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取舍
所以說，隻能透露赫敏絲樂的經曆了嗎.……
梅丘安安思索著，至於剩下的那個選項，關於自己身上發生的異變，從一開始他就根本沒打算向別人透露一絲一毫。
雖然匪夷所思，但他真的在神棄之地獲得了新生！
以滔天學血海為羊水，以奇異的血肉鑄就的子宮，在欞星的主導下，他的身體在逐漸消融，然後又緩緩重組……
雖然看上次並無差異，但此時的身軀與之前的肉體已經有了本質的不同。
“當然，我確實變強了一些，正是借助了在神棄之地中的奇遇。”
在心中默默說了聲抱歉，梅丘最終還是決定把赫敏絲樂推到前麵，借以掩蓋自己在神棄之地中重生的事實。
“你要知道，神棄之地是個神奇的所在，赫敏絲樂殺光了煉金文明的公民，才把那裏建成了地上神國。”
“地上神國.……”
葛斯特果然被這個消息鎮住了。
“你是說，赫敏絲樂想要在神棄之地脫離生靈的範疇？”
他突然激動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踱著步子，來回走了兩圈，就已經理清了其中的關鍵。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尋找欞星的下落？”
當然是因為.……
因為……
梅丘竟然有些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對方的手上還保存著赫敏絲樂的冠冕——純金色的，由世界之樹誕下的種子，赫蘿曾經在世界之樹崩塌之前許諾，讓那顆種子在伊甸園中茁壯生長。
自己當然有義務幫她完成承諾！
不過，似乎還不僅於此……
心中湧起的酸楚在不斷的提醒著他，對於欞星的離開，他是多麽的不舍與失落。
“我不知道.……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一定要找到她，她明明在神棄之地與我並肩作戰，幾經生死，為我受傷，幾乎搭上了性命，但是在最後的時刻，她卻背叛了我。”
梅丘搖了搖頭，不清楚用背叛來描述自己的遭遇是否準確。
“我不知道她是從一開始就設計好了一切，又或者是臨時起意，神棄之地中有很多誘惑，就算是可以同生共死的戰友也不一定能夠抵擋，但我還是希望找到她，問清所有的緣由。”
“然後呢？”
“然後.……”
梅丘踟躕著。
“剩下的事，要等問清緣由之後，才能做出決定。”
葛斯特唏噓不已。
作為叛徒，他對於背叛的定義有著屬於自己的解讀。
“幼稚的孩童總是向往著成為正義的夥伴，青澀的少年往往癡迷於英雄的故事，等到再長大一點，就會將執念轉移到權利與財富的增長上，哦對了，還會有人渴望力量，這並不衝突。”
葛斯特像個小大人一樣背起了手，看似稚嫩的身體，卻包含著一顆被歲月包裹的心。
“人呐，隻要活的夠久，總會產生些與眾不同的念頭。”
“所以你才會背叛[九芒星]？”
“哈哈，不要說的那麽難聽嘛，我是被拉上賊船的，成為魔法師的時候還沒有度過一腔熱血的年紀，等到想明白自己到底我需要什麽的時候，卻已經與其他的魔法師結下了太多的羈絆。”
梅丘突然不耐煩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
“啊哈哈，不要激動，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想好了要這麽做了嗎？”
葛斯特哈哈一笑，“作為魔法師，你我都是平等的存在，但是作為生靈，我卻比你年長了太多的時光，有時候，總覺得你很特別.……與其他的魔法師不同，像極了我年輕時的樣子。”
不不不，我“年輕”時可沒有你這麽矮.……
他在心裏暗暗反諷著對方的身高，想也不想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欞星]的下落了嗎？”
“果然，年輕人特有的急躁。”
葛斯特笑了笑，慢悠悠的走到行軍床旁，踮起腳一屁股坐了上去，整個身體都隨著鐵絲網的上下起伏而晃蕩。
“我之所以詢問你找[欞星]的原因，是想弄清楚，你是否對被她吸食的赫敏絲樂的血肉感興趣。”
“血肉？”
“沒錯，既然赫敏絲樂殺光了煉金文明的所有人，徹底改造了神棄之地，並且獲得了世界之樹的支持，就說明她一定有所收獲，否則以她的秉性，絕不會苦守在神棄之地整整兩個紀元。”
葛斯特眯著眼。
“想想看，假設她真的在精神或者肉體層麵上得到了某個令人激動成就，在她已經隕落的現在，又會被誰繼承呢？”
答案連想都不用想，唯有吸食了赫敏絲樂血肉的[欞星]才能獲得前者所有的權柄！
梅丘歎了口氣。
“所以，你懷疑我尋找[欞星]是為了她從赫敏絲樂那裏繼承的秘密？”
他順著對方的思路說了下去。
“你懷疑，我想要借此成為神祇？”
“凡事皆有可能。”
葛斯特聳了聳肩。
“成神的傳說一直在偉力者之間流傳，但是誰也沒有真正嚐試過，我不敢斷言自己的假設完全正確，就像不敢斷言這假設完全沒有道理一樣。”
不.……你的假設還是很有道理的。
想到這裏，梅丘突然為剛剛在心中生起的想法補上了一個條件狀語——在通常情況下。
對於見慣了爾虞我詐的情報商人，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推測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是一個例外。
他對所謂的“成神隱秘”不感興趣。
而且，經過葛斯特的一係列推論，並且結合自身經曆之後，他突然有了新的猜想。
一個大膽的猜想。
“我尋找[欞星]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任何隱秘，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許下相應的誓言。”
在說出一名魔法師能夠做出的最有力的保證之後，他迫不及待的再次詢問起來。
“[欞星]在哪？”
葛斯特張了張嘴，幾度想要開口但最終又閉了回去。
梅丘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
既然敢發誓，就說明對方真的不是為了“成神”。
“你總能讓我感到驚訝。”
他撓了撓頭，抬手指向西邊。
“就在那裏，穿越北域，翻過天塹山脈，然後再走上十幾個日夜，你就會到達人類最強盛的國家，你要找的人就在艾瑪。”
他笑了起來。
“在和一位神祇的代言人整日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