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這個隊長和五十四章出場的隊長是同一個人哦~
皓月當空,群星璀璨,美不勝收的天海讓人流連忘返。
但是巡夜的士兵們卻絲毫沒有抬頭看一看夜空的打算。
足足三十名身著紅色鎖子甲的士兵們踏著整齊的步伐,在主幹道上勻速前行著,絕大多數的士兵們都機警的轉動著頭顱,尋找著一切可以稱之為目標的可疑分子,不時會有幾名士兵抬起手中的燈籠,將街角處的陰影照亮。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隊長頻頻四顧,表麵上在尋找可疑分子,但實際上卻是在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身後的兵士。
整個隊伍中,真正受他管轄的,也隻有三分之一而已,剩下的20個人,全都是隸屬於女王陛下的私兵。
雖然穿著同樣的鎖子甲,拿著一樣的長矛或者長劍,但已經吃了數十年的巡城飯的隊長明白,和自己這些拿著財政部薪水的炮灰不同,這些直接由王室供養的私兵才是維托爾城真正的精銳。
他再一次側過頭,隱晦的瞥了一眼身後的私兵們,借著眾人手中的燈籠清楚地看到了他們猶如雕塑般剛硬的臉,以及整齊劃一的步伐,便趕快回過了頭,正視前方,一邊在心中不住的抱怨著私兵們的死板,一邊暗自調整著步伐,不動聲色的將前行的速度降低少許。
他已經很累了,而且他敢保證,自己的那些老部下肯定也已經精疲力盡了。
若在往常時,巡夜這種無聊的活計隻需要隨意的在中心城區走上一圈就是了,在確保了居住在中心城區的貴族老爺們的安全之後,便可以隨意的找上一家小酒館歇歇腳,順便吃些夜宵,等到月亮開始西斜的時候,就可以回營睡覺了。
但一切都在一個月前發生了變化。
在一張並未蓋有政務廳公章的,要求暫時性加強王都守備力量的公文發到巡城處之後,足足數百名王室私兵便隨即出現在了軍營,分批打散到了各個巡邏隊中。
自那一天起,他的隊伍便擴充了三倍,而工作量則足足增加了十倍不止!
不但要巡視中心城區,而且連平民們居住的外城和更外一些的城牆都要整個巡視一遍。
若僅僅隻是多走些路也就罷了,雖然累了些,不過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是讓隊長受不了的是,不但巡邏的麵積增加了不少,而且在巡視的過程中對於軍容還有要求。
挺胸抬頭,麵容堅毅,果敢堅定,最重要的是,還要踏著標準的行軍步!
這大半夜的,街上一個人沒有,難道踏步給星星看嗎?
每當想到這裏,隊長的心便會異常酸楚,身為一個已經將畢生時光都投入到了巡城事業上的老守夜人,他實在是接受不了行業中突如其來的變化。
不過心中的酸楚還可以忍一忍,但身體的酸楚可就真的沒法忍了。
無數次高高抬起的大腿猶如灌鉛一般沉重,整個腿部的肌肉都像撕裂一般的疼了起來,他的腰板甚至已經疼的沒有知覺了——一直挺著,疼的麻木了。
他曾經無數次想要和身後的私兵商量商量,能不能將隊伍停下來歇歇腳,可是每一次回頭,看著私兵們冷峻的目光,心中便不斷地打著顫。
這些如同石頭一般剛硬的家夥,怎麽看都不像是願意通融的樣子。
這幫該死的石頭,難道就不知道累嗎!
正當他想要再次壓一壓隊伍行進速度的時候,隊伍的正前方,一個十字路口的拐角處,出現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有人!”
隊長立即停下了腳步,大喊一聲,聲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嚴厲,滿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他終於找到可以停下歇腳的理由了!
“什麽人?這麽晚了為何不顧禁令上街?”
他並未在第一時間下達圍捕的命令,而是先行出聲詢問對方的身份。
雖然維托爾城一直在實行著宵禁的政令,但實際上,禁令所管轄的對象也隻是普通的平民而已,擁有爵位的貴族老爺們會自發的將自己從禁令的限製範圍中摘除出來。
他們會怡然自得的逛著夜景,並在受到盤問的時候用劍鞘與長鞭給任何照章辦事的士兵以最為嚴厲的鞭撻。
身為本地人的隊長當然不會像那些新加入隊伍的王室私兵們一樣不懂規矩,他定定的站著身子,一邊緩解這腰腿處的疼痛,一邊等著黑影的搭話。
他已經看出來了,既然來者還沒有驚慌逃跑,那麽就必然不是盜賊或者小偷了。
“噠噠噠。”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黑影越來越近,直至走進了燈籠的光照範圍。
“不必擔心,我並不是什麽可疑分子。”他抬起手拂過頭頂,摘掉了覆蓋在頭部的帽兜,露出了一張蒼白但卻和煦的臉。
“女王陛下護衛騎士瑞福克奉命巡視街道。”他將覆蓋在身上的鬥篷拉開,露出了身上的板甲,以及銘刻於胸膛處的獅鷲紋章,“抱歉啊隊長先生,雖然沒有爵位在身,但我好歹也是出外公幹,應該不算是違反禁令吧?”
隊長並立刻搭話,而是先瞥了一眼身側的王室私兵們,見他們一同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之後才趕忙躬身施禮,很是自然的換上了一臉熱切的表情。
“瑞福克大人說笑了,您乃是陛下之親衛,又怎麽可能違反禁令呢。”隊長抬起頭,但卻仍舊矮著身子,“職部剛剛也是因為職責在身所以才會出聲詢問,還請您不要介意。”
他再次向瑞福克躬身,“大人,我等還要繼續巡城,就不打擾您了。”而後略顯慌忙地一揮手,帶著一眾兵士再次上路,隻是這一次腳下沒有壓著步子,反而加快了步伐,沒過一會而就走到了街道的盡頭。
瑞福克靜立在原處,直到巡邏隊完全消失在夜色之後才收回了目光,重新帶上了帽兜,整理好了身上的鬥篷。
“女王陛下的親衛,是不會違反宵禁的啊。”
他自嘲的笑了笑,邁動雙腿,沿著主幹道一直前行。
然後,再一次的淹沒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