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熱情的清濯真人
“那……”
看著懷裏之人賭氣般地一一回絕,倒像是在生悶氣,楚卿芫停住了話。
秦寐語暗想,這次沒話說了吧。
沒想到楚卿芫腳步頓了頓,低頭看著她,薄唇微勾:“那現在是無理取鬧了?”
“……哼!”秦寐語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這個我會。”楚卿芫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把懷裏人挪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騰出一隻手輕撫上秦寐語的臉頰。
他的手掌溫寬厚溫熱,秦寐語心頭一跳:“會什麽?”
“哄無理取鬧的人啊……”
說著,楚卿芫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蜻蜓點水,這倒讓秦寐語有些意外。
回來的這一路上,她是真正見識到清濯真人對親她的執念有多深,從生澀莽撞到遊刃有餘,進步很快很快!
當然,這些並非清濯真人多麽的天資聰慧,而是他堅信勤能補拙。
熱情到秦寐語都懷疑這個清濯真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這一次,楚卿芫隻是輕輕啄了啄她的唇瓣,這讓秦寐語有些意外,還有漸漸升起的失落。
似是能讀懂秦寐語的心思,楚卿芫眸中的笑意蔓延開來,他的手指點了點秦寐語的唇:“口是心非……”
這人怎麽這麽記仇啊!
被看破心思,秦寐語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說點什麽遮掩一二,忽然身子一輕,人就被抱著飛身而起。
難道是有什麽事發生?
如今鬼界早就被掃蕩一空,有本事鬧上這裏的除卻那個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裏逍遙自在的葉君知,已經再無人能做到。
“怎麽了?”秦寐語有些緊張,窩在楚卿芫的懷裏不動,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神色擔憂。
楚卿芫抱著人落在廊下,然後兩人就瞧見方才所處之處的上空移動過來一個巨大的圓形結界,結界之中似乎裝滿了很多東西,隱隱綽綽看不清楚。似落未落的時候,那個結界一顫,隨即綻開,裏麵的東西紛紛下落。
看清那些飄飄灑灑落下的五顏六色,楚卿芫和秦寐語神色統一的木然。
花瓣之中竟然還摻雜了金粉,這般辣人眼睛的奢華粗暴行為,不恨苦地隻有一人能毫不違和地做到。
“哈哈哈,真人,喜不喜歡這個禮物!”
果然是蕭千夜。
她一個飛身,從天而降,落在兩人麵前,得意洋洋地邀功。看到秦寐語,她衝這邊戲謔地眨了眨眼睛。
秦寐語忽然想起什麽,立即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們到不恨苦地山腳下的時候,我就開始準備了啊,後山的花都快讓我摘完了,怎麽樣,喜不喜歡?”蕭千夜滿臉欣喜地看著秦寐語,“歡迎你回來,秦寐語……”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秦寐語現在有重要的事情問清楚。
“那剛剛……你是不是看到……”秦寐語覺得還是問不出口,悶騷就是悶騷,私底下怎麽樣都行,這當著外人麵,她竟然連問都問不出口。
“看到了,清濯真人抱你,親你嘛……”蕭千夜笑得意味深長,“真是要人命,朗朗乾坤,還有沒有天理了,我還是個孩子啊……”
秦寐語:“……”
所以說,方才這人蜻蜓點水是因為察覺到異常麽,既然察覺到異常,為何還要親她,很顯然,這個人是故意的!
好在方才兩人隻是親昵了一些,好在隻有蕭千夜一個人看到……
小小鬆了一口氣,秦寐語有些氣惱,在蕭千夜看不到的地方,她輕輕掐了一下楚卿芫。
“該躲開的是他們,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楚卿芫肋下刺痛,垂眸看到秦寐語神情中的指責,他沒耐住輕笑出聲,“剛剛是我不對,現在補償給你。”
說罷,他低頭再次吻上了秦寐語。
秦寐語腦袋中一片迷糊。
什麽他們?
不是就隻有秦寐語一個人嗎?難道還有別人!
……別人!!
秦寐語想先問清楚,卻不想楚卿芫緊追不舍,她又羞又臊,一口咬在他的唇上,終於是掙得說話的機會。
“還有別人?什麽別人?”
楚卿芫皺著眉,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你都沒有回應我……”
秦寐語倒抽一口氣,臊得滿臉通紅,她瞪著眼前滿臉哀怨的楚卿芫,終於問出壓在心底很久的疑惑:“楚卿芫,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一旁的蕭千夜捂著臉,在那激動地亂蹦,她一邊害羞且激動捂著臉,一邊大聲嚷嚷著:“阿爹你們快出來吧,清濯真人太過分了,要教壞小孩子!”
蕭風衾也在!
……還……還有誰!!
秦寐語眼睜睜看著蕭風衾,宋道人還有一些臉熟的弟子緩緩走了出來。
兩兩相望,無人說話。
“那個……”蕭風衾到底是一派掌門,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無比尷尬的沉默,“得知秦姑娘歸來,我們隻是單純地想過來問一問關於不恨苦地辦喜事的具體日期,至於別的,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此地無銀三百兩,秦寐語覺得這個因為思女頭發花白的蕭胖子比以前還要可惡了。
“進屋說。”
楚卿芫丟下這句話,率先抱著人走進了房間。
將人放在小榻上,楚卿芫體貼地問道:“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
一路上她都是被抱著的,一步路都沒有走,她哪裏會累,全身上下最累的就是嘴了吧。
又羞又惱,秦寐語瞪著他看,楚卿芫又好似讀懂了她心中所想,手指在她唇上一拂而過:“是腫了一些……”
門外已經響起腳步聲,最近的那道聲音已經快要邁進門檻了,秦寐語瞪了他一眼,警告之意明顯。
“……疼一下。”楚卿芫趁機又啄了一下,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
所有人都已經走了進來,秦寐語敢怒不敢言,躺在小榻上裝死。
“宋師兄,有勞你給阿芄看看。”楚卿芫望向始終沉默喝酒的宋道人。
宋道人先前十指俱廢,雖經清濯真人治療已經好了七八成,可他卻不願再診脈看病。問及原因,隻說療病易,療心難,他養大的徒弟都沒有看清,無識人之能,耳目皆是擺設。
薛庭竹一事傷他最深,他備受打擊。
宋道人喝了一口酒:“我醫的,你也能醫的,何必讓我出手。”
“醫者不自治,阿芄之於我,如同自身,我哪裏能診得清楚。”楚卿芫走過來,“宋師兄受累,內子的病托付給你,我放心。”
內子……
宋道人抬了抬眼皮:“清濯真人的徒弟豐功偉績,自然輪不到我這個廢醫獻殷勤,但既然是落風之妻,我自然可以看一看。”
宋道人的醫術修養,自然是無人能及,他願意幫忙,那自然是要承擔了下來。
楚卿芫抱拳:“宋師兄受累,待成親之日,我與阿芄定多敬你幾碗喜酒。”
“唔,喜酒是要喝的,”宋道人把酒葫蘆收好,舉步往小榻走去,“孩子的滿月酒我也要喝。”
目睹全程的秦寐語隻敢瑟縮在被角下,似乎她不是這些話裏的另一個主角。
楚卿芫上前給秦寐語身後塞了一個軟且大的枕頭好讓她靠得舒服點,又拿過旁邊的薄被給她蓋好,待宋道人在小榻邊坐下,他這才把秦寐語的手從被子下麵拿出來。
楚卿芫這般殷勤備至,眾人都是看呆了眼,宋道人瞥了楚卿芫一眼,眼疼地眯上眼睛,認真把脈。
這脈一把就是一盞茶的功夫,蕭千夜等得都著急了,她想起來走動走動,卻瞧見自己的阿爹和清濯真人都是臉沉如水,她也跟著緊張起來,隻得老老實實地等著。
終於,宋道人收回手,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拔了酒壺的塞子狠狠喝了一大口。
“出去說。”宋道人看向楚卿芫。
“就在這裏說吧,宋師兄。”楚卿芫沒動,將秦寐語的手放回被子裏,目光迎上她的視線,“不必瞞著她,情況再糟,我都會和她一起麵對。”
“靈脈沒了,這件事我就不細說了,也不存在什麽續靈力這一說了。”宋道人不顧眾人的驚訝,繼續說道,“做個普通人也沒什麽不好,就是身子骨孱弱了些,每天都要吃藥,至於,要孩子的事情,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