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青紫的勒痕
不是我抓的你啊,不要這樣看著我啊!我很不夠義氣的在心裏默念著,順帶著將視線從王鑫的身上轉開。
我不看你,看你怎麽辦!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明明不想見到一個人,在人群中,偏偏就要去尋找那個人的身影,此刻我亦然,眼角還是忍不住的偷偷瞄著王鑫。
或許是知道我在偷看他,這個時候,王鑫居然笑了,我知道他這是在嘲笑我。我趕緊別過頭不去看他。
太特麽的嚇人了!
齊銘對周圍的民警說:“把這屋子裏麵的屍體處理一下吧,動作快點,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
我疑惑的對齊銘說:“王亞飛的屍體不需要驗屍嗎?”
齊銘定定的看著我:“不用,現在人贓並獲,不需要從屍體以及犯罪現場尋找什麽線索,我們還是讓無辜的死者免受不必要解剖。”
齊銘這樣一說,我便了然,確實,死者為大嘛!隻是,王亞飛怕是進不了人世間的輪回,注定要做一個孤魂野鬼了。
他的耳朵和手臂,完全被剁成了肉泥,如何能接得上呢?殘缺不全的,閻王那裏是不會讓他投胎做人的。
我還是和他們三個一輛車,王鑫被其他民警押送著。我擔憂的看著我們後麵的那一輛警察。“你們說,王鑫會不會跑了啊,去警察局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條。”
“他現在沒有這麽膽子。”夏未冷笑了一聲,一副自信滿滿,胸有成竹的姿態。
我撇一撇嘴:“現在王鑫也是個窮途末路之人,他這樣的人,為了活命,什麽事幹不出來。別說是現在越警車了,就算是襲警越獄,他也幹得出來。你們沒看過犯罪心理類的書嗎?依我看這個王鑫現在已經變態了。”
夏未嗤笑了一聲,不再搭理我了,好像我就是一個在自說自話的跳梁小醜一般,真是把本寶寶氣的要死要死啦!
還好有白玉給我打圓場,白玉笑嘻嘻的說:“誰說不是呢,我也覺得這個王鑫有問題,他都能這樣殘忍的把自己的舍友給殺了,居然還若無其事的在宿舍呆著,那可是滿屋子的血腥裏與一具屍體待了那麽久,還等著我們去抓他,這一點實在是太詭異了。這要是放一般人身上,早就跑的沒影,哪還會等著我們去抓他。”
“就是就是!”我點了點頭,非常同意白玉的觀點。看著後麵一輛車上的王鑫,我想起來,上一次在南湖灣大橋底下,我詢問完了之後,就讓他離開了,但是他沒有離開,一直躲在大樹後麵觀察我們。
當時我看著那個背影怎麽這麽熟悉呢,一時間,也沒有往王鑫身上想,反而被誤導到餘季身上,這個王鑫還真的陰險狡詐,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這次若不是早點發現他,真是後果不敢設想,保不齊這個失心瘋的男人還會殺幾個人呢!
王鑫真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平時看著他這麽的清秀,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的嗜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這樣被你征服……”齊銘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刑警隊長,公務真的是繁忙啊!“什麽?巴厘右岸發生一起命案?好,保持好現場,我們馬上就到!”
“巴厘右岸C棟1702發生一起命案,我們馬上過去,你們兩要不要一起?”齊銘雖然有時候太嚴肅了點,但是禮儀方麵還是很懂的,一言一行都挺注意。
“去!”我和夏未異口同聲的冒出這麽一個字,相視一笑。可是,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次之行,卻差點讓我搭上了性命。
如果,沒有那塊玉的保護,還有夏未的相救。
“死者劉思珊,女,虛歲八十一。”已經有民警在登記這些資料,那個瘦弱得如同一根麵條般的老奶奶孤零零的躺在木地板上,眼睛暴突出來,舌頭也伸到了嘴巴外麵。脖子中間一道青紫的勒痕,在她蒼白的皮膚上麵顯得很是突兀。
“其他情況摸清楚了沒有?誰發現的?”齊銘直接詢問那名警察,因為整個屋子,除了警察,和那位死去的老人,目前沒有其他人在場。
“是老人的妹妹打電話報警的。於是我們過來,就發現了劉奶奶在房間裏隔斷下牽了跟繩子上吊了……”
“先送殯儀館,再查查老人的家人!”
一天以內,就看到兩起命案,我們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默默的坐在車上,什麽都沒有說。
身心俱疲啊,有木有!
等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當時天太黑我也沒有注意,拐角處的那個小男孩還在不在,也不知道今天我給他的東西,他吃了沒有。可能人就這樣,好的事物和壞的事物總是能記憶深刻。
我也不知道為何,乞討的人那麽多,我獨獨就記住了那個小男孩,就像世界那麽大,我就認識了你一樣!
不要到處看了,說的就是你!
奇怪的是,我們到警局的時候,押送王鑫的警車也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活生生的費了一個半小時?
怎麽解釋?
我們麵麵相覷,站在樓道口看著王鑫被民警一步步的押入看守所。渾身是血的王鑫戴著手銬腳環,亦步亦趨的跟著前麵引路人,慢慢的挪動著,朝前走。在他的身體兩麵也有民警架著他,使他不能有任何的小動作。
那感覺,就像湘西趕屍人一般,而此時的王鑫,卻像一個妥妥的僵屍,手腳完全不是那麽的協調,麵無表情,在燈光的照射下,我怎麽感覺臉色發青,要長屍斑的樣子?
隻是,屍斑不是隻有死人才會有嗎?
在王鑫僵硬的挪動軀體慢慢走著,快要走到樓道的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衝著我邪魅的一笑,不羈,不屑,無所謂?百分之一百的我現在能確定,他這個笑是衝著我了,單獨衝著我一個人來的,嚇得我毛骨悚然,瞪著眼睛愣在了原地。
齊銘和白玉完全無感,隻有夏未感覺到了我的些許顫抖,他體貼的將充滿著他特有的體溫的修長手臂,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也不明白,王鑫為什麽會三番五次的衝著我笑,畢竟我和他並不認識。唯一有過一次接觸,還是對對報案人例行審訊的時候,當時夏未也在場,為什麽他不衝著夏未笑呢?
而且那種笑容也不是一個還沒有踏入社會的孩子,所擁有的感覺太冷酷,太邪魅了。這種笑容,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現在怎麽就想不起來了。
突然一個賤賤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小白綾,你怎麽還不走啊,是不是案子破的太快了,你還意猶未盡啊!嘻嘻!”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白玉在說話,我早就應該想到會是他的,其他人的聲音沒有這麽賤。他們三個都走出五十米遠了,才想起我來,真是太可惡了。
我抿著小嘴,氣鼓鼓的往前走,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我沒有停下,還是繼續往前走。
我自顧自的往前走了一段,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們三個怎麽沒有和我一起走呢?他們這三個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我鬧脾氣的。
我停在了原地,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們傻了嗎?怎麽還不快點跟上來?”我還擺了一個自己感覺特別帥的姿勢,等著他們靜靜地跟上來。
沒想到,我剛說完,白玉就很不厚道的‘噗’的一聲,大笑起來,齊銘也在一旁,肩膀不停地抖,隻有夏未自己在那裏,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我。
我也是愣愣的看著他們,一時間,沒有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又撓了撓頭,還是沒有想明白,也許是我剛才撓頭的舉動做的太過於傻缺,白玉竟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一副我快要笑死了的表情,弄得我又是一愣。
我剛想開口訓斥白玉,沒有個刑警的樣子,居然像個傻子一樣的笑著。夏未轉過身,冷冷的丟下一句:“白癡”就瀟灑地走出去了。
我當場就石化了,怪不得白玉和齊銘都這個樣子呢,原因是我太傻了,真是丟死人了,我都想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白玉也學著夏未冷冷的丟下一句:“白癡”,瀟灑地轉身走了。齊銘看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笑著離開了。
見沒人等著我,我也顧不上丟人了,趕快追了上去。
到了警局的大廳,齊銘首先開口說:“我看時間也不早,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回去睡個覺,剩下的明天再處理。”
白玉笑嘻嘻的說:“今天沒想到會這麽晚,正好齊銘順路,正好帶著我這個沒有車的可憐人。”
齊銘樣子十分的糾結:“那……你們倆怎麽辦?”
夏未麵無表情的說:“我開車來的。”
對於夏未的這種態度,我嗤鼻,還真是惜字如金呢!
上了夏未的車,我們一路無話,車子飛速的在路上跑著,借著路燈的光線,我側頭看著夏未,在柔和的燈光的映襯下,夏未臉部的線條並不凜冽,還帶著絲絲的柔和。
若不是我早已經知道了,夏未這廝的虎狼之心。我肯定會被夏未給迷惑的,誤以為他是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也更確切的說,現在人見人愛的暖男。
隻是夏未生的這線條,確實有能讓人產生瞎想的能力。筆挺的鼻子,給人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的感覺。
就在我看著夏未的時候,夏未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已經色眯眯的盯著我快十分鍾了,可以說說,有什麽感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