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個小雜種

  我在心裏想著，夏未在搞什麽鬼呢？故弄玄虛麽？聽到夏未那樣說話，趙乾卻破天荒的並沒有說話，完全的無視於他。


  夏未並沒有因為趙乾的無動於衷而生氣，居然有點變態的輕輕地笑了出來？“哦，對了，我剛剛忘了告訴你，作為審核對象，也就是說趙乾你現在沒有選擇權，因為這裏是審訊室，而我是警察，你是嫌疑人，所以你必須拿出你寶貴的時間，聽我講一個無聊的故事。”


  “一個小男孩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他的爸爸經常喝酒，賭博，發酒瘋那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這樣的不負責任的父親還經常不問緣由的各種打罵孩子，毒打欺辱孩子的媽媽。就在這種情況下，小男孩的母親忍無可忍，生無可戀的離開了這個讓她不再有一絲眷戀的家，毅然決絕的離開了她深愛著的小男孩。從她離開的那之後開始，小男孩的父親更是肆無忌憚的帶各種女伴回家，甚至當著小孩的麵和女人們做一些本不該讓孩子看見的，麵紅耳赤之事。精神上的虐待，身體上的摧殘，讓小男孩心理在慢慢的扭曲。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而且這些女伴還和這個小男孩有著某些聯係。”


  “然後這個小男孩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慢慢的長大了，他迫切的想離開那個他覺得無可留戀，齷蹉的家，於是，他很努力的學習，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考上了一所大學，他考上了的大學，是全國的985，重點中的重點學校。他終於離開了自己的那個家，逃開了那個牢籠，隻是，你說這個小男孩後來怎麽樣了呢？”


  “你說，他會成長為一個正常人嗎？”這一句夏未是跟趙乾說的。


  我也不明白他說這些有什麽用，這些在我們調查的資料上都有，而且趙乾也知道。說這些事，隻是為了刺激一下趙乾嗎？


  “逃開了牢籠，逃離了齷蹉，黑暗陰沉的心理，就可以得到釋放或者解脫了麽？事實上會如何呢？”夏未一邊說著，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趙乾，生怕放過哪怕再細微的一絲表情變化。


  齊銘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著好戲。我從他的麵部表情上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啊！


  我轉過頭去看白玉，結果，他現在也是微微皺著眉頭，一副很困惑的樣子，看來他也不知道，夏未為什麽要說這些。


  趙乾“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有因為這是特製的座位，被審訊的人，是無法自行離開。所以，又“砰！”地一聲坐在了椅子上，瞪著眼睛看著夏未，並沒有說話，身子卻是在微微的發抖？

  夏未微笑著看著趙乾：“怎麽說到痛處，生氣了？”他徐徐的從口裏吐出一些氣息，接著又說：“這才說道哪裏呀，你就這麽激動，故事精彩的部分，還沒開始講呢！”


  趙乾瞪著眼睛，用嘶啞的聲音大聲的咆哮起來：“別說了，我不想聽了。不要再說了！”


  這情形，不就是警匪片裏，犯人心理防線潰敗的時候的表現麽？

  夏未嗤笑了一聲：“你忘記我一開始是怎麽說的了，我再勉為其難給你重複一遍吧。‘你現在沒有選擇權，因為這裏是審訊室，而我是警察，你是嫌疑人，所以你必須拿出你寶貴的時間，聽我講一個無聊的故事。’又或者，你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會停止給你講述這個無聊的故事。”


  趙乾還是用嘶啞的聲音繼續咆哮：“別說了，我讓你不要說了！”


  夏未微笑著繼續，選擇性的忽略了趙乾的要求：“後來，那個小男孩上了大學，終於，脫離了原來的那個家，到了該交女朋友的年齡了，這時候，那個小男孩發現……”


  還沒等夏未說完趙乾就吼道：“我讓你不要說了！！！”


  夏未像是沒有聽到趙乾的吼聲似得，繼續說：“這時候，那個小男孩發現……”


  夏未的說話又一次被趙乾打斷了，趙乾微微喘著粗氣，氣勢瞬間低沉了下來，毫無鬥誌的說：“不要再說了！我承認我殺了人。”


  “你早這樣說不就好了，我也不用給你講這些無聊的故事了，畢竟我也非常討厭給別人講故事。好了，咱麽進入正題吧，時間很寶貴的。”夏未無奈的看著趙乾。


  “前天你去了哪裏，跟誰見過麵？”


  “前天我去和王雙見麵了。”


  “哪一個王雙，說的清楚點。”


  “就是我們學校生物係的一個女生。”趙乾微微看了一眼夏未，接著說：“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被害者。”


  夏未詢問趙乾：“那你認識孫麗萍、王小小、陳蘭這三個人嗎？”


  趙乾臉色平靜地，緩緩的說出了我們想要的答案：“認識，他們都曾喜歡過我。而且她們並不是和大多數人想的那樣，和大款跑了，而是被我殺害了，那時候她們的屍體我都處理的非常隱秘，因為我喜歡看那些秘聞，也了解到一些處理的方法。所以，警察並沒有發現她們的屍體。為了讓我自己擇幹淨，與此同時，我又開始慢慢的在學校散布謠言，說她們為了錢跟大款跑了，有錢了當然也就不想上學了。現在的人，一聽到我散布的這些謠言，就都相信了。社會風氣如此，那啥，不是還有一個相親節目裏麵有個女人，曾經說過，寧願她在寶馬裏哭，也不願意在自行車後笑？大風氣使然，畢竟現在的人，都認為現在的女大學生貪圖玩樂，貪圖錢財，而且拜金主義盛行。我成功的將她們塑造成了那樣的人。”


  夏未緊緊地盯著趙乾：“你的父親平時對你好嗎？”


  “我父親平時對我怎麽樣，你不都知道了嗎？為什麽還要再問我？”趙乾顯得憤怒。


  “你別激動，這隻是一個審訊嫌疑人的程序而已。”


  “我父親平時對我不好，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夏未並沒有回答他，又微笑著問：“那你的母親呢，她對你好嗎？”聞言，趙乾的眼神中散發著憤怒，而且比剛才又多了一股子殺意。


  我猜他一定非常的恨自己的母親，在他小時候，他的母親就拋棄了他，把他自己一個人留在一個那樣齷蹉變態無比的家庭之中，讓一個才幾歲的孩子去承受那麽多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苦，她可說是沒有盡到身為一位母親應該近的義務。


  “你現在非常恨你的母親，恨她當時隻顧著自己逃跑，把你自己丟在那樣的一個家裏，是嗎？”


  趙乾咬著牙，惡狠狠的回答：“對，我就是恨她，我非常的恨她，她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位母親。她不想養我，當初為什麽還要生下我。我恨她，為什麽沒有帶我一起走！我恨她，為什麽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沒有打死我，還要讓我存活下來。到頭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罪魁禍首就是她，我恨她！這樣的人生，你說，我的存在不就是一個悲哀嗎？”


  “你的母親為什麽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你呢？畢竟在那個時候一般母親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的，那時候的孩子無論男女都非常依賴自己的母親。”夏未打鐵趁熱的接著說。


  “在我出生之後，我爸爸就帶各種女人回家過夜，他們夫妻曾經還打過幾次架。後來，他慢慢的迷上了賭博和喝酒，而且從那之後，每天回來都要打我們，就這樣過了三年，我媽媽她就堅持不住了，拋下我獨自離開了這個家。從那之後我爸爸就更加變態的打罵我，有好幾次都差點打死我，當時我渾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靜靜地看著天花板，我就想著如果就這麽死掉就好了，可是，賤人命更賤，我沒有跟著流出我身體的血一般的幹涸，枯萎。最終的可是，我並沒有如願，我還是堅強的活了下來。就如路邊的雜草一般，打不死！”


  夏未又輕輕地問：“那你的父親和你的母親的關係好嗎？我指的是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這個事，他們跟你說過嗎？”


  趙乾還是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沒有說話。夏未也並沒有著急，一直在默默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過了五分鍾，夏未又問：“你的父親有沒有給你講過他與他的那些個前女友們的事情呢？你的父親有過幾位前女友呢？”


  趙乾憤怒的看著夏未：“沒有，他們沒有對我說。”趙乾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語氣倒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鬥誌揚起來。很顯然的，我看到他的雙手狠狠的緊握著，那小麥色的健壯的手臂上的青筋也有暴起，毫無疑問的是他現在情緒已經非常激動了。


  “你問我這些，還不如去問他！關我什麽事情呢？我不屑知道他的那些齷蹉的勾當，還有那麽多惡心的事情！”趙乾的粗氣喘息彌漫著整個審訊室，甚至蔓延到了我的耳邊。


  我的心裏，倒是突然有那麽的一動，可，我抓不住……


  夏未又接著說：“他們對你說過什麽呢？”


  趙乾瞪著眼睛看著夏未大聲的嘶喊：“從我記事起，他們就什麽也沒和我說過，我爸爸和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罵我，喊我滾，就是喊我小雜種！除了這些，沒有其他，也沒有什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