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固有的認知總是會被打破的
純粹的暗既已自絕於光芒，便也同時被光芒中的熱摒棄了。
於是他便就此披上黑暗的外衣，牢牢包裹住了寒冷的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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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道虛影猶如潑墨一般揮灑於屋內，每一道都凝練如實質，虛影的頂端上突出著一個個鋒利的尖銳，不時發出陣陣澈骨的寒氣。
但是，無論是虛影還是寒氣都一同被限製住了，猶如靜止一般，一動不動。
在經過了數次徒勞的掙紮之後，黑影終於停止了無用抵抗。
他的體內發出聲響，沙啞卻飽含著震驚。
“言……靈.……?”
他曾經聽說過這種偉大的言之力——開口所說出的每一個字眼都會對敵人造成極大的壓迫與傷害，即使在魔法師中也是極為特殊的力量，隻有少數真正的偉力者才懂得運用的方法。
曾幾何時，黑影一度認為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冰冷的存在。
他曾經冰凍過許多強敵，將他們化為冰雕之後再用陰暗吞噬，蘊含著澎湃血氣的肉體會給他帶來些許難得的溫暖，片刻之後便又會再度被身體中的寒氣所淹沒。
他漸漸地習慣了與冰霜為伴。
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麽的可笑。
才明白，原來時間，也是可以被冰封住的。
“阿啦，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知道言靈的人類呢。”赫蘿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驚訝，但很快就平息下去，黑影虛無的外表並未給他帶來任何困擾，僅僅隻是一個注視，賢狼便輕易道破了黑影的人類身份。
她斂起了容顏，對著黑影微微躬身，“人類中的強者喲，請您相信我並無冒犯之意，畢竟，您是我所見過的人類中，唯一能夠認出言靈的。”
梅丘聽著赫蘿的話心裏一陣不服——他也是知道言靈的！
雖然是赫蘿告訴他的.……
但是黑影卻並未對赫蘿進行回應，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聲過後，他的身影逐漸暗淡下來。
在言靈：冰域的作用下，梅丘終於看清楚了影子動作的過程，無數的虛影從他的身上發散出去，隨即消失不見，而影子本體的顏色也隨之變化，從不見五指的夜到濃墨般的漆黑。
雖然隻是幾乎不可見的變化，但對於黑影來說卻已經算得上是天翻地覆了——他終於不再純粹，不再暗淡無光，而是夾雜上了其他色彩。
“陛……下.……”
黑影的身形矮了一下，沙啞的聲音在一百倍的緩速下逐漸拉長，“我……輸.……了.……”
“看來的確是這樣呢。”
莫妮卡緩緩走到書桌旁，瞥了一眼赫蘿，隨即一拉椅子，索性坐了下來，拿過桌子上的線裝書進行著未完的閱讀。
作為加達裏王國的女王，莫妮卡比任何人都清楚，無論何等賢明的王都不會將自己的仁慈賜予那些試圖冒犯他們威嚴的存在。
“若是想要終結我的生命的話，還請盡量幹脆一點，給我一個痛快。”莫妮卡的視線仍然沉浸在地精遊記中，她又讀了幾行，忍不住感歎道：“隻是可惜了，即使到死，我都沒能搞明白，地精們建立起這麽大的一座要塞，到底是為了抵擋誰。”
“地精的要塞？”
赫蘿走到莫妮卡身後，俯下身子朝著書也看了一眼。
“這上麵說的是摩亞斯刻城啊，隻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並不是什麽要塞。”
“你在說笑嗎？”莫妮卡睜大了眼，顧不得理會自己還處於危險之中，她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神中都充滿了不可置信。
“那可是足足一百萬人口的巨城啊，若非為了出於戰略方麵的考慮，又有哪位決策者會不惜代價建造起一座可以容納這麽多人口的城市呢？”女王點了點身前的書冊，加重了語氣，“要知道，即使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巨大的新八城，也才隻能容納十萬人而已。”
“恩……咱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有點匪夷所思，不過，咱可是親身到過摩亞斯刻城的，那確實是一座蠻熱鬧的城市。”
赫蘿眨了眨眼，從回憶中脫身出來，在四周張望著，一把拉過了書桌上的一副晨曦大陸的微型地圖。
“喏，它的位置大概就在這個地方，大陸的中心處，”赫蘿伸手在地圖上一指，說道：“要知道，地精的文明可是統一了整個晨曦大陸的，他們又有什麽理由在自己領土的腹地處建造一座堡壘呢？”
“這是斐德克聯盟？該死！難怪那些隻認金克朗的混蛋這麽有錢，他們肯定是發現了地精城市的遺址！”莫妮卡往地圖上瞅了一眼，隨即毫無形象的咒罵一聲，將所有的矜持都拋卻到了腦後。
她又想了想，猶豫道：“照你的說法，地精們隻是純粹建造了一座經濟中心，而沒有其它軍事上的用途？”
“不……”赫蘿搖頭，“摩亞斯刻雖然也駐紮有一定的軍隊，但在行政職能上卻和別的城市沒有任何不同，事實上，它也根本不是地精文明的經濟中心，畢竟，在地精的國度裏，百萬人口也不過隻是一座稍微繁華些的小城而已。”
“這不是真的！”莫妮卡幾乎陷入了發狂的邊緣，站起身子歇斯底裏道：“一百萬人的小城？”
赫蘿豎起右手高舉過頭頂，“以魔法的名義起誓，咱所說的皆為真實。”
莫妮卡無力的坐倒在椅子上，即使心中仍然不願相信，但也不得不接受了赫蘿的說法。
畢竟，對方若是說謊的話，此時此刻就應該已經被蜂擁而來的以太元素們直接淹沒了。
她的內心痛苦起來，所有的感官都被苦澀所占據了，未曾想到，在數千年之前，此方世界的第一個文明就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即使是人口百萬的城市，也依舊被稱之為“小城”。
她突然有些好奇，地精們的大城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真是令人驚訝，但若是地精們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呢。”莫妮卡長歎一聲，“我原先一直認為地精的文明比人類強上不少，但卻從未想到，兩者之前的差距大到了這種地步。”
她張了張嘴，半響之後，說道：“簡直就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