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錢在這裏
曾奕慢慢的離開了我們車子的周圍,我衝著夏未點了點頭,表示我不在發出聲音了,夏未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手拿開了。
我繼續窩在夏未的懷裏觀察曾奕的行動,隻見曾奕在小區的路邊等了一會兒,然後又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借著路燈模糊的燈光,可以看見曾奕好像從兜裏掏出個什麽東西來,不停的撫摸。
我掙紮著起來,想換個角度看看能不能看見,夏未卻按著我不讓我起來,我生氣的瞪著他,想要把他戳出個洞來,夏未這家夥確實無視我,繼續專心致誌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我又不敢出聲,隻能任由著他的專製。
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這時候錢遠從一棟居民樓裏麵出來了,四處張望著,應該是尋找曾奕的身影吧。
錢遠並沒有直接來到曾奕坐的那張長椅上,而是緩緩的移動著腳步想著我們車子的方向走過來。
我緊張的看著錢遠移動的腳步,差一點就向他喊了,他這樣做會暴露我們藏身的位置的,今天的行動也是功虧一簣,說不定曾奕看不見明天早上的太陽了,我能感覺到,他一會兒一定被那個東西殺的。
好在錢遠也並不傻,走到了一半停在了原地,等待著曾奕開口說話,而此時的曾奕並不著急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錢遠,我都被曾奕的眼神盯得心裏毛毛的。
更別說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了,我真害怕,他一時受不了突然跑進我們的車裏。我轉過頭看了看夏未,夏未沒有分心,還是非常專心的看著此時的狀況,我猜夏未也是在賭,他把賭注下在了一個最有可能生變的孩子身上。
無論是車內還是車內都靜止著,隻有一股暗流在緩緩的流動。
最後還是曾奕打破了這個格局,應該是沒有喝水,聲音嘶啞著說:“你還是很準時呢?”
錢遠顫抖著說:“說好的錢呢,我隻想拿回屬於我的那部分錢?”
曾奕笑了笑仿佛在自嘲又仿佛在嘲笑錢遠的天真,從兜裏掏出一遝錢說:“錢在這裏,有本事過來拿啊?”
錢遠全身不斷的在顫抖,聲音也更加顫抖:“你把錢放在地上,然後往後退十米。”
曾奕又是不知名的笑了笑,但還是聽了錢遠的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停在原地,微笑的看著錢遠。
錢遠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生氣曾奕沒有按照他說的距離往後退,大聲的說:“往後退,不然我就回去了。”
曾奕攤了攤手,語氣頗為無奈的說:“真是怕了你了,我往後退還不行嗎?”說著就往後退了很遠,他並沒有退十米,而是退到了比較遠的距離。停在原地說:“這樣夠了吧?這樣你再不滿足,我也沒什麽辦法了。”
錢遠並沒有與回答他,而是看了看曾奕,又看了看不遠處了一遝錢,咬了咬牙,緩慢的往前邁了步子,幾米遠的距離,我感覺到錢遠仿佛走了一個世紀之久。
在錢遠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錢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曾奕突然開口,那聲音聽在耳朵裏就好像從地獄傳出來的一樣,異常流暢的說:“你以為我的錢是這麽好拿的嗎?那可是要用你的命來換。”
錢遠猛的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曾奕,眼神中充滿著恐懼,曾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已經出現了一個半米長的刀。
剛剛曾奕明明是什麽也沒有帶,現在手中怎麽會出現一把半米長的刀呢,這麽招搖的刀,白天也不可能拿出來的,這不是明白的跟別人說,我要去殺人嗎?
那麽這個刀是從哪來的呢?
一個畫麵突然出現我的腦海裏,我才恍然大悟,這裏距離米粒的案發現場不遠,莫非曾奕就是用這把刀把米粒給殺死的,這家夥可真是夠狠的。
我說怎麽在案發現場找不到什麽打鬥的痕跡,原來凶器是把半米長的刀啊,這要是砍在人身上,還不得立刻就讓人無任何反抗的可能了。
他從一開始站在路邊的時候,就在計算著距離,他知道錢遠並相信他,肯定會讓他把錢放在地上,然後往後退的,所以他為了解除錢遠的懷疑,假裝的與錢遠討價還價,然後順利的拿到刀,把錢遠給解決了。
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落入曾奕給我們設下的圈套之中了。我緊張的看向車內的其他三個人,他們三個人倒是比較淡定,沒有露出任何的緊張的情緒,還是和剛才一樣專心致誌的看著車外發生的情況。
錢遠驚恐的說:“你不是昨天答應給我錢了嗎?隻要我不說。”
曾奕好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露出一個非常陰邪的笑容:“我昨天說話的話你也信啊,還真是單純呢,都讓我有點下不去刀了。但是今天我必須把你殺了,你說怎麽辦呢?”
曾奕拿著刀,往前邁了一步,歪著頭,好像想起了什麽,微笑著說:“因為隻有死人才是絕對安全的!”
我在心中大喊:錢遠快跑啊!曾奕都拿刀來殺你了,你還傻傻的在那裏幹什麽!
錢遠卻像是中了什麽魔怔似得,一動不動的看著麵目猙獰提著刀過來殺他曾奕。
就在曾奕快要走到錢遠的身邊的時候,齊銘突然發動了車子,車子開著遠光燈,強烈的燈光照在曾奕和錢遠的身上,曾奕轉過頭看向車子這邊,強烈的燈光讓曾奕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
就在這一瞬間,錢遠突然拿起地上的一遝錢逃走了,看著錢遠瘋狂跑步的姿勢非常的搞笑,但是我現在也沒心情嘲笑他的跑步姿勢,隻想著他能趕快跑回家,然後躲到家裏不出來,躲過今天晚上就好了。
曾奕見錢遠已經跑遠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拿起刀子往車這邊跑過來,我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看著跑過來的曾奕。
齊銘這麽多年的車也不是白開的,車子一個急轉彎,瞬間就漂移過去了,然後一踩油門開車跑了。
無論曾奕跑得有多快,最終也是跑不過汽車的,齊銘緊緊的抓著方向盤,我能看的出來這個時候齊銘的心裏也是非常的緊張的,害怕這次計劃的失敗。
就在車子漸漸駛離曾奕的視線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在曾奕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白影子,還沒有看清,齊銘突然一個油門踩下去,車子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速的衝出去了。
我驚恐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夏未,夏未現在確實異常的平靜,我看了看前麵的白玉,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很顯然白玉也看見了,但是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提這件事。
過了好久,齊銘才開口,聲音有點沙啞:“我們先把你們送回去吧,你們的車子,等明天有時間的時候,再回去開吧。明天早上打車去警局,沒問題吧?”
夏未微微點了點頭,同意了齊銘的話。我一看車主都同意了,我也順帶著點了點頭,表示了我的意見。
反正讓我現在去開車是不可能的了,又有免費的車可以坐,何樂而不為呢!
這件事過了一段落之後,一路上,車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去打破這個寂靜,我們各懷心事。
齊銘今天晚上開車非常快,也是由於晚上路上沒有多少車,要不然照這個開法,非得出車禍不可。
不一會兒車子就穩穩的停在了夏未公寓的樓下,我猶豫的下了車,夏未在我的後麵也優雅的下了車。
我們站在車前麵都沒有來得及揮手告別,齊銘開著車就咻的走了,那速度在車子後麵裝上個著火的裝置,就能夠跟火箭一樣飛起來了。
見齊銘的車走遠了,夏未抬腿就走,我小心的跟在夏未的身邊,兩隻手也緊張的揪著夏未的衣服,夏未停下來,看著我揪著他衣服的手看了一眼,停頓了兩秒鍾,又繼續往前走。
我的心也放下了,在夏未停下來的那一刻,我真的害怕夏未會讓我放開揪著他衣服的手,那時候,我也是無力反駁的。說我心裏其實怕的要死,還不如真讓我去死呢,也有可能是天性使然,這麽丟人的話實在是在夏未的麵前說不出來。
我揪著夏未的衣服,亦步亦趨的跟在夏未的身邊,一路上隻要發生個什麽事,我就會忍不住的往聲源看去,並且全身也跟著一陣顫抖,夏未有好幾次都笑出聲了,我當時都懶得瞪他了,隻是一心一意的注意周圍發生的情況,免得什麽東西的不知不覺的飄在我的身後。
好不容易進了門,我一下子鬆開夏未的衣服,跑到了沙發上做了下來,還拿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眼睛像是紫外線似得掃視了家裏一番,並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我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夏未卻被我這一係列的動作給逗笑了,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嘴角還噙著笑意:“你平時的膽子呢?是不是丟在什麽地方往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