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不教而誅
作為那段曆史的親曆者，場中的兩名魔法師再一次體會到了生靈的渺小。
第一紀元，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
曆史再一次改變。
明明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但仍充滿了未知與神秘。
在剛剛的對話中，[蓋亞]所展現的神智與智慧生物別無二致。
以此論斷，祂在精神上已經擁有了完備的人格，並在能力上擁有著不亞於偉力者的力量。
唯一欠缺的，就是**。
一個能夠在主物質世界自由活動，足夠強大且相性相符的軀體。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不消停。”
[欞星]歎了口氣，先是依次走到周圍的幾根大理石住旁，仔細的觀察著柱子的受損情況，每當目光觸及到石柱上的裂縫時眼角就會不由自主的微微一跳。
然後，又走到了女帝身邊，繞著對方的身體轉了轉，隨後抓起兩隻還算完整的手臂，拖動對方的身體走到一根大理石住旁。
“喂，母狼。”
她蹲下身，兩隻芊芊玉手在女帝的傷口上不停的操作起來，頭也不抬的叫起赫蘿的綽號。
“幫我把世界之樹的果實拿過來。”
“.……你是否忘了，咱是來找你做個了斷的？”
赫蘿頗為玩味的看著對方。
“就算傳說中的[蓋亞]降臨於世，也不能洗刷你背叛的事實。”
“好吧，隨你喜歡，隻是我的星文可傷害不了那尊偉大的神隻，最多隻是暫時斬斷祂向主物質世界投射的精神投影，不過斬斷的時效可沒有一個固定的數字，說不定再過幾個呼吸，祂就能掙脫禁製回到這具身體裏。”
[欞星]咬著牙，一隻手已經順著創口鑽入了女帝的腹內，一陣攪動之後赫然掏出了一團蠕動血肉，凝視片刻之後便混不在意的扔在地上，小聲嘟囔起來。
“奇怪，血肉再生的速度明明沒有問題，難道[蓋亞]的附身會帶來額外的影響.……”
赫蘿躊躇片刻，還是轉身向著角落走去，從一堆殘破的甲胄碎片間撿起了一頂金色的冠冕。
這是世界樹的子嗣。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生之本源。
在神棄之地，世界之樹倒塌之前，即將隕落的萬木之祖將這顆金色的種子交托到她的手裏。
然而令赫蘿措手不及的是，神棄之地崩塌的速度是那麽的迅速，讓她根本無暇奪回落入[欞星]手中的金色果實。
“你最好給咱一個解釋，為什麽會背叛阿爾諾.……還有這孩子的歸宿，咱明明允諾過它的母親，將它種在伊甸園中。”
她將手中的金色果實遞給[欞星]，後者則伸出了一隻被鮮血浸透的手接了過來，戴在了女帝的頭上。
後者的小腹處立刻流出了汩汩鮮血，並伴隨有碎塊狀的肉塊，[欞星]這才呼出一口長氣，將另一隻手也抽出傷口。
“好了，這邊的問題解決了，看來[蓋亞]遺留的氣息的確可以壓製血肉的再生，雖然再生的速度沒有變化，但再生後的血肉的質量卻無法滿足**最基本的需求。”
也就是說，相當於再生出了腐肉……嗎？
赫蘿眯著眼睛，端詳著眼前的老友，看著她一點點擦拭著額頭的汗漬，白皙而美好的臉龐逐漸占滿了淋漓的鮮血，妖異殘酷，但卻無比美豔。
“你剛剛說什麽來的？要將金色果實種在伊甸園裏？這實在是不負責任的話，比起橡樹堡旁的那個花園，這孩子還是更適合呆在這裏。”
她笑了笑，指著女帝的腦袋。
“如你所見，作為世界之樹的子嗣，這顆果實擁有著最為純淨的生之本源，甚至可以阻擋[蓋亞]降下的神念，讓這個可憐姑娘的軀體避免落入神隻的掌控。”
神隻的掌控.……
“你總是讓人驚訝，無論是上一次的背叛，還是這一次將艾瑪的女帝變為血族，你所做的一切都依然那麽迅速，不著痕跡，讓人難以猜透其中的用意。”
“怎麽可能……”
[欞星]叫起屈來。
“我明明是為了對抗[蓋亞]……”
“所以才背叛了阿爾諾，才背叛了咱，才背叛了咱們給予你的信任，才會來到艾瑪帝國，與皇帝結下友誼？”
赫蘿突然打斷了對方的聲音。
“如果你真的想要對抗[蓋亞]的降臨，為什麽不來尋求咱和阿爾諾的幫助？難道兩個魔法師加在一起，都無法匹配起你那份偉大的計劃嗎？更何況，如果真的打算斬斷[蓋亞]投向主物質世界的分身，為什麽不一劍殺死這個女孩兒？”
她指著昏迷中的女帝，怒道。
“她是[蓋亞]親自揀選的信徒，是[蓋亞]在人間的代行者，為了能夠利用她的身體，[蓋亞]一定會不留餘力的改造她的身體，使其適應自己的投影分身，經過這種改造的身體絕不會很多，甚至可以說，殺一個少一個！”
[欞星]的眼睛亮了起來，水一樣的眸子婉轉晶瑩，在白皙與血汙的交雜間映起溢彩流光。
“這才是你啊，[豐饒]，這才是從前的你，殺一個少一個，為了目的不吝犧牲！你才是[九芒星]中最果決的，我也以為，這份果斷一定能後持續到最後。”
她似乎想起了好玩的事情，笑容越發開懷。
“隻是啊，在許久之後的再見麵以後，我才發現你竟然變了這麽多，竟然真的以仁慈與博愛當做了處事的教條，難道說，我那可愛的子孫竟然有這麽大的魅力，徹底顛覆了你的感官？還是說，那個不成器的小子終於失去了你的愛戀，讓你明白，隻有過去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
“不……這不關胖球兒的事。”
“好，那咱們就不說他。”
[欞星]笑著，露出一口銀牙，但在臉上血漬的映襯下更顯猙獰。
“你剛剛不是說，殺一個少一個嗎？”
她指了指昏迷的女帝，笑道。
“現在，我將她的性命交給你，由你來決定她的生死，究竟是殺了她阻止[蓋亞]的再次降臨，還是留她一命，以維護人類族群的和平與穩定？我可是很期待你的選擇呢，我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