反應匆匆離開逸宣院，往另一處小跑而去。
紫金院，薑靜姝聽了丫鬟稟報也不覺得意外，她早就猜測出來二人的關係。
林望舒風流成性，不光是一個葉姨娘，府邸裏還有好幾個他的歡好。秋兒不願嫁給張二，打的就是未來當姨娘的主意。
“小姐……”平兒瞪大眼睛，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想做什麽，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薑靜姝淡淡道。她已不再念及林府的事，林望舒背地裏有多少個妾室歡好，她也不在意，現在重要的是……
“陶大夫若是來了，就由你來親自領到紫金院，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是。”平兒應下。
隻有解開母親身上的毒，她心裏的大石頭才能放下，前世的遺憾悔恨，這一世決不能讓它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