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憶往事
穆子昂聽顧飛飛這麽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打消了去接寶貝的念頭，隻載著顧飛飛到了幼兒園門口，便揚長而去。
看著穆子昂的車尾，顧飛飛心中五味雜陳，她不想和穆子昂這樣一直糾纏下去。
可是命運已經將他們捆綁在了一起。
“媽咪！”
到了放學時間，小小的人兒魚貫而出，找到了各自的家長，顧寶貝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顧飛飛，撲了過來，抱住了顧飛飛的腿。
“今天寶貝在幼兒園中有沒有乖乖的？”顧飛飛蹲下身，替寶貝理了理衣領，柔聲問道。
隻有在寶貝麵前，顧飛飛才會收起一身的刺。
“有呢，”顧寶貝驕傲的揚起小腦袋邀功，“今天老師給了寶貝一個大大的紅花。”
顧寶貝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後的書包裏掏出一朵紅花，遞給了顧飛飛。
“寶貝真棒。”顧飛飛的眼眸染上了一層笑意，寶貝一直都是這樣，乖巧懂事，不會讓她多操心。
“咦？”顧寶貝眨了眨眼睛，隨即又嗅了嗅顧飛飛的衣服，笑著問道，“媽咪，你剛是不是和穆叔叔在一起呀？”
顧飛飛一愣，寶貝怎麽知道她剛才和穆子昂在一起，難道寶貝看到了？
她下意識的希望寶貝不要看見這些。
“我聞到穆叔叔的味道啦！”顧寶貝撲進了顧飛飛的懷中，繼續說道，“寶貝喜歡這個味道。”
穆子昂的味道？顧飛飛思緒一下子就飄到了很遠。
她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身上的味道就格外清冽，如同雪後鬆林一般，令她沉迷。
隻是——
這麽多年沒見了，她就算和穆子昂靠得再近，也沒有在意過他現在身上是什麽味道。
“媽咪，你在想什麽啊？”顧寶貝的小手在顧飛飛眼前晃了晃，睜大的眼睛充滿了好奇。
顧飛飛連忙收斂心緒，揚起一個笑容，說道：“沒什麽，寶貝，你今天想吃什麽好吃的？媽咪帶你去吃。”
“真的嗎？”一聽到有好吃的，顧寶貝就立馬忘記了先前的事情，扯著顧飛飛的袖子，滿臉的期待。
看到顧寶貝的這副模樣，顧飛飛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
原先關於穆子昂的不愉快也被她拋在了腦後，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也是唯一重要的，就是顧寶貝。
牽著顧寶貝的小手，顧飛飛帶著她上了一輛公交車，朝著市中心緩緩駛去。
……
夜幕低垂，c城霓火通明。
外界的燈光透過玻璃窗快速地在顧飛飛臉前掠過，她看著眼前如走馬觀燈的景象，心裏頓時揪了起來。
這條路，她已經好久沒有來過了。
顧飛飛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貼在了車窗上，微涼的感覺沁入了她的掌心，直到眼前出現那一幢熟悉的高樓，她的手才微微顫抖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顧寶貝坐在顧飛飛的身邊，靠著她昏昏欲睡，今天顧飛飛帶她飽餐了一頓，令她十分滿足。
但是，顧飛飛的情緒變化還是感染到了顧寶貝。
她怔愣地看著顧飛飛，卻破天荒地沒有去打擾她。
顧飛飛沉浸在悲傷的情緒當中，剛才經過的那一幢大樓，是她外公一生的心血。
但是，外公的心血，卻被她的父親給奪走了。
顧飛飛依舊記得那天晚上，是一個雷電交加的暴雨之夜。她隻要一想起這件事情，那黑沉沉的天空，就會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天晚上，她一如既往地窩在沙發裏看電視，等著外公和母親下班回家。而她的父親待在書房裏，似是在打著電話，時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
當時電視裏放的是她最喜歡的一部電影，女孩從小暗戀著男孩，男孩卻避之不及。等到男孩漸漸喜歡上了女孩，女孩卻以為他在開玩笑。
但是電影的結局是好的，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了。
雖然故事很俗套，但是顧飛飛卻異常喜歡這部電影，或許是那青梅竹馬的感情，令她羨慕吧。
書房內的父親好像打完了電話，他剛剛打開書房門，裏麵又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又刺耳的電話鈴聲。
顧飛飛的心頓時漏掉了一拍。
父親返回去接了電話，隨即顧飛飛便聽到了父親重重地將電話摔了回去。
“飛飛，跟我去醫院！”父親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從衣帽架上取下了一件毛呢外套，便打開了門衝進了雨幕當中。
顧飛飛連忙換上鞋子，緊跟其後。
由於匆忙，顧飛飛甚至都來不及披件外套。
在去醫院的車上，父親始終陰沉著臉，眉頭也皺成了一團。
顧飛飛知道出了事，但是卻不敢問父親。
越接近醫院，顧飛飛內心的不安就越來越大。
直到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顧飛飛才恍然回過神來。
“對不起，我們真的盡力了，但是兩位患者都被鋼材刺穿了身體，失血過多，我們無力回天。”一身白大褂的醫生在和父親說著什麽，顧飛飛瞪大了眼睛。
兩個病床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上麵蓋著白布，依稀能看到人的輪廓。
顧飛飛腦袋一片空白，一種念頭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
她的手顫抖地揭開了白布，直到母親那熟悉的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才失聲痛哭起來。
顧飛飛的外公和母親，因為開車的時候撞到了一輛裝滿鋼材的貨車，鋼材都滾落了下來砸在了顧飛飛外公的車上，導致他們兩個都被鋼材穿透了身體。
之後，顧飛飛的父親接手了她外公的林氏集團，並將名字改成了顧氏。甚至，她的父親還將情婦和私生女都接進了家中……
然後便發生了之後的種種事情。
顧飛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眶有著溫熱的感覺。
“媽咪……我們等會要下車了……”顧寶貝雖然不想打擾顧飛飛，但是現在的情形也不得不打擾她了，不然她們就要坐過站了。
顧飛飛猛然回過神，將顧寶貝抱進了懷中。
“媽咪不要傷心哦，如果穆叔叔欺負了你，寶貝幫你打他！”顧寶貝裝作大人的模樣拍打著顧飛飛的後背，安慰道。
聽到這句話，顧飛飛陰霾的內心，似乎都被突如其來的陽光給照亮了。