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花孔雀,你很橫啊!
秦寐語愣住了。
雖然她和蕭千夜那隻花孔雀從小幾乎每天都見麵,可她們一見麵,就像鬥雞似的掐架,一直都光顧著生氣鬥架,花孔雀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秦寐語倒記得不清楚了。
關於蕭千夜,她能清晰記得的也就是那一夜。
桀驁的天之嬌女倒在血泊之中,慘死在落花飛月之下那張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的臉……
驚詫之後,秦寐語的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她強迫自己看著,看著那個恣意驕傲,刁蠻任性,卻隻活了短短十幾年,恍若煙花般的小姑娘。
前塵往事湧上心頭,一時間心潮起伏難平。
如今一切重來,隻希望她能安好。
看著那個磕著瓜子蹲在楚卿芫身邊說笑的蕭千夜,秦寐語很肯定她如今很是安好。而她自己……
嘶!
剛剛太激動,抬頭的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了腰間的傷處,現在才察覺到疼得要命啊。
緩緩地趴回去,盡管動作很慢,仍舊是很疼。待恢複到方才清醒時的姿勢時,秦寐語已經疼出了一頭的汗。
不需要看,她都知道腰間的傷有多嚴重。
先前拔屍毒已經夠慘的了,後來以血為媒,化了符紙入骨……
唉,還是別算了,沒一件是經過腦子的。
好在如今無人識得女魔頭秦寐語,又有了清濯真人這個大靠山,估計可以安安靜靜地好好養傷。
趴在枕頭上胡思亂想了一會,腦袋昏昏沉沉,秦寐語陷入淺眠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千夜的出現,她的腦海中總是閃現自己在不恨苦地時的那段時光。
那段回憶對秦寐語來說,並不是多麽愉快的回憶,可相較於後來猶如喪家之犬般的生活,那段時光算是最安穩的。最起碼不會夜裏都不敢睡得安穩,不用傷得腿幾乎斷了還要自己爬到溪邊,才不會讓自己渴死……
自己的生命應該終結在雪山之巔的那一躍,或許老天都看不下去她這沒有最慘隻有更慘的短短十數年人生,給了她重來的機會,憐惜得沒讓她重生,沒讓她再把那些糟心的事重新經曆一遍。
畢竟這麽苦逼的生活,一次就夠夠的了。
腦袋終於自己回憶夠了,疲累得不行,秦寐語打算沉沉睡去的時候,可她還是被吵醒了。
躡手躡腳走路的聲音,輕緩的呼吸聲,衣衫摩挲的聲音……
這些被刻意放輕的聲音無比的鬧心,楚卿芫不會這麽無聊,那就隻有一個人會做這麽孩子氣的行為了,畢竟花孔雀現在的的確確是個孩子。
當一隻手探到她鼻子下麵的時候,秦寐語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她倏地睜開眼睛,目光精準無比地看向來人。
蕭千夜對於現在這個情況似乎沒有預想到,頓時被嚇得噔噔後退好幾步。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瞬間惱羞成怒,她一跺腳:“哼,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知道還嚇成這樣啊,”秦寐語把手背墊在臉下麵,好整以暇地看著又氣又惱滿臉通紅的小丫頭,“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蕭千夜仰起小臉,小小的下巴倔強地抬起,一臉的傲慢:“你是誰?怎麽會和清濯真人在一起?”
看著她那欠揍的樣,秦寐語心頭湧起熟悉的感覺。
這隻花孔雀原來小時候就這麽橫啊。
“我是誰,清濯真人沒告訴你嗎?”秦寐語掐著她的七寸,慢條斯理地說著,“也是啊,大人的事,是不需要和小孩子說的啊。”
秦寐語很壞心地把小孩子三個字咬得很重。
小孩都想長大,尤其是像蕭千夜這樣桀驁難訓的小破孩。
“你說誰小孩呢!”果然,蕭千夜一點就炸,她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盯著秦寐語,“我不管你是誰,我不許你和清濯真人在一起,更不許你回不恨苦地!”
對於回不回不恨苦地,秦寐語如今沒有多大的執著。
回也行,不回也行。
可人前不能輸陣啊,尤其是欺負這隻羽毛還沒有長齊的花孔雀雛鳥,秦寐語很有興趣。
以大欺小,就是痛快。
秦寐語看著氣急敗壞的蕭千夜,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些你和我說沒用啊,你要去和清濯真人說。”
這些話蕭千夜自然和楚卿芫說過了,很明顯他沒同意。
聞言,蕭千夜頓了頓,隨即又無比蠻橫地哼道:“我不管,我是不恨苦地的大小姐,我說不讓你去,就是不讓你去。你最好識相點!”
看著蕭千夜吃癟又強撐著的紙老虎樣子,秦寐語隻想笑。
欺負小孩兒玩,原來這麽有趣。
楚卿芫小時候太乖,乖到她都沒有開發這個潛在的技能。蕭千夜這種愛炸毛的,最是有趣。自己小時候是不是也太無聊了,怎麽會和這隻一點就炸的花孔雀吵得不亦樂乎呢……
背上一涼,秦寐語的胡思亂想頓時戛然而止。
蕭千夜竟然直接動手,掀開了她蓋在身上的被子,關鍵是被子下麵的她上半身什麽都沒……沒……穿……
蕭千夜,你大爺的!
沒想到蕭千夜的震驚比秦寐語還要大,她看著秦寐語纖細的背,目瞪口呆地站著。
與其說秦寐語背後那可怖的傷口嚇到了她,不如說是秦寐語受驚之下微微抬起身,露出的……什麽什麽嚇到了她。
她的母親早逝,不恨苦地除了負責飯食的婆婆,蕭千夜幾乎從沒有和女性接觸過。如今是親眼目睹,她的臉一下子全都漲紅了。
蕭千夜紅著一雙眼睛,死死咬著嘴唇,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你無恥……”
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蕭千夜抹著眼睛,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瞪著蕭千夜那匆匆而去花團錦簇的身影,秦寐語一頭霧水。
被占便宜的人是我啊,姑奶奶你不顧重傷的我,趁我無力反抗的時候掀開了我的被子,還把我包括但不緊緊限於後背的地方都給看了,現在倒像是我調戲了你一般。
我這是要到哪裏說理去啊。
你爹是掌門了不起啊,我還沒爹呢!
被子被掀開還掉在了地上,秦寐語看了看,沒有動。
她想知道以自己現在抬個頭牽扯到傷口就疼得滿頭冷汗的德行,能不能進行起身,下榻,彎腰,撿起被子等這一係列極其簡單的動作。
也就隻是想了想,秦寐語瞬間放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