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麻衣(想歪的麵壁去)
和平日裏的一身戎裝不同,維恩此時穿著一身燕尾服,這是他兼任管家時的裝扮。
“家主,這件燕尾服的主材料是羊毛編織的,當然,為了讓衣服更順滑,裏邊也混入了少量的羊絨。”
維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躬身回話。
“不是外邊的這一件,我想問裏邊的這一件。”
梅丘勾了勾手指,指著從燕尾服胸口的開領處漏出的一片棕黃色的衣衫。
“這是麻衣?”
“是的家主,細麻布編織成的麻衣,平日裏可用穿做禮服的內襯,戰時也可以穿在甲胄中作為緩衝。”
果然,梅丘點了點頭,躺倒在了椅子上。
其實他身上穿著的也是麻衣,不過與老騎士不同,身為卡尼迪家族的家主,他穿的是一件由精麻布編製而成的外套。
雖然針腳較之前者細密的多,而且做了明顯的漂白處理,但穿在身上仍舊紮眼——隻要仔細看上兩眼就可以發現衣服上淡淡的棕黃色,簡直就像往身上套了一個麻袋。
雖然這個世界中如冶金之類的少數技術的發展並不落後於現代太多,然而刨除少數幾個亮點之後,你才會發現世界仍舊處於黑暗的中世紀時代,紡織業僅僅隻出現了最原始的毛紡與麻紡,人們的衣著也僅僅隻能在麻織品與毛織品之間選擇。
當然,更多的時候大家其實都沒得選擇。
由於原材料的限製,無論是麻織品還是毛織品都無法完成牢固而可靠的縫合,這也就造成了一個問題,衣服的連接處通常脆弱而且極易磨損。
諸如領口,手肘,還有褲當……
事實上,這個世界中的褲子實在是沒有什麽質量可言,絕大多數褲子隻是簡單的將兩條褲腿與中間的褲當拚到一起,確保不會走光便直接出售,就連梅丘自己雖然貴為一方領主但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穿著脆弱的麻布褲子,無論行走坐臥都要小心翼翼,以免動作大了扯壞褲當。
而這個世界中的平民們因為無力像貴族們一樣頻繁的更換褲子,便索性發明了一種極為無奈的辦法,隻往兩條腿上各套上一條褲腿,然後將上衣的下擺使勁往下拉擋住前後的要害。
這也是為什麽人類諸國中的男性們都熱衷長袍,而女性們喜歡裙子的原因。
“麻布嗎……”
梅丘感覺自己的頭有些大,下意識的瞥了下身一眼,岌岌可危的褲縫似乎又用斷開的趨勢。
看來有必要招手解決穿衣的問題了。
他咬了咬牙,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維恩叔叔,幫我把赫蘿與黛瑞婭叫來,告訴她們我在實驗室等她們。”
“您的意誌。”
維恩躬身,“如果兩位女士問起原由,老朽該如何回複?”
“就說我要給她們做新衣服!”
……
實驗室位於橡樹堡三層最東端的角落處,原本是一間廢棄的倉庫,由於位置隱蔽,所以被梅丘挑中改裝而成。
說是改裝,其實也不過是為了增加通風的效果而加大了窗戶的麵積而已,而真正讓這件舊倉庫得以蛻變的,是放在裏邊的設備。
燒杯,成排的試管,各式各樣的培養皿和充斥著難聞氣味的玻璃瓶,這一切都是在梅丘手繪之後由鐵錘部落親手打造而成,矮人大匠們工藝著實給力,做出的成品和梅丘穿越前用過的毫無區別。
此時此刻,一男兩女正站在橡木做的實驗台前,準備著手開始一場足以引起世界變革的大事件。
“所以說,你打算用這玩意兒給咱做衣服?”
賢狼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一言難盡的看著梅丘準備的材料,那是一個足有半人高的橡木桶,桶中裝著一種難聞的粘稠液體。
“火油?不對,比火油還要難聞,這東西不會是墨膏吧?”
梅丘嘿嘿一笑,這東西就是墨膏,也就是穿越前的石油。
自從半個月前半龍人部落飛鴿傳書說部落的田地中開始遠遠不斷的往外冒墨膏,他才知道原來歐菲卡塔林丘陵竟然埋藏著一座油田。
在第一時間飛鴿回信令黑鐸務必保護好現場之後,梅丘便立即派人到半龍人部落調查詳情,雖然至今都沒能探清油田的具體規模,但好消息是油田在地表的深度比想象中還要淺。
這桶石油,便是從北峰部落取回的樣本。
“雖然現在說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強調,我將用這桶墨膏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材料——遠比麻布更結實的新材料,既不會磨損,也不會破洞,更不會步子邁大了扯到.……嗯哼!”
他看著眼前的兩位女士,終究還是咳嗽一聲沒有說出重點,“不過,由於這中材料的做法極為特殊,不但工序繁瑣,而且過程極為危險,所以需要兩位的幫忙。”
賢狼有些狐疑的看著梅丘手中的墨膏,想象不出從這種難聞的液體中能做出什麽像樣的材料。
“咱其實還是更喜歡絲綢。”
她猶豫著,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不過幫忙是沒問題的,但你要答應咱,不能強迫咱穿著新材料做出來的衣服。”
欞星倒是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想來也是怕做出來的材料和墨膏的味道一樣臭。
“沒問題,絕不強迫你們穿。”
梅丘把胸脯拍的“砰砰”響,臉上帶著文化人專有的驕傲,赫蘿與黛瑞婭雖然都是這個世界中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但到底還是差了些見識。
在他穿越之前,以石油為原料的提煉工作已經有了上百年的曆史,人類成功從石油產業中獲得了豐厚的物資回報,並建立了一係列的輕重工業。
他掀開桶蓋,頓時一股類似於臭雞蛋的刺激性氣味布滿了整個房間,駭的兩女紛紛捂鼻後退,並且不約而同的露出嫌棄的神色。
“那個,味道是稍微大了一點,不過請放心,做出來的材料真的一點也不臭。”
梅丘同樣捏著鼻子,連忙出聲解釋,隻是源源不斷從桶中傳來的惡臭讓他的解釋倍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