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我想見你
“秦思芄,你能有今日全是因為她,你因她脫離苦海,卻不知感恩,還心存怨懟。”楚卿芫厲聲道,“我心悅她,卻不會因此羈絆於她。她是我心儀之人,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中傷她。你,你令我很失望……”
你何曾對我有過希望,師父,這失望一詞,你從何說起!
秦思芄死死咬著唇,紅著眼睛不吭聲。
“從今日起,你閉門思過,抄錄百遍靜心咒,直至我自山下歸來。”拂了拂衣袖,甩開秦思芄的手,楚卿芫起身錯開兩步,冷聲道,“抑或是,你我斷絕師徒關係,你就此離開曉風殘月居。”
“師父!”秦思芄大驚,膝行數步,跪在他的腳邊,扯住他的袍擺,慘白的絕色麵容猶如雨後的梨花,她嗚嗚低語,“師父,我不走!除了你,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我剛剛……我剛剛說的那些渾話,是因為我害怕,害怕你會不要我!你那麽喜歡秦姑娘……我,我擔心你把我隨隨便便嫁出去,再也不管我了。師父,我錯了!我錯了……”
秦思芄知道自己的武器是什麽,又該如何用。
楚楚可憐的模樣出現在她這張和秦寐語**成相似的麵容上,她不信楚卿芫能狠得下心來。
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清濯真人也不例外。他唯一的一個弱點,就是太過在意那個已經死去數年的人了。
人死了就是死了,再在這人世間晃蕩,時間久了,就成害人的邪祟了。
秦思芄的目光落在楚卿芫掛在脖頸處的玉佩之上,眸底的狠厲一閃而逝。
事情的結果,在秦思芄的意料之中,她服軟認錯之後,楚卿芫再未有其它的話。
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想起自己所持有的籌碼都是那個姓秦的女人所賜予的,秦思芄心裏一陣惡心。
關上房門,哭得雙眼通紅的秦思芄伸手擦幹臉上的淚痕,眸底深處閃過恨意。她抬頭看了看自窗口傾瀉而下的皎潔無比月光,臉上浮出一抹冷笑。
師父,很快,你就會明白這世上對你不離不棄的人,隻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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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濯真人師徒倆的這些事情,秦寐語並不知情,她這兩日也沒有寄身在楚卿芫的那塊玉佩之中。
她在茭草池。
這裏的靈氣最足,滋養著魂魄,再加上楚卿芫的時不時輸靈力給她,秦寐語現在已經能附身在其它的物體之上了。
目前隻局限在死物,或者是小的活物之上,比如一塊頑石,一片落葉,偶爾也可以附在一隻蝴蝶上……
大的活物還不行,大的死物也不行。饒是如此,秦寐語仍舊是興致勃勃,每天折騰著茭草池裏所有的活物死物,真真是無比的有趣啊。
曉風殘月居有楚卿芫坐鎮,茭草池四周又設有結界,絲毫不用懷疑會有什麽人闖進來,秦寐語放心大膽地玩,不亦樂乎。
這夜,已是月上柳梢。
察覺到結界有異樣,秦寐語她正高興地纏著一隻螢火蟲,遠遠瞧見是楚卿芫過來了,有心顯擺,一攏煙霧就鑽入螢火蟲的軀殼,身子一沉,她費力地扇著翅膀,衝那個挺拔的身影飛了過去。
繞著楚卿芫飛了兩圈,見他沒有發現自己,秦寐語有些焦急了,她呼扇呼扇著翅膀在楚卿芫的眼前來回晃悠。
“喂,姓楚的,你怎麽不看我啊!”終於是耐不住出聲,秦寐語把自己的小燈籠閃得很亮。
楚卿芫頓住腳步,看著眼前亮閃閃的螢火蟲,唇角微微一彎:“我又不知道是你,我看一隻蟲子做什麽。”
“別唬人玩了,你,我還不知道啊。”秦寐語哼道,“以你的能耐,估計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逗我玩呢。”
“我可沒有唬人。”楚卿芫伸出手,看著落在自己掌心的螢火蟲,眼尾都溢出笑意來,“你啊,現在是一隻蟲子。”
秦寐語落在楚卿芫的掌心歇了歇腳,這才發現自己好小的一隻啊。
在掌心打了個滾,她抱著楚卿芫的手指頭使勁晃了晃,“哎呀,清濯真人欺負一隻蟲子啦。”
一隻蟲子做這樣的動作簡直就是上杆子找死,可難得聽到她這般輕鬆帶著幾分不自知的撒嬌,楚卿芫的心情很好,他動了動被蟲子抱住的手指:“阿芄,今晚跟我回去,好不好?”
這幾日,秦寐語都是住在茭草池,她隻是一縷魂魄,不用吃喝,躺在靈力十足的茭草池,渾身都是無比的舒坦,竟是哪裏也不願意去了。
“怎麽,想我啦。”秦寐語撇了撇蟲腿,懶洋洋地調笑著。
“嗯,很想你。”楚卿芫很認真地點頭,好看的眉眼溫潤,“今晚,可以讓我見一見你嗎?”
秦寐語歪了歪身子,在楚卿芫的手掌心滾了幾下,舒坦極了,好心情地又亮著小燈籠在楚卿芫鼻尖處晃悠:“我要留在這裏,好好提升自己。說不定,我會是第一個修練出實體的魂魄呢。”
這不是沒有可能,但人的壽命有限,他,怕是等不到。
見她沒有答應,眸中浮現失望之色,楚卿芫忙又說道:“我不會耽誤你,我輸靈力給你。”
因為玉佩常年受楚卿芫的滋養,再加上是他的血喚醒了她,目前對於秦寐語來說,再有靈氣的仙地也及不上被楚卿芫的靈力滋養一晚啊。不得不說,楚卿芫提出來的這個對於秦寐語來說誘惑力很大啊。
爪子一勾,她歇在楚卿芫的衣襟處:“你不是快要下山了嗎?會不會損耗你的靈力?”
“不會,”楚卿芫見她態度轉變,按捺住滿懷的欣喜道,“下山之後,我有時間打坐的。”
“這樣啊……”秦寐語用螢火蟲的前爪撓了撓頭,“你這下山之後,不應該是更忙一些嗎?”
楚卿芫手指微彎,護住扒在他衣襟處的秦寐語不掉下去,轉身慢慢往回走。
“你也不小了,我算一算啊。”秦寐語鬆了鬆前爪打算掰指頭算一算,奈何蟲子沒有手指,悻悻作罷,她又支棱出一個蟲腿在楚卿芫衣襟處劃拉著,“二十有幾了你啊,出門在外,遇到好看的姑娘也別除了客氣就什麽話都沒有了,你懂那麽多,多多少少也能扒拉出不少的共同話題出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